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大学的校长，是个已经头发花白的意大利老头，名叫斯蒂法诺。
对于这个名字，费迪南多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不是什么有成就的人。
不过，对方能当上那不勒斯大学的校长，起码在这个时间段的两西西里，还算是有那么一点学术地位或者说是人脉的。
雅典娜基金背后的赞助者是谁，或许一般的学者和科学家不清楚，但斯蒂法诺作为那不勒斯大学的校长，还是很清楚的。
当初在听到眼前这位小国王连自己宫殿都不修了，拿出钱来赞助科学事业的时候，斯蒂法诺还是非常钦佩的。
不管这是不是作秀，起码都证明了一点，那就是费迪南多和他的父亲卡洛斯三世一样，都是一个极其开明的君主。
在这样的国家，搞科学研究，起码能保证安全。
“尊敬的陛下，您亲自来那不勒斯大学，是所有大学师生的荣幸。”
客套了一句之后，斯蒂法诺开始回答起费迪南多的问题。
“其实陛下如果这两天不来，我都准备派人亲自向陛下汇报。
王室赞助的几个项目中，其中一个取得了巨大的进展，我觉得已经完全可以推广开来了。”
斯蒂法诺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得出来，他对此也十分满意。
“噢？”费迪南多顿时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道。
“是哪个项目，纺织机还是尼龙丝袜。”
“陛下果然英明，就是纺织机的改良项目，经过我们的改良，目前，我们已经成功制造出了拥有三十个纱锭的手摇纺织机。”斯蒂法诺自豪的说道，仰起头，似乎在等待着费迪南多的夸奖。
“多少？”费迪南多听到之后，脸上根本没有满意的神情，反而是有些失望。
“才三十啊，怎么这么少？”
斯蒂法诺瞪大了眼睛，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想像教训学生一样训斥对方几句，但却立刻想到了对方的身份，便没敢说。
考虑到对方或许是不知道，斯蒂法诺连忙开口解释。
“陛下似乎对此不满意，这改良后的纺织机，一个人的产出已经相当于普通织工的三十倍了，已经是极大的提升了。
而且，这个数量，其实已经是极限了，并不是我们不能增加纱锭的数量，而是数量多了之后，恐怕一般的女工是没办法单人操作的。”
听到这里，费迪南多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这些人水平受限，而是因为人力操作有上限的缘故啊。
不过，难道这些人就没有考虑过不用人力驱动的情况吗？
“对于人力来说，三十锭确实不算少了，但是我觉得还不够。
校长就没有想过，利用其他动力驱动吗，比如水力或者风力？”
“水力或者风力？”斯蒂法诺蹙眉喃喃自语，然后哑然失笑。
“陛下的聪慧让人佩服，这一点我们确实没有考虑到。
大家都在考虑改进机械结构，好让操作纺织机的人能驾驭更多的纱锭，倒是忽略了这点。
陛下放心，我这就让他们朝着这个方面努力改进，如果使用水力的话，或许能到两百锭的规模。”
“两百锭？”费迪南多听到这个数字，还是有些不太满意。
在二十多年后，英国人改进后的纺织机，不仅不需要人力，单台纱锭数量甚至能到九百个之多。
只是，关于具体的细节，费迪南多不知道，但知道的是那样的纺织机和最初的纺织机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不是短期内能造出来的。
两百个纱锭的纺织机，这个纱锭数字在现在，确实已经算得上天文数字了，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能算得上领先。
“我觉得这个数字还有进步的空间嘛，不过具体怎么样，还是要看校长和其他人的努力了。
对了，纺织机事关重大，目前我并不想对外销售，只想自己设立工厂。
那几位参与纺织机改良的人，除了当初说好的分红之外，我这边会额外发一笔奖金奖励他们的贡献。同时，我也会派人去保护他们的安全。
之后一些重点的项目，我也准备派士兵来学校里保护，不知道校长和其他人对此有没有意见。”
对于这样的结果，斯蒂法诺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科学无国界，但科学技术，却有！
对于各国而言，各种最先进的技术，都是巴不得保密的，这种事情，可不是两西西里的先例。
“没问题，陛下。我想，大家都会很高兴的。”斯蒂法诺爽快的答应了，这些参加项目的人，哪一个事先不了解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大家既然是为了高额的奖励来的，如今能兑现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有怨言。
“陛下，要去看看纺织机吗？”
“嗯...”费迪南多本来想拒绝的，想说自己又看不懂，但想想这样一来无疑有些打击项目人员的积极性，话到嘴边就变成了。
“行吧，去看看吧！”
跟着费迪南多一同的侍从和几个书记官，看着纺织机的演示有些目瞪口呆，一脸惊奇，费迪南多却有些意兴阑珊。
见过了前世那些全自动的流水线生产之后，这种哪怕是这个时代相当先进的机器，在费迪南多的眼中也充满了手工和匠人的落后。
又不是以匠人精神自居的小日子国，何必放着更高的生产力不要，选择落后的生产方式呢。
眼前的场面，不适合费迪南多泼凉水，甚至需要鼓励。
“很好！尽快算出一台纺织机的生产成本出来，然后以成本价的三倍作为定价，开始组织大规模生产，我这边前期会派人先采购五百台去办纺织厂。
后续生产的机器，我也会安排销售事宜。
利润分成，就按照事先说好的比例。”
费迪南多的话，让几名参与改进纺织机的项目人员立刻欢呼陛下万岁起来，其余的人看向他们两个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
国王陛下不仅负责了前期的研发投入，连后续的生产和销售都包了，简直是躺着赚钱。
跟着斯蒂法诺身边的几个那不勒斯学者和科学家，一时间都思考起了雅典娜计划的其他项目，自己是否应该参加。
或许，这是一次发财的机会。
给出激励之后，费迪南多也没忘了提醒他们继续努力工作，除了水力纺织机的研发之外，还有对于现有纺织机的改良，让机器的使用寿命延长和操作更加简便。
参观完了纺织机的演示后，费迪南多谢绝了斯蒂法诺校长去看看其他项目的邀请。
没进度的项目有啥好看的，去给那些研究人员增加压力吗？
就在费迪南多准备离开那不勒斯大学的时候，斯蒂法诺却揣着手，有些局促的开口了。
“陛下，是这样的，那个，北边有几座大学听说了雅典娜基金计划，几位校长都写信给我，询问能否也和他们的大学进行一些合作。”
合作，不是有吗？
费迪南多一时有些不解，又看了看斯蒂法诺表情，思考了片刻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道：
“可以啊，不过仅限于项目投资合作，不附带奖学金。
想要奖学金，来那不勒斯大学做交换生，以后为两西西里工作才行。”
费迪南多可没有这么大方，给其他国家培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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