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姑道：“真的，我不骗你！我并非什么狐狸精、白蛇精……要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你也告诉我一个秘密，怎么样？”
姜飞阳道：“不怎么样！”
圣姑道：“我这个秘密，保守了两千年，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过……”
姜飞阳道：“那你继续保守下去吧。”
圣姑道：“我非要说给你听，好让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
姜飞阳道：“你是怎样的人关我什么事？”
圣姑道：“前面不远处有个酒楼，咱们可以先去那里坐下再说。”
姜飞阳好奇，在心中询问章云逸：“师父，这地方怎么还有酒楼？”
章云逸道：“的确有一家。”
姜飞阳又暗暗问道：“来甲子集的人，不是都不食人间烟火了么？怎么还会有酒楼？”
章云逸道：“来甲子集的人，虽然大多数都已经不食人间五谷，但那些炼气期的修士还是要吃的。为了款待这些炼气期的修士，当年由几个名门大派牵头，在此设立了一家茶楼，也供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人歇脚。你不妨陪这小妖女去，看看她说些什么？另外，那地方鱼龙混杂，说不定能听见什么风声。”
姜飞阳暗道：“说不定也能找个机会放出风声。”
章云逸道：“正是。”
姜飞阳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圣姑瞧见他点头，便笑着问道：“你是不是答应去酒楼了？”
姜飞阳却不搭理，径自走着。
不久，果然瞧见一栋七层木楼，当属甲子集内最高的建筑。只见琉璃碧瓦，飞檐斗拱，楼上一层比一层小，如同一座木塔。楼下门前人潮不息，楼上阳台也有不少人凭栏相望。
姜飞阳驻足楼前，抬眼一望，只见门楣上高悬着一面横匾，上书“逍遥阁”三个金漆大字，笔法苍劲，入木三分，如龙飞凤舞一般，说不出的洒脱大气。
姜飞阳忍不住脱口赞道：“好字！”
只听圣姑在旁问道：“你可知匾额上的三个字是谁写的？”
姜飞阳懒得理她，径自跨入逍遥阁内。
只见楼上楼下好不热闹，客人形形色色，三两聚在一处，这边厢有人谈笑风生，那边厢有人骂骂咧咧，人声鼎沸，嘈乱交织。
而且这些客人都是修士，即便做回凡人，一身浑厚内力也远胜于凡人，因此说起话来个个底气十足，直震得楼阁隐隐颤动。
姜飞阳踏上楼梯，一直登上顶楼，又转到阳台上凭栏远望，整个甲子集已尽收眼底。
原来甲子集方圆不过两三里地，外围环绕着一圈浓雾，正是这个异界空间的边界。
此时圣姑在旁说道：“你说你有上万年的道行，来甲子集也有几百次了，我问你，你可知道楼下的匾额是谁写的？”
姜飞阳便在心中问师父：“谁写的？”
章云逸道：“听说是庄子写的……”
姜飞阳便开口回答圣姑，道：“我又岂会不知？当年庄子来赶甲子集，我曾亲眼看着他写下‘逍遥阁’三个字。”长叹一声，又道：“想不到时隔几千年，如今再看，那几个字仍是神采依旧。”
圣姑自然不会信他这番鬼话，便又笑着问道：“不会又是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吧？”
姜飞阳道：“谁有这个闲心去打听？”
两人忽然沉默良久，都扶着栏杆望向远街，各有所思。好半晌，才听圣姑开口道：“我刚才说，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我说完，然后你再告诉我一个你的秘密。”
姜飞阳不搭话，一对目光仍是望着远街。
只听圣姑道：“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我今天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请你千万替我保守下去，好不好？”
姜飞阳道：“谁知道你又耍什么手段？”
圣姑幽幽叹了一声，道：“我不骗你，这个秘密一直憋在我心里，两千年下来一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知己。我知道你人不坏，当初你好意替我修伞，我本不该害你，但我……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我也是身不由己……”
姜飞阳不说话，心想这小妖女极会演戏，也不知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刚才自己想借昆仑剑仙之手对付她，反而险些被她引火烧身。
只听圣姑幽幽说道：“我原是秦国公主，始皇帝第九个女儿，姓赢，名采曼。”
姜飞阳嗤鼻一笑，忍不住开口道：“秦国公主？秦始皇的女儿？我还是秦始皇呢！”
只听章云逸道：“且听她如何说。”
此时圣姑瞪他一眼，目中似有几分愠怒，沉声道：“你对我出言不逊，我不怪你，毕竟我先前有对不起你，但你不许玷污我父亲！”
姜飞阳虽和圣姑有仇，却也知道“罪不及家人”的道理，只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玷污了她父亲？便开口说道：“我只说秦始皇，可没有说你父亲。”
圣姑道：“嬴政就是我父亲！”
她说得斩钉截铁，又显得格外小心，像是生怕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姜飞阳斜睨她一眼，只是冷笑一声，便不再搭理她，目光又飘向远方，任由她胡说。
只听她说道：“你不信么？”
姜飞阳仍是不答。
圣姑环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轻声细语，缓缓说道：“或许你也听说过，始皇帝求仙问药的故事……
当年，有术士求得仙药，送至宫内，本待献给始皇帝。那时不巧，始皇帝正忙于处理政务，于是宦官便将仙药暂放于宫中。那地方是我母亲所住，也是我父亲常去之处。
我那时年幼，才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每日只在宫里乱跑，看见装有仙药的锦盒时，我以为装的是糖果，便拿来吃了。
因为此事，母亲还将我打了一顿，好在我父皇并未降罪，毕竟他自己也曾吃过不少‘仙丹’，只当我吃的那一颗仙丹也是假药。
第二年，我父皇驾崩于沙丘宫。我哥哥胡亥承袭大位，每日只顾声色犬马，朝政之事全都交给了赵高打理。
没几年，天下大乱，王朝崩塌，起义军攻入皇城时，我才五六岁。
宫内一位经常照顾我的女官将我带入山中避祸，使我不至于让起义军杀害。我跟着女官在深山隐居，相依为命，直至长大成人。
再后来女官病死，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在山中独居几十年，有一天终于发现，自己似乎不会衰老。我开始回忆童年往事，想来是因为曾经偷吃了仙药，因此才能永葆青春……”
听到此处，姜飞阳终于忍不住问道：“真的假的？这么说，你吃了仙药，已经长生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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