对于这么忠心的角色，柳念尘没了脾气。
期间本想多次打探，可惜，没啥用。
李长旭则是有些有些纳闷，他其实很想说，要不然咱就撤呗，又不是搞不定他们。
柳念尘只是解释了句，为未来做打算，至于京城的事，说实在话，柳念尘心中有数，如今京城的情况尚在掌控之中，这才是他跟着去的原因，否则，他早就飞奔赶京城去了。
卢老三带着二人自后院入了西京的一个府内，并且没有走大门，看得出来，的确是不希望有人看到。
老老实实跟着对方，走过长廊、庭院，小巷，在一道书房门口，停了下来。
“小子，进去吧，至于兄弟你，咱们兄弟喝酒去。”
李长旭刚想说什么，柳念尘就到：“李老哥辛苦，一起喝个酒去吧。”
上面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啥？只好跟着走。
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声进。
柳念尘这才推门而入。
身着华服却一身精干气息，看似儒雅，实则敛收锋芒。
孙石之爽朗笑道：“坐坐坐，等你好久了。按理来说，这是书房，不该有宴席，不过，我用不着跟别人解释什么。”
柳念尘只是憨笑，随着对方坐在了桌上，敌不动，我不动。
双方落座之后，孙石之给柳念尘倒了杯酒，放下酒壶，重新坐下。
“我该教你柳公子，还是吴世子。”
柳念尘顿住了打算抓酒杯的手，看着对方。
“别慌，我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给你那封信了。”
听到这话，柳念尘想了想，也是，人家既然都知道身份了，那就没必要遮掩，身子也放松下来。
“还是叫我柳念尘吧。”
其实对孙石之来说，对方叫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身份。
平西王吴三桂的儿子。
别人可能不懂，或者也许有懂的，都无所谓。
但，对孙石之来讲，这个身份足够了。
如今自己在清廷底下，固然可以混的很好，但，这二者之间，必然是会有一战的。
清廷会嬴吗？他不知道。
何况还有天地会、躲避的明王室。未来会如何，甚至有些缥缈。他需要在这之前，提前想好退路。
哪天明室来了，他也是一样的操作。请客、吃饭，顺便交好。
多方站队嘛，而这，需要他掌控西京的一半甚至大半军力，更野心点，就是掌控西京，那就不担心了，谁来都得问过自己。
如今自己的手底下，的确是有了足够的人手，但，不成战力，这个他很清楚，如今这位来了，让他起了心思。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快挂了。
他需要给女儿留后路。
不出意外的话，西京这片地，有陈甲在，自己女儿是没问题的，因为他观察过，对方至少是有那么点真心的。
但，手底下人不行，一个女人，是没法掌控的，这是他手底下人的构成决定的。
他需要给闺女准备一个可掌控的嫁妆，以保证自己闺女在后面不会受到欺负，甚至于丢掉自己性命，这至少是他这个当父亲的，该做到的责任。
至于柳念尘，则是同样的条件，给出一份丰厚的嫁妆，如果吴三桂打到西京，那么好，我会老老实实带着。
打不过来？那更好，我无事。
但，这份嫁妆，会一直在。
也就是说，无论是谁赢都好，这份嫁妆，注定是个空中楼阁，给别人看的，想吞下？不好意思，只会听我闺女的话。
而这个，就是柳念尘的考验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诱惑呢？自己将问题解决掉，还有个美女在眼前等着你。
美人、地盘，都会在你的手中，他就不信，对方不动心。
“我女儿，你应该见过了。”
女儿？柳念尘疑惑的看着对方，自己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拍了下额头，那叫一个响亮。
“我给忘了，对了，在下孙石之，孙薇的父亲，那个陈甲知道吧？他追着的那女孩儿，就是我闺女。”
“.......。”柳念尘点点头。
“对了，我能问句，您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吗？”
神秘的笑了笑，孙石之道：“你还记得赵仙道吗？你们懂追踪，我”
孙石之叹口气：“其实我知晓，那个陈甲，其实并不喜欢我闺女，他只是希望通过娶我闺女，来吞掉我手底下的人，然后化为官府的兵。”
“如今虽然名义上归属官府，但事实上，底下人还是听我的，现在，你明白了吧？”
说这些有什么用？柳念尘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其实开门见山的说吧，我并不喜欢兜圈子。我想，您也不喜欢。”
孙石之突然上前，抓住了柳念尘的手。
“知己啊！说实在的，我也不喜欢绕弯子，没办法，跟西京那帮老狐狸老得斗智斗勇，我就下意识这么着了，属实不好，属实不好呐。”
您说话就说话，别抓我手。
察觉到柳念尘想法后，孙石之瞬间放开，坐在了柳念尘旁边。
“哎，柳侄子~~，这么叫你，不会生气吧？”
柳念尘摇摇头，对于叫什么，他向来是无所谓的。
“那好，就这么说了。说实话，你也知道，我在这里，实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陈甲追着我闺女不放，我是真没办法，但，你能整治得了他。我就起了心思。”
“要不然，你做我女婿吧。”
！！！柳念尘当场就站起来，开口就是这，绝对有猫腻，有些怀疑看着对方。
“你闺女，怀孕了？”
随后给了自己一巴掌“对不住。”
本来生气的孙石之也被这一下，搞得猝不及防，嘴比脑子快算了，手比嘴更快，让他都没法说什么了。
“什么啊！有条件的。”
听到这话，柳念尘就放松了下来，有条件就好，开始那句话，差点让他想跑路，属实是ptSd。
“您说。”你说这，我听。
“我手底下鱼龙混杂，派系林立，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将我手底下人，整合成只听我闺女一人号令的队伍。当然，在你们吴家到达西京的时候，我孙家可作为内应，大开方便之门。”
“同样，那时候，我应该会将西京变为自己的地盘，任由吴家出入。”
“还有，吴孙两家，结为亲家，哪怕我闺女做妾，也无所谓。”
柳念尘深深看着对方，这不就是白~嫖~自己的脑子，给你解决问题吗？
