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穆兰口中的是第一使徒,但使徒这个名词在奎纳斯文明的历史上有多重的分量根本不需要言说,哪怕是对于乌鸦女王而言也是如此.
这一刻穆兰算不上在忽悠乌鸦女王,因为他就是第一使徒.
这一刻,天空的乌鸦更加狂躁,甚至从深渊中冲起无数的乌鸦,这些乌鸦身上幻化出一个个奎纳斯的灵魂,所有乌鸦的"阿阿"乱叫竟然开始趋同化,乌鸦的嗓音逐渐向奎纳斯语靠近.
"阿阿西路萨斯"
周围的虚空中更是浮现一张张变化中的人脸,仿佛曾经逝去的奎纳斯之魂纷纷在这一刻挣扎着苏醒.
"西路萨斯......西路萨斯......西路萨斯......西路萨斯......"
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下,来自乌鸦女王的压力骤减,让穆兰觉得身子一轻,就连柯德尔人的头痛感也迅速减缓.
周围的乌鸦仿佛全都化为了虚幻的黑色人影,他们匍匐在深渊周围,匍匐在穆兰脚下,口中不断重复着奎纳斯语.
这是穆兰之前就猜测到可能出现的情况,只是夸张程度比他想象中强太多了,他没有想到属于乌鸦女王的那些"羽毛",那些本该磨灭的灵魂竟然也会有相同的共鸣.
这一刻穆兰是当之无愧的降临使徒,是奎纳斯文明在漫长岁月中等待的最终信仰!
这一刻,穆兰的视线仿佛能穿透深渊,看到无尽底端陷于诅咒泥潭中的那一抹神秘的黑色流光,以及那一双淡金色的惊骇眼睛.
穆兰伸出了手,此刻的他已经能感受到乌鸦女王种种复杂的强烈情绪,这代表着发生的一切终于突破了她的心防.
"丝琳迪娅,被囚困于诅咒深渊的乌鸦女王,奎纳斯人的守护精灵,你肯定也不甘承受这样的诅咒吧?肯定也不甘在这恐怖世界的困境吧?"
"你,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穆兰将声量提到最大,更以精神波动的形式扩散自身的言语,整片枯萎森林的奎纳斯之魂都能听清自己的话.
"把第二使徒的眼睛交给我,我会让你们看清历史的真相,让你们听清世界毁灭之前的亡魂序曲!"
这时候的穆兰居然精神分裂一般还能在脑海中扯出一个可笑的联想,想着如果乌鸦女王说,抱歉,使徒之眼不在我这,那场面肯定有些尴尬.
不过事实有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意外.
在这种氛围之下,在无数奎纳斯之魂亢奋无比的使徒呼唤中,乌鸦女王也没有犹豫,一粒散发着光芒的璀璨宝石从深渊中飞上来,轻轻落到了穆兰的手中.
当宝石靠近穆兰的时刻原本只是光芒夺目的它,忽然从中升起一团火焰,然后幻化成瞳孔和虹膜,在穆兰眼中,这是无比美丽的色采.
原来,真的是眼睛!
这一刻,不止柯德尔人这么想,甚至无数本该没有意识的奎纳斯亡魂虚影都有类似的意念,就连乌鸦女王都是类似的心情.
穆兰用手托起使徒之眼,这证明了一个他虚构出来的人物曾经真实地存在于世上,穆兰难得有些感性.
'如果能亲眼见见你该有多好!'
可惜第二使徒所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要在此刻消失了."向我展现吧."
随着穆兰话音的落下,使徒之眼正在缓缓升空,从它的身上不断扩散一种黑白相间的气息,仿佛构成了更大更虚幻的眼睛.
下一刻,周围一切光亮仿佛都被眼睛抽空,然后无数闪烁的光亮从中心变化着出现,犹如指环王索隆之眼的不断闪烁.
很显然,在里世界中,使徒之眼能引动的气息远比当初在现实更夸张,或者说这里本就是被隔绝的区域,这里本就距离混沌更近!
刷刷刷刷刷刷......
天空和大地仿佛变了颜色,周围的一切仿佛不再是里世界,却变得比里世界更加可怕.
世界仿佛存在某种晶膜却已经布满裂纹,大地上是血色的河流,是黑灰色的粉尘空气,是腐败肉质构成的地面,尸骨构成的山林......
在扭曲灵魂们的惨嚎中,一切呈现一种忽浓忽淡的变化,恐怖的气息环绕着世界,天上出现了一种可怕的视线,同时也出现了一抹金属色的流光.
