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至不但没有被杀,还被卫文公重用,让他管理邢国遗民。
卫文公的名字叫辟疆,在去世之前,他冒着可能与齐国、北狄交战的风险,举全国之力攻灭了邢国。如此开辟疆土,在历任卫国国君中并不多见。不得不说,卫文公有着非凡的胆略和胆识。
不久卫文公去世,儿子姬郑继位,就是卫成公。
姬圉继位以后,害怕重耳抢夺他的君位。于是晋怀公姬圉下令,所有跟随重耳逃亡的,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回到晋国。逾期不归,诛灭全族。重耳的外公狐突,是晋国的老臣。两个儿子狐偃与狐毛,都是重耳的坚定追随者,当然不会回来,狐突被杀死。
晋怀公最大的担心,是秦穆公出兵,护送重耳回到晋国,与自己争夺君位。晋怀公的倒行逆施,让很多晋国大臣提心吊胆。他们唯恐厄运降临在自己头上,这些人包括栾枝、郤縠等重臣。
这些盼望重耳回来的大臣,派人到秦国与重耳联系。他们答应重耳,只要他回来,他们就做内应,里应外合把晋怀公赶下台。
重耳认为时机已经成熟,自己周游列国漂泊这么多年,应该回到晋国做一番事业了,于是就和秦穆公说明此事。秦穆公以前讨厌晋惠公,现在讨厌晋惠公的儿子晋怀公。两个人一拍即合。
这年腊月,秦穆公派遣军队,护送重耳回晋国继位。这些年晋国的内乱,诸公子争位,让很多晋国臣民深恶痛绝。听说重耳回来,晋国的很多将士不愿意与秦军交战,纷纷袖手旁观。
当然也有少数人不愿意,甚至反对重耳归来。例如晋惠公的心腹重臣吕省、郤芮等人。重耳回国继位之路,并不那么平坦。
黄河西岸是秦国,黄河东岸是晋国。重耳一行人在外面漂泊了十九年,走过翟国、齐国、曹国、郑国、宋国、楚国、秦国等多个国家。现在只要回到晋国,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晋国国君。
当然晋怀公和拥护他的人,是不会甘心情愿让位的。虽然前来阻止重耳归国的晋军,与前来护送重耳的秦军,开始隔着黄河对峙。后来晋军屯驻在庐柳,秦军包围了令狐,但并没有交战。
紧张的对峙过后,是一系列商议和会谈,双方讨价还价。前来的晋国大臣,知道重耳回国继位不可阻挡,就与狐偃结盟。这样,重耳顺利取得了晋军的支持。随后,重耳在曲沃武宫继位。
得知重耳继位,晋怀公知道无力回天,只好从国都绛城逃到了高梁。重耳不可能让晋怀公活着,就派人刺杀了晋怀公姬圉。
虽然晋怀公已死,但吕省、郤芮不甘心失败,他们要铤而走险,准备放火烧死重耳。结果被两次刺杀重耳失败的勃鞮告诉了重耳。重耳提前去了秦国,然后等待相关的消息。
放火以后,自以为得计的吕省、郤芮,跑到了秦国,希望秦穆公能够给晋国另立新君。等到重耳出来,两个人大惊。吕省、郤芮被秦穆公派人杀死,重耳回到晋国,他就是晋文公。
进入东周以来,周王室的丑闻屡见不鲜。公元前636年,在位十六年的周襄王姬郑,发现刚被赦免的同父异母弟王子带,竟然与自己的王后隗氏私通。本来周王室的权势、威信就每况愈下,现在后宫又起火了。周襄王火冒三丈,立即把隗氏废黜打入冷宫。
王子带盗嫂,好说不好听。对王位的觊觎,对隗氏的渴望,让本来得到赦免的王子带孤注一掷。隗氏与重耳的妻子季隗,都是狄人。王子带逃到了狄人那里,带着狄人杀到了洛邑。
十几年来,王子带也笼络了一些周王室的大臣。见狄人来了,颓叔、桃子等大夫,与王子带和狄人积极配合,攻打洛邑的王城。
周王室的将士,平时养尊处优,也不怎么训练,怎么会是狄人的对手。一交手周军就败了,周襄王抛下王位,逃到了坎欿。那些没来得及逃亡的大臣,如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等人,都成了狄人的俘虏。王子带第一件事,就是把隗氏放出来。
狄人又开始攻打坎欿,周襄王只好逃到郑国的泛邑去避难。并且发布诏令,让秦国、晋国等诸侯国,赶紧前来洛邑勤王。
没有周王室的册封,就不会有后来的秦国。所以收到周襄王要求诸侯国勤王的诏令,秦穆公乘坐战船,率领秦军来到黄河西岸,准备前往洛邑。这时,秦穆公得知了晋文公也派出晋军勤王的消息。攻打王子带率领的狄人,晋国、秦国,一个国家足以。
如果秦军、晋军都来到洛邑,不免会发生一些不快。考虑再三,秦穆公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晋文公的使者,率领秦军回去了。
这是秦穆公的大度,宽广的胸怀决定的,如果两军发生冲突,后果很难预料。秦穆公把勤王行动留给了晋文公,其实是把未来中原霸主的位置留给了晋文公。怀赢,其实是秦穆公的女儿。
其实按年龄,秦穆公和晋文公差不多。但那个时候,诸侯国之间的政治联姻非常普遍。这其实也是和亲,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够起到缓和诸侯国之间关系,减缓战争发生的目的。
三月,晋文公率领的晋军到达阳樊,然后包围了温地。在外面漂泊了几十天的周襄王,这才返回洛邑王城。随后晋军击退狄人,抓获王子带。王子带被押到洛邑杀死,那位隗氏也死于非命。
勤王的功劳,善莫大焉。重新夺回王位的周襄王,又开始论功行赏,把京畿一带的阳樊、温、原、攒矛等四个城邑,赠给了晋文公。每次勤王,都这般操作,周王室的国土,还剩下多少?
金银财宝可以送,俏丽佳人可以送,唯独国土不能随便送。虽然这四个城邑面积不是很大,但对以后晋文公称霸中原,介入中原诸侯国的纠纷和战事,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在论功行赏的时候,晋文公有一个奢望。这个奢望既不是国土,更不是美女,也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去世后墓葬的规格。在这一点上,周襄王还是非常清醒的。他宁可把洛邑周围的四个城邑送给晋文公,也不会允许百年后的晋文公,与自己一样入葬。
断断续续十几年的“王子带之乱”,终于被晋文公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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