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亚历山德拉太太。我听布兰卡说，您身体有些不适对吗？不知道方不方便让在下检查检查？”
现在整间屋子的人都在客厅烤火取暖，佑氡也顺势问出了这个问题。
布兰卡之前跟他提过一嘴，他马上就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看样子羽兔引起的崩坏能辐射依旧影响到了亚历山德拉，只是没有长时间暴露在高强度的崩坏能辐射之中，导致这种问题现在还不明显而已。
依照原剧情，亚历山德拉会在生下布洛妮娅之后死去。之前佑氡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看来就是因为崩坏能。
不过，就他看来，亚历山德拉太太的崩坏能适应性还是挺不错的。算不得特别优秀，但也确实强于多数普通人。
大概是得了崩坏病之后不会当场灰飞烟灭，而是能留个全尸的程度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变成死侍呢……好吧，不提倡地狱玩笑。
总之，没有外界因素介入的情况下，亚历山德拉太太的经历大概不会和之前有太大区别。但既然他们来了，那就没有不介入的道理。
只是一支血清的事而已，一点也不费事。就算逐火之蛾没了存货，他再配合梅比乌斯和苏造几支出来就行。
短时间内亚历山德拉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不存在时间紧的顾虑。但为了以防万一，佑氡还是决定先检查一下对方的的身体。
看看除了崩坏能的侵蚀之外，对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您就是布兰卡太太说的那位医术高明的朋友吗？真是太感谢您了，请按您的安排来吧，病人听从医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亚历山德拉有些惊喜，她本以为布兰卡不过是在客套客套而已。尽管她不觉得对方是在欺骗她，但是该怎么说呢，她其实是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好运的啦……
你看，这里的环境比较恶劣，对方来寻找他们的那些朋友之中未必有布兰卡说的那位医生。
而若是说他们离开之后还会重新回到这里接她去治疗，即便是心有光明的亚历山德拉也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
所以，她其实是不觉得自己会得到救治的……
现在，那位医生朋友真的出现在了这里，且愿意对她进行救治，这无疑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
她不求自己能活多长时间，但起码要让她未出世的孩子能够顺利的降生到这个世界上。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严格来说，我不算是什么医生，只不过我的专业恰好和医学类接壤……不过，除了专业之外，其他知识我也略懂一点点。在此之中，医术也算的上是擅长的一类。
总之，请您放心交给我吧。”
佑氡严格来说是和梅比乌斯博士一个专业的，毕竟他就是梅比乌斯博士实验室的一员。
但依托于理之律者的权能，只要愿意去了解，他就能什么都多少懂一点点。不过，即便只依靠专业知识，他也算的上是一位优秀的医生。
而且在身体检查这方面，他拥有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权能。
理之律者的权能可不仅仅只是构造而已，理解才是他最本质的权能……老杨和摩托鸭那种还需要自己去学的水货不算。
除了能理解各种构造和知识之外，理解的权能用来当个全方位的体检仪也是非常好用的。
基本上只需要上手一摸，权能扫描一遍他就能清楚的知道对方身体里有什么毛病。
“请问，这就是神州传统医学的「把脉」吗？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感觉好厉害……”
亚历山德拉本来还好奇这种没有任何医疗设备的地方，对方要如何检查她的身体。
听到对方让她伸出手来，她还以为对方会从某个箱子里拿出一个测量血压之类的仪器或者针管之类的东西抽血。
结果对方只是轻轻的把手放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她就感觉有一种神奇的感觉扫遍她全身。
她似乎听过这种神奇的医学，只需要把手放在手腕上感受脉搏就能知道病症所在……之前只是听说，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亲身体验。
“其实并不是……不过算了，您就这么理解就好。”
佑氡默默的收回了手，也没解释太多。他其实摸哪里都是可以的，但除了手腕之外，摸其他地方都感觉怪怪的。
而且摸手腕本就是有意在往中医的方向误导，这个习惯是曾经还没有暴露身份的时候养成的。
神奇的东方医学总会被人为的披上神秘的面纱，这样能让他少去很多解释的功夫。
“所以，这就已经结束了吗？医生，我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我知道我可能有些着急了，但我想知道……我的孩子还可以顺利出世吗？”
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总是抱有过高的期待，亚历山德拉没见过把脉和中医，真的以为对方只是摸一摸脉搏就能清楚的知道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可实际上呢，中医能不能做到还不太清楚，但佑氡是真的能做到的。
“已经检查结束了，即便放着不管，你的孩子也能顺利出世。现在的问题只在于你本身——你大概能撑到孩子出世，但在那不久之后你就会死去。
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您的情况稍微有一些复杂。”
和猜想中没什么区别，亚历山德拉现在的状态足够支撑到生产结束。且由于她那还不错的崩坏能抗性，孩子也继承了这一部分特点。
所以不用担心这点崩坏能辐射会影响胎儿的发育，布洛妮娅完全可以健康且顺利的出生。
但也就这样了。亚历山德拉的状态实在说不上好，现在虽然还没有出现崩坏病的表征，实际上却已经受到了侵蚀。
这并非关键所在，佑氡说她的情况复杂，另有原因。
刚刚在检查的时候，佑氡意识到对方体内的崩坏能居然比平均值要稳定，而且还在继续变的稳定。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对方无意间获得或者正在获得控制崩坏能的能力。
