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宣没说话，靠在床上没动弹，就这么直直盯着来人，看他走到了床边。
“你有点虚啊，九天时间都没睡够？”
熟悉的语调，让杜宣回了神。他仔细打量一番，感慨道：“还真变老了，神奇。”
白华擎整理了下运动外套。
上面的褶皱和衣摆处的些微污渍，以及这件服饰风格，都指向一个可能，他是刚从副本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赶来。
“这叫成熟。男人嘛，年龄越大越有魅力。”他笑道。
杜宣轻声“嘁”了下。他看着白华擎坐下，心里想着，这床躺着还挺舒服的。
“你醒来后，还需要配合做一些检查。”
“哦，我知道。”杜宣打了个哈欠，疑惑问，“白天时候不是做过了？”
白华擎面上的笑容浅了些，解释说：“那只是对你身体状态的检查。”
“接下来的检查，不会是要把我切块研究吧？”杜宣不由得哈哈笑了两声。
“在你昏迷的时间里，天天消失了。当时房间里有监控，而且除了你和盛君怀，还有别人在场，瞒不过去。”
杜宣忍不住又要打哈欠，连连摆手示意：“知道知道。我会配合的。”大不了切片。
他现在是困极了的情况，什么都不愿思考，只想好好睡一觉。
不过想到那位和蔼慈善的老人，他觉得自己的下场，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
“今天太困了，要不明天再继续谈心？”杜宣强忍下一个哈欠，眼眶憋出眼泪。
白华擎嘴角抿了下，看向杜宣的眼神里带了担忧。
“不会吧？我真的要被切片？”杜宣双眼微瞪。要真是这样，他还是和天天，提前准备跑路吧。
白华擎笑了下，“那倒不是。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和你一起。”
“哦，那就好。我太困了，再睡会。再见。”
说完，杜宣就迫不及待地躺倒，挥手道别。在门关上的瞬间，便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
门口的人站立片刻，才缓步离开。
第二天一早，杜宣睁开眼，慢悠悠地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门被推开，进来两个青年。一个是李境业，另一个人，他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只是那双眼睛，略有些眼熟。很是明亮漂亮的一双眼睛，虽然在稍显稚嫩的面庞上，但依然能看出，是一个美少年。
如果是在直播，绝对是能触发打赏条件的主播。
“杜哥，这位是小许。之前你还给他打赏过。”
杜宣点头，没忍住打个哈欠，眼泪直流。
记起来了，这人之前还跟在言副部长身后，不知怎么也和李境业聚到一起了。
“杜哥，你这还没睡醒啊。”李境业嘿嘿笑了两声。
杜宣看看房间里的表，才七点，“是你们太早了。什么事？”
“不早不早，以前这个点，你都下楼溜两圈了。”李境业说着，回身将站在他侧后方的那个男生推上前。
“小许一直很担心你，想来看看你，还给你买了很多礼物。不过今天没来得及拿，就带了个你那车的汽车模型。这可是他攒了好久的钱才搞到的，市面上买不到。我想要，他都没给呢。”
李境业一脸羡慕地盯着那车模，小许拿着车模盒子，直往杜宣怀里塞，生怕被抢走。
杜宣当时买那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当时李境业非常喜欢那款车。他本想买了送给对方，但对方说什么也不收。
于是他就买来放车库，李境业还因此成为他的专属司机。至于车型号，他还真没印象。
听李境业这么一说，这小车看上去确实和他买的那辆很像。
杜宣强忍住困意，总算憋回去半个哈欠，跟人道了谢。
“杜哥，今天真的不一起出去玩吗？”李境业恳求道，“你需要多活动。”
杜宣瞥他一眼，“好像我跟着去，能给你花钱似的。”
刚搬来那会，李境业确实有些财力困难，但也带杜宣出去玩，只是从不会撺掇杜宣给他买东西。就连杜宣买了自愿送的，要是太贵重，他也会退回来。
不让他买单，还非要拉上他。看他花钱心里找刺挠，还是带他上街耍戏去？
李境业呵呵笑了下，“这不是习惯了吗。”
以前在魔都时，白哥老是叮嘱他，照顾好杜宣，多带他出去走走玩玩，让他感受到魔都的好，愿意留在魔都。
来京都这么多天，看人醒来，一下子没控制住以前的习惯。
“今天还有事。具体什么事，去问你白哥。”
“那还是算了，就不耽误你们事了。”
十年后的白哥，李境业一点也不想惹。他扯着小许的胳膊就要离开。
“小许，我们走。”
小许回头看了杜宣一眼。
这会儿杜宣因为太困，连系统扫描都不想用。倒是天天，难得主动提醒了杜宣。
“许英护？”
小许连忙站住，转身走近一步，点头应道：“是我。您记起来了？”
天天在杜宣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许英护当时的副本画面。
是“校园噩梦”那个副本，当时副本结束后，他被官方的人带走。
“嗯。你挺厉害的。加油。”杜宣鼓励道。
当时他在这孩子直播间，跟星云银河公会的人对上，其实是连累了许英护。
好在对方足够出色，让夏国官方主动拉拢。
杜宣摆手，目送两人离开，还想再睡一会。但门口又来人了。
白华擎来喊他一起吃早饭。
他身后跟着戴口罩推小推车的工作人员，推车里是早餐。两大碗豆浆，四个茶叶蛋，还有几根大油条、几盘小菜。
昨天刚醒，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再看这一桌早餐，怎么看都不像是给刚醒来的病人吃的。他没好气问了一句：“这里还有这些？”
白华擎嘴角扬了扬：“今早过来时，在路上买的。麻烦医护人员给摆了。你尝尝，味道很不错的。”
杜宣不跟他计较，只是提出疑问，“两碗豆浆？我喝不了啊。”这份量给的很足。
“哦，我今早也没吃饭，这早餐是我们两人份的。”
杜宣无语。
这么点东西，他也真好意思用推车来。连个家常菜都没有，这么大个推车，还加个医护服务人员，简直大材小用。
得亏这里不是普通医院，不然真没工作人员给他指使。
杜宣一顿狂吃，四分之三进了他的肚子。
白华擎好奇地看他，“吃这么多油条，不腻吗？”
杜宣白他一眼，没搭理。
说实话，这豆浆和油条味道，让他想起了在青城时，经常去吃的那家早餐店。
“听说你在青城时，挺喜欢这家早餐店的。游家特意将人请来京都。”
杜宣刚咽下去的最后一口豆浆，差点溢出来。
他有些呆滞，“什么意思？”
白华擎随手递过去一张纸巾，又强调了一句，“官方也默许的。”
杜宣还是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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