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康济堂总部灯火通明。程远山站在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浦江两岸的万家灯火。远处的外滩，华灯璀璨，勾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
\"老爷。\"德利銮快步走进来，\"张督军的密函。\"
程远山接过信函，仔细阅读。片刻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让史密斯和威廉明天一早来见我。\"他说。
\"是。\"德利銮迟疑了一下，\"那三井的人......\"
\"暂时不见。\"程远山转身，走到书桌前，\"现在还不是时候。\"
\"老爷是担心......\"
\"三井财团在上海的布局太明显了。\"程远山说，\"明面上说是要撤资，实际上却在暗中收购。这些日本人，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坐下来，打开面前的账本。
\"你看看这些数据。\"他指着账本上的数字，\"最近半年，三井在香港和上海的资金流向，有什么异常？\"
德利銮凑近看了看：\"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把这些数据串联起来，\"德利銮说，\"就会发现他们在暗中布置一个大局。\"
程远山点头：\"没错。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几家银行的股份。\"
\"那他们想要什么？\"
\"整个上海滩的金融命脉。\"程远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就在此时，李掌柜匆匆进来。
\"老爷，\"他说，\"英国工商银行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要召开紧急董事会。\"
程远山眯起眼睛：\"什么时候？\"
\"后天。\"
\"你亲自去一趟。\"程远山说，\"看看他们到底要商议什么。\"
\"是。\"李掌柜说，\"还有一件事......\"
\"说。\"
\"宋家的人，\"李掌柜压低声音，\"最近在暗中联系了几家本地银行。\"
程远山的目光变得锐利：\"他们想干什么？\"
\"好像是......\"李掌柜犹豫了一下，\"想组建一个本地银行联盟。\"
程远山闻言，突然笑了：\"有意思。\"
他站起身，重新走到窗前。外滩的灯火在夜色中越发明亮。
\"德利銮。\"他突然说。
\"在。\"
\"你还记得我刚来上海的时候吗？\"
\"记得。\"德利銮说，\"那时候老爷刚从北方来，只有一家小小的钱庄。\"
程远山点头：\"是啊。那时候，谁能想到康济堂会有今天？\"
他的目光扫过浦江两岸：\"现在的上海，就像一个大棋盘。英国人、日本人、本地势力，都想在这盘棋上占据有利位置。\"
\"那我们......\"
\"我们要做的，\"程远山转身，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是成为这盘棋的主导者。\"
就在此时，沈若兰派人来报。
\"老爷，\"小翠说，\"太太请您去一趟听雨轩。\"
程远山皱眉：\"这个时候？\"
\"太太说，有要紧事。\"
程远山看了看时间：\"你们先下去吧。\"
等众人退下，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往听雨轩走去。
沈若兰正在品茶。见程远山进来，她示意他坐下。
\"这么晚了，\"程远山说，\"有什么事？\"
沈若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知道齐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要卖掉在外滩的产业吗？\"
程远山一怔：\"他要卖？\"
\"不仅是他。\"沈若兰说，\"最近好几个老牌商家，都在暗中抛售资产。\"
\"为什么？\"
\"因为他们闻到了风声。\"沈若兰说，\"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
程远山若有所思：\"你是说......\"
\"我是说，\"沈若兰看着他，\"现在的上海，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正说着，宋玉芙的密信送到。
程远山看过信后，脸色微变：\"原来如此。\"
\"怎么了？\"沈若兰问。
\"三井财团，\"程远山说，\"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
\"他们想利用金融手段，\"程远山说，\"控制上海的航运命脉。\"
沈若兰不动声色：\"那你准备怎么办？\"
程远山站起身：\"既然他们要玩这个游戏，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不过，规则得由我来定。\"
沈若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深邃。
次日清晨，史密斯和威廉如约而至。
\"程先生，\"史密斯开门见山，\"伦敦那边已经同意了您的提议。\"
程远山点头：\"那就按计划进行。\"
\"不过，\"威廉说，\"三井那边......\"
\"不用管他们。\"程远山打断他，\"该我们出手的时候，自然会出手。\"
正说着，钱老爷子亲自来访。
\"远山贤侄，\"钱老爷子一进来就说，\"你这是要掀起一场风暴啊。\"
程远山笑而不语。
\"不过，\"钱老爷子继续说，\"时机选得好。现在的上海，确实需要一次洗牌。\"
程远山给钱老爷子倒了杯茶：\"您老觉得，我这步棋走得如何？\"
\"险棋。\"钱老爷子说，\"不过，是险中求胜的好棋。\"
就在此时，张督军派人送来急报。
\"老爷，\"德利銮说，\"军阀之间，好像起了争执。\"
程远山接过电报，仔细阅读：\"来得正好。\"
\"什么意思？\"
\"这些军阀，\"程远山说，\"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他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目光在各个据点间游移：\"上海虽好，终究太小了。\"
德利銮一惊：\"老爷的意思是......\"
\"是啊。\"程远山说，\"该扩张的时候了。\"
正说着，柯林斯的电报到了。
\"老爷，\"李掌柜说，\"英国外交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程远山冷笑：\"让他们察觉又如何？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时，沈若兰又派人来请。
\"老爷，\"小翠说，\"齐老爷子来了，正在听雨轩。\"
程远山眉头微皱：\"他怎么来了？\"
来到听雨轩，果然看见齐老爷子正在和沈若兰说话。
\"远山，\"齐老爷子一见他就说，\"你这是要搅动整个远东啊。\"
程远山神色不变：\"齐伯父说笑了。\"
\"不是说笑。\"齐老爷子正色道，\"三井财团、英国银行、本地势力，你把所有人都卷进来了。这一旦开打，就是一场混战。\"
程远山坐下：\"那又如何？乱世出英雄。\"
齐老爷子叹息：\"你可想过后果？\"
\"后果？\"程远山冷笑，\"在这个世道，要么主导大局，要么被人吞并。我程远山，选择前者。\"
正说着，宋玉芙来访。
\"程叔叔，\"她一进来就说，\"日本领事馆那边，好像起了疑心。\"
程远山不以为意：\"让他们疑心去吧。\"
\"可是......\"
\"玉芙，\"程远山打断她，\"你知道为什么康济堂能在短短十年间，从一家小钱庄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吗？\"
宋玉芙摇头。
\"因为我抓住了每一个机会。\"程远山说，\"而现在，就是最大的机会。\"
沈若兰在一旁静静听着，眼神深邃。
夜幕降临，程远山回到书房。他站在窗前，看着浦江两岸的灯火。
\"德利銮。\"他突然说。
\"在。\"
\"你觉得，这个世道会变成什么样？\"
德利銮想了想：\"乱世出英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程远山点头：\"没错。而我程远山，要做那个乱世中的王者。\"
他的目光扫过外滩的万家灯火，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画面。
就在此时，威廉的紧急电报到了。
\"老爷，\"李掌柜说，\"英国那边，出了变故。\"
程远山接过电报，看完后突然大笑：\"来得正好！\"
\"老爷......\"
\"传我的命令，\"程远山说，\"启动所有准备计划。是时候让所有人知道，这片天下，究竟该由谁来主导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野心和决心。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一个真正的枭雄，正在崛起。
而此时的上海滩，谁也不会想到，一场足以改变整个远东格局的风暴，即将由这个男人掀起。这个来自北方的商人，正在用他的手段和野心，重新定义这个时代。
门外，传来更多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又一个的消息送达。每一个消息，都在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程远山站在窗前，目光如炬。在这个群雄并起的乱世，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生存，而是主宰。这就是他的野心，这就是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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