亚历山德拉当然不可能是律者，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她正在觉醒圣痕。
暂且还不清楚是哪一种圣痕，但圣痕觉醒的过程无一例外都比较的……难以预测。
根据所觉醒圣痕的特性的不同，觉醒时会出现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但无一例外的，圣痕的觉醒者都会在这一过程中获得控制崩坏能的能力，以及从圣痕空间之中提取崩坏能的能力。
对于圣痕的持有者而言，这当然是无害的。可对于未曾拥有圣痕的胎儿来说，这种浓度的崩坏能是致死量。
长期浸泡在这样的环境下，亚历山德拉腹中的胎儿会慢慢的死亡，最终成为死胎。
正常的圣痕持有者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因为他们可以控制崩坏能的流向。但正在觉醒的圣痕持有者，暂时还无法控制这种力量，且他们觉醒本身也是需要崩坏能的。
只能说实在是时运不济，无论是成为圣痕的觉醒者还是孕育一个新生命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可两件事撞在一起，实在让人很难笑得出来。
“……有办法保下我的孩子吗？求求你了医生，无论什么代价都好，能请你保住我的孩子吗？”
在佑氡大致且通俗的告诉了亚历山德拉她的情况之后，她沉默了许久，回应了佑氡一个如初春一样的微笑。
她不想放弃自己的孩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去尝试一下才行。
“圣痕觉醒，居然还有这方面的顾虑……佑氡，真的没办法了吗？”
布兰卡显然是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棘手，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崩坏能侵蚀而已，一支血清就能了事。
现在想来，还好他们一行人身上没带血清，不然对于一个圣痕觉醒者来说，血清的作用就和虚弱剂一样。
一个虚弱的孕妇会以体内的胎儿作为养分，这也是要求孕妇一定要保证营养的原因……如果他们真的给亚历山德拉注射了血清，她怎么样不好说，肚里的孩子绝对是保不住了。
果然，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得谨遵医嘱，不能随便用药啊。
“不，你们先别着急，事情其实没有想象中这么麻烦。亚历山德拉太太，您现在只是需要面临一个选择而已……虽然，我认为你大概早就做出选择了。”
佑氡顿了顿，即便他这么说，却也没打算跳过「病人签字」这个环节。病人的想法和选择，还是需要她亲口说出来才行。
“你可以选择放弃肚子里的孩子，转而获得力量和悠久的寿命……不必我多说你应该也明白，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佑氡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眸没有半分波动，只有毫不动摇的坚毅。
“请直接说另一个选择吧，医生……我也说过了，我不会放弃我的孩子的。和他比起来，力量也好寿命也罢，甚至是我的生命……我都可以舍弃。”
尽管佑氡不能肯定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都能无私的对待自己的孩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时候母爱都是伟大且不求回报的。
即便孩子尚未出世，在法律意义上和生理意义上，这个阶段的胚胎都不能算作一个独立的「人」。
可亚历山德拉倾注了自己全部的情感和爱意在这个孩子身上，在场没有人能轻视这个小生命。
“我明白了，我会阻止你觉醒圣痕的进程。在那之后，我会用血清来净化你的身体……届时，你和你的孩子都会平安无事。
但你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体质暂不明了，你本人永远都只会是一个普通人了。至少，你没法再通过圣痕获取非凡的能力。”
这事说来也挺简单的，无非就是孩子和力量之间的抉择。其他人或许不太好说，但放在亚历山德拉这里，佑氡都觉得这是多余的一问。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该说清楚的事情还是得说清。安全且合规的医患关系就是这么来的。
“只是……这样而已吗？我和我的孩子，都可以正常的活下去？”
亚历山德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她都已经做好了以命换命的准备了。
没想到所谓的代价，仅仅只是失去一种可能性而已……这对她而言，等同于没有代价。
尽管看佑氡医生的重视程度，她大概真的放弃了什么许多人求而不得梦寐以求的东西。但相比于她的孩子，无论舍弃什么她都愿意。
“你小子，五万年不见变得蔫坏了啊……就这啊？你摸着良心问，同样的选择你自己会选力量吗？”
卑弥呼笑骂着拍了佑氡的后背一下，这小子真是变的蔫坏了啊。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居然还弄的像是必须做出生死诀别一样。
只是卑弥呼现在还不知道，她所说的「同样的选择」，要在五万年前佑氡就已经面临过一次并给出了他的答案了。
“……说的也是呢。那么亚历山德拉太太，几天后我们再开始治疗吧。现在的设备实在有些简陋，血清的制造也需要一些时间。
如果不嫌弃的话，要和我们一起去基地待上几天吗？马克西姆先生，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跟过来的。”
亚历山德拉身上圣痕的觉醒才刚结束潜伏期，还没到大幅度改变身体的地步。，时间上完全是充足的。
而中断圣痕的觉醒虽然很容易，但与此同时还得保证她的身体始终处于一个不错的状态，这样才能确保不会影响到胎儿。
而这一点就需要相应的设备才能完成了，虽说也不是不能就地弄一套出来，但佑氡还需要一些经验丰富的助手。
布兰卡经验足够丰富，但她已经退居二线很久了。再说了，光她一个也有些人手不足，所以佑氡还是打算回了基地再说。
只希望到时候，梅比乌斯博士别吓着亚历山德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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