我特么什么时候能打进西京，我自己都不知道，更不用提娶你闺女，等等，我承认你闺女漂亮，问题在于，你这不明显的空头支票吗？
可柳念尘明白归明白，这空头支票，还是有兑现可能的，更何况，到时候有这么个内应在这里，的确是会方便很多。
接？还是不接，柳念尘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好处是，未来兑现。
坏处是，不知道这个未来在哪。
直接喝了杯酒，柳念尘陷入思索。
旁边的孙石之也不着急，这事急不得，对方不乐意，那就算了呗，不是还有陈甲嘛，只要陈甲还想当这西京扛把子，那就必然得接受。
两头下注，他怎么都不亏，何况，陈甲是必然吃这个鱼饵的。
也就说，孙石之人是有保底选项的，根本就是稳坐钓鱼台。
实话讲，要不是这小子真的压过陈甲，他还真不会找上对方。
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柳念尘反而脑子越喝越清醒。
脑子不断思索其中得失。
房间在此刻陷入了宁静。
半个时辰后，酒壶都加了多次酒了，菜也凉了下来。
柳念尘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一看到这个笑容，孙石之就明白了，对方看来是想明白了，就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对方考虑的到底是什么。
“看柳世侄这样子，是做出决定了？无论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毕竟此事的确是很重大。”
其实最好自然是同意，这样一来，的确是自己怎么都不输。
反倒是不同意，容易让他有些失望。
“不知道孙叔是怎么想的？觉得我会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这……，自己竟然被他反将一军，这小子，还真是会抛问题。
因为怎么回答都是错。
孙石之鸡贼道：“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孙家的朋友。”
至于是什么朋友，那就到时候再看了。他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对于孙石之的回答，谈不上失望，也说不上高兴，平平淡淡吧。
“孙叔，您这边的情况，可以说说看吗？”
孙石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同意了，肯入局就好，肯入局就好啊，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那种可以左右所有人的感觉，真好。
“不过……。”
孙石之心中警惕起来，这家伙打算整什么幺蛾子？
“孙叔，您这口说无凭吧，凭您一张嘴，就想让我帮您，这有些太异想天开了，所以……。”
所以，您付出什么呢？
孙石之明白了，说白了，就是，你总得让我感觉，我能拿捏你吧。或者，最起码，来个把柄。
否则，我感觉很不放心呐。
说实话，孙石之是想骂人的。
不过，对方跟清廷必然不对付，万一把自己给坑进去呢？
反倒是孙石之，陷入了纠结。
看到别人这样，柳念尘心情大好，呵，想坑我，那你也得拿出点东西来交换吧。
纠结了一会儿，孙石之觉得，可以说，毕竟利益交换嘛，再说了，他特么都要挂了，管那么多呢。
“我跟总督的二房，有关系。”
“？”柳念尘觉得这个信息有点大，玛德，是不是过于生草了。
半天，柳念尘愣是没相出个词语来形容，只是竖起来大拇指，你牛。
孙石之尴尬笑了笑，看得出来，也并不是平静。
“得，既然您都这么说了，自然就帮您一次，但，我还是不能理解，您似乎，有些着急？”
是的，柳念尘感觉对方是有些急躁的，按理来说，只要归了自己管，慢慢消化就是了，可是，对方却没这个耐心。
孙石之自然不会说出，自己快要挂了这件事。
其实哪怕现在在这，他也是因为吃了药，才能维持住，否则，估计早就回屋睡觉了。
“没办法，想让姑娘轻松点。”
这话让柳念尘愕然，但，倒是个可以相对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就说说您这边的情况呗。毕竟，总不能让我一个个随便逮着玩吧，容易误伤。您说呢。”
事实上，柳念尘在对方说要对付自己人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并且，大概率是可以执行下去的，如今只是需要确定人员名单。
后面就可以按脑海中的计划办事了。
柳念尘轻松的语气，让孙石之也有些松弛下来。
当然，更多是怀疑，对方真可以做到吗？
“其实关键是两个人，一个是张源，常年逛青楼，但武功极好。投了我之后，每年拿不少银子，都花在这上面了。”
“底下人也是最多的。”
两人对视一样，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大家都懂的。不需要多说。
“另一个就是余洽，这个人是名副其实的武疯子，手下人最能打，但也是一样，花销极高，主要是医药费。”
“剩下的基本都是小团体，分别依附在我们之下。”
“当然，多数人是我们三人手底下的人在管。”
柳念尘明白了，三角关系最为稳定嘛，点了点头。
孙石之继续道:“过多的人总归需要统领，所以，对于他们两个，我没有做太多的限制。”
柳念尘打断了一下。
孙石之奇怪的看着对方：“你说。”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对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眼下的确是这种情况。
不过，孙石之还是给出了一个自信的回答：“我还是可以保证，我的人里，百分之九十的人，是听我话的。”
对这话，柳念尘就当个乐子听听得了，并没有太当真，他只是需要确定这个情况而已。
也就是说，都需要做清理，以保证底下人都是听话的，这样今后到西京，是可以有保证的。
至于说如何做，就需要孙石之这位好叔叔，来个私人宴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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