一道道尾焰从金属色中出现并射向天空,但下一刻,剧烈的爆炸直接将金属色抹去,更多血肉从空中落下......
强烈的扭曲感在牵扯着所有人的精神,穆兰的\乌鸦女王的\柯德尔人的\寂静骑士的\奎纳斯亡魂的......
它仿佛一个从天空出现的旋涡,要将所有人的意志搅碎,绝望和毁灭的气息从精神层面侵入过来,耳朵中全是那种强烈的耳鸣,仿佛要穿透耳膜击碎大脑......
只是看影像,就给予穆兰一种死亡的威胁感.
下一刻,穆兰猛然醒悟,这已经不仅仅是影像了!"曙光——"
穆兰嘶吼着,咆哮的声音穿透一切,几乎在同一时刻,迪尔迦收容密室的一个房间内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一切禁锢的枷锁全数破裂.
《曙光之书》出现在里世界穆兰的手中"轰——"一团火焰冲天而起,犹如一颗升起的太阳.
刹那间,无数光辉如同金色的利剑射向四面八方,将一切幽暗恐怖的梦魇撕碎,视线所过之处全都是光明......
"嗬......嗬呃......"穆兰的呼吸都带着一丝颤抖,好险!
很显然第二使徒的这只眼睛也已经被邪神侵蚀了,这不是第二使徒信仰不坚定,而是接触得太近了,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近!
但此刻,《曙光之书》在手的穆兰,给所有几乎窒息的灵魂带来了温暖,它就像是升起在里世界的太阳,融化了万年的寒冰.
"你们所见的......就是上一个世界毁灭的景象......"
穆兰的声音还带着一些颤抖,不知道是力量消耗的影响,还是因为真正属于他的那个世界毁灭带来的情感冲击.
但穆兰的声音很快坚定起来,同时也变得低沉起来."当,世界终焉之时,我就会降临!"
"我既带来希望,也让追随我的人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这或许是预言被扭曲的最初原因!"
天空中,破碎的使徒之眼已经化为粉末,犹如一阵散发着淡淡流光的细雨在落下.
穆兰伸手接住一小缕粉末,转头看向稍远处的柯德尔人.
"你们曾经是伟大的守护者,你们曾经拥有辉煌的历史,曾经拥有发达的文明,曾经拥有高尚的使命......"
"即便这一份骄傲曾在历史中被昏庸的统治者玷污,即便文明的辉煌被时间的洪流所冲毁......"
穆兰话音一顿,声量微微提高.
"但我相信,那坚韧不拔的意志依然流淌在你们血液中!"穆兰的声量继续提高,每说一句话声音就会提高几分.
"那属于高尚灵魂的火焰依然不曾熄灭!"
"那属于文明也属于人性的光辉依然璀璨无比!"
穆兰能感受到柯德尔人的心跳已经如同狂奔的野牛,能听到周围奎纳斯之魂的声音已如同山呼海啸,他的声音却在此刻再次变得低沉.
"柯德尔人啊,不......奎纳斯人啊,伟大誓约的传承者!"
穆兰不只看向地上的柯德尔人,更环顾天空和四周,看向守候了悠久岁月的奎纳斯之魂.
"再过不久,世界终焉之刻即将到来,黑暗之潮将会淹没大地,除非我们能够有所行动."
"几千年......上万年......奎纳斯人积蓄的力量;奎纳斯人毫不动摇的守候,就为了这一刻!"
穆兰走向柯德尔人,一直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抬起头看向他那狂热的眼神,在他们的灵魂和意志上加入最后一把火,他以咆哮的声音发出面向所有奎纳斯后裔的询问.
"奎纳斯人啊,你们想要洗刷曾经的耻辱吗,想要,赢回自己的荣耀吗?"
"是否依旧愿意遵守誓约,陪同我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为了子孙后代的未来,为了世界的希望,也为了升华我们的灵魂,举起代表曙光的火炬,向着无尽黑暗,向着毁灭与绝望,冲锋——"
一个个柯德尔而皮肤血红双目充血,口中一起爆发出吼声."冲锋——冲锋——"
这是肉体的咆哮,更是发自灵魂的呐喊,这是压抑了无数年的宣泄,更是引燃自豪感和使命感的烽火!
这一刻,穆兰想要的奎纳斯人觉醒了!
"西路萨斯......西路萨斯......西路萨斯......西路萨斯......"
......
穆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不论是在里世界的这个他,亦或是躺在迪尔迦床上的那个他,此刻的穆兰双手忍不住微微攥紧,他转身看向黑色深渊,接下来就到了最危险的一步,解放乌鸦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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