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恰恰回头凝望“孔席大学”四个字,一咬牙,一把将手机塞到兜里,扶起老奶奶,轻轻拍掉,老奶奶腿上的残雪。
“您要去哪?我送您一程。”
“好心人,我要去治病,这是我救命的钱,我要磕头谢谢你。”
老奶奶边哭边把一叠,一万元现金,塞到黄恰恰的手里。
“不用谢,钱您拿着,我带您到医院去。”
黄恰恰搀扶着老奶奶,一万元钱也全塞到回,老奶奶的兜里。
残雪似乎撕碎狂风,失落的低转回旋,颠颠扑扑的跑向另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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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医院,黄恰恰慌忙自掏腰包,付完打车费,陪着奶奶挂号,排队,问诊,拿药。
满头大汗的黄恰恰,看见取药的人不少,想到老奶奶的骨刺,便让老奶奶别在取药处等,找个椅子坐一下,自己去取药。
黄恰恰拿好药,想去买水。
“哎呀!”一声,老奶奶忽然一个踉跄,从座位上栽倒在地。
黄恰恰赶忙捏着一堆药单和药,跑上去拉起老奶奶的胳膊,刚想扶起老奶奶。
老奶奶猛地甩开黄恰恰的胳膊,高声骂道。
“你看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撞到了我,拿点药,给我一万元钱,就想打发我。”
黄恰恰愣在原地,一头雾水的望着老奶奶。
“我告诉你,我有儿有女,有保险。是你撞到我,这件事,你必须负责到底,你别想跑。大家快来看,这个小姑娘撞倒我之后,就想跑,快抓住她,抓住她。”
老奶奶仿佛受到极大的屈辱,失声痛哭,悲愤的拍打着地面。
狂傲的风,猛然间,冲撞枯木上仅剩的两三片枯黄树叶,枯叶伴着肆意无度的风,闷声痛击皱皱巴巴的枝桠。
“吧嗒。”一声,枝桠上厚重的残雪,凄凄惨惨的落在冷冰冰的大地上,咧嘴大怒的狂风,排山倒海般奔向医院的玻璃大门……
“您……您……”
不明就里的黄恰恰,气的浑身的血液上涌,通红的圆脸,哆哆嗦嗦的嘴唇,说不出更多的辩驳。
“是你先撞到我的,我老太太不糊涂,整个过程我清清楚楚,你现在装好人,你想跑,没门,快抓人啊……”
老奶奶好像被剧痛,折磨着每一根神经,泪如雨下的模样,让周围很多人对黄恰恰,投来怀疑的目光。
“我……我……”
老奶奶简直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瞧着颠倒是非黑白的老奶奶,黄恰恰胸中发闷,心念一转,明白过来老奶奶想讹人,想要钱,生生地栽赃自己,证据,对,手机……
黄恰恰一摸出手机,猛地打一个激灵,她没录视频,没有证据。
风支离破碎的刮过医院厚重的玻璃窗,转而跌跌撞撞的奔向远方。
刚刚还热的满头大汗的黄恰恰,现在冷汗直冒。
瞧着黑色的屏幕,黄恰恰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浑身上下蓦然间,冷飕飕的。
“你必须对我负责。我一把老骨头……”
黄恰恰捏着药,脸色发青,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不是我撞的,您自己摔倒的,我好心送您来医院,您倒打一耙,您……”
“公道自在人心,你不能凭着你年轻有力气,就欺负我们这些弱势群体。大冬天,你把我撞倒了,扔在地上不管?我一个老太太,疾病缠身,孩子们都忙,咬着牙往肚子里咽,不忍心打扰他们,可是,你这种狠心的健康人欺负我们若是群体,我……”
老奶奶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强忍着难受,打给自己的儿子。
“我……”
黄恰恰刚想争辩,想想对这种碰瓷的人,多说无益。
瞧着手里捏着的扶他林软膏,氟比洛芬凝胶贴膏,布洛芬口服溶液和一大堆化验单,收款单。
黄恰恰只觉得,自己的好心都喂了狗,索性将东西往地上一堆,裹紧室友替自己选好的大衣,扭头便走。
老奶奶在黄恰恰的身后,仿佛黄恰恰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声嘶力竭的高喊。
“你站住,你逃逸。”
老奶奶的“孝顺”儿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义愤填膺地拦住黄恰恰的去路。
黄恰恰瞧着一老一小,对着周围的人“唱大戏”眼底一片愤愤,打开手机,将事情的完整过程,讲给自己的室友们。
“在校门口对吗?”
“是,刚走出学校大门,没几步,她就自己摔倒,不是我撞的。”
“你放心,我们去找同学,找老师,找周围的视频,找证据。你自己一个人别冲动,更别胆怯。”
黄恰恰挂断电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双手插兜,冷眼瞧着老太太和她儿子,精湛的演技。
哎,大衣的兜,哪里有羽绒服的衣兜暖和,还是羽绒服好,把手缩在里面,像靠在小暖炉上。
不知为什么,天色越发浓黑,黄恰恰的周身也越发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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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仆人接到白发老奶奶女儿汇报的电话,吴好风听到仆人的汇报,满意的点点头。
黄恰恰这么晚不去,万里扶光自然会走。
呵呵,自家少爷的相亲对象,怎么能和万里扶光喝两次咖啡。
漆黑的夜,万里扶光瞧了眼,手腕上墨色潜水手表,略显突兀的菱形秒针,滴答滴答的逃走,好似带走万里扶光,快被磨灭的耐心。
表盘上,精雕细琢的菱形图案,或许因为镶嵌上宝石,显得的格外的扎眼,让人不舒服。
表带染上突兀的赤色。
初见这款似丹霞的表带,万里扶光觉得它神韵天成,美轮美奂,现在看来,一款潜水手表,墨绿色的表盘加上赤红的表带,难看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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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黄恰恰靠在冰冷的墙壁,趾高气扬的,举着室友找来的视频,自证清白。
老太太的哭诉还有善良的倾听者,老太太的儿子再没有理由“扣留”黄恰恰。
黄恰恰挺胸抬头,昂首阔步。
走出医院的大门,黄恰恰蓦地发现,天边泛起鱼肚白。
黄恰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路旁招手,十分幸运,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黄恰恰的面前,黄恰恰火速迈开腿,跨进去。
司机笑呵呵的,按下“空车”牌子,调侃。
“挺急?”
黄恰恰疲倦的声音,多一份愧疚。
“不用太着急,他大概已经离开!”
司机转头,瞧着后座上的黄恰恰,察觉她的眸光,好像黯淡些。
“那还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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