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洛初明白，瑜川其实是不想他死而已。
没想到魔尊大人还是嘴硬心软那类。
瑜川就这么走进了瘴气。
瘴气瞬间包围了瑜川的身体，但是却没有对他造成侵蚀。
因为他是神？
不是的。
因为他是“无物”。
他既不是神，也不是人，更不是魔。对瘴气来说他就是所谓的四不像，根本识别不到他，自然也不会侵蚀他。
他早就知道禁地对他来说没有危险，但以前他不想承认自己四不像，现在却无所谓。
他的妹妹已经给了他新的身份，他拥有了“名字”。
没多久他就下了井，消失在洛初的视线里。
井里漆黑一片，他顺着绳索滑了接近一刻钟才到达底部。
“噗。”
打亮火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漆黑的洞口，似乎隐约有风从洞里吹出，像是一头巨兽张着嘴，正在对他呼吸。
他没有犹豫，扎进黑洞，顺着隧道快速前进。
九山不会睡太久的，他知道。
走了一会儿，他又停了下来。
前方有一股能量，他能感觉到，是属于九山的。
结界？
虽然强行破了也可以，但是九山一定能感觉到，说不定还会让九山提前睡醒，得不偿失。
他想了想，蹲下身摸了一颗石子，往结界内扔了进去。
“啪嗒。”
小石子顺利落到另一面的地上。
如他所想，结界只阻挡活物，若是洛初来了，也没办法进去的。
只可惜，来的是他瑜川。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人模样的白色符纸，然后轻吹一口气。
突然，小人好像有了意识一般，哗啦一下在他掌心站了起来，跳到地面上，紧接着小碎步快跑到结界面前，小心翼翼地跨了进去。
他打了个响指，眨眼整个人就去到了纸人的位置。
这是他的能力，他没有属性，但能随心所欲地控制他触碰过的物体。
继续走到尽头，有一扇门。
铁门斑驳，一看就许多年头了，他轻挥手指，就打开了这扇门。
门内一股血腥味，他眉头微皱，略带嫌弃地走了进去。
中央有一张大圆桌，桌上乱七八糟的书籍随便散着，旁边好几个陶瓷碗，都脏兮兮的盛有不明液体。
地上有几张动物皮，处理得很干净。
他眼神一转，看向某个角落，那里有几个坛子，血腥味从那里来。
他走过去，想掀开其中一只沾了血的看看，却对着满是血迹的盖子无从下手。
磨蹭许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小块干净的地方，赶紧用手指戳了戳，转而用意念控制盖子掀开。
浓郁的血味带着一点腐臭的味道瞬间充斥了他的鼻尖。
“……”，他后悔来了，好脏啊……
瑜川撇撇嘴，认命地探头看向里面。
是一条刚开始腐烂的尾巴。
黑色，皮肤光滑坚硬，像一根皮鞭一样，末尾有个在他看来很丑的造型。
九山的尾巴。
历届魔神都有魔尾，是魔界至高身份的象征，没什么特别作用，通常也不会显形，偶尔需要亮出魔神身份的时候才会用上。
他一直觉得这尾巴无用至极，纯搞笑。
可是现在尾巴上段却缺了一块皮，看边缘明显是被小心翼翼切下的，没有伤到一点里面的肉。
难道这是做魔界钥匙的材料？
很快他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房间中央的大地毯底下，有一个暗门，里面有个木箱子，箱子里正是做了一半的钥匙。
钥匙的主体是骨头做的，骨头上覆盖了那个黑皮。
他拿起来仔细端详，发现已覆盖黑皮的部分，是由两张同样大小的皮拼接的，但是刚才那根尾巴只有一块的面积是缺失的。
也就是在此之前还有另一根尾巴。
他放下钥匙，又回到角落开坛子。
魔神的尾巴，就算没用了，魔族们也不敢乱丢，肯定保存着。
他要看看上一条尾巴腐烂到什么程度了。
如他所想，另一个坛子里也有一根尾巴，已经有点液化了，臭的他想吐。
但他还是忍着恶心，用帕子小心翼翼捏起较为干净的一小点，检查了一下缺失皮的部分，还记下了尾巴腐烂的状态。
差不多了就将一切复原，还掩盖了自己的气息，回收纸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才快速返回地面。
洛初还在外面等着，看他出来松了口气，“没留下痕迹吧？你……脸色很差。”
“嗯。”，他伸手，“帕子给我。”
洛初挑眉，明白他是洁癖犯了，“有料？”
“先离开再说，别留下气味。”，说完他抬腿就走，其实他主要是想去洗手，太恶心了。
二人回到瑜川的宫殿，瑜川洗了五遍手，这才坐下喝了口茶，“钥匙的材料是九山的尾巴。”
“尾巴？”，洛初有点惊讶，“这尾巴的用处，就是做钥匙？”
他点头，大概描述了一下钥匙的完成度。
现场只有两条尾巴，缺的都是同一个位置的皮，他猜测应该是只有那块皮能做材料。
根据他的目测，应该还要六张皮，才能彻底完工。
只要知道九山的尾巴多久长出来一次，就能估算出他们还有多长时间来做准备。
洛初听完静默了一会儿，“这个消息有点难，不过我会尽力。”
想要查九山的尾巴，难度太高了，如何近身先不说，要是被发现，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不用。”，他微微勾唇，“我有个弟弟，是验尸高手，接下来你不要有动作。”
他已经记下了两条尾巴腐烂的状态，回去问下苏允谦，总能估出个大概的时间出来。
就算不是很精准，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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