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且阴冷的嗓音里，带着嘲讽的味道。
“柳生龙一！你这个手段肮脏的家伙！”
由于摄像头被挡住。
女孩什么也看不到。
只能听到自己爷爷愤怒的嘶吼。
以及桌椅被掀翻的声音。
“柳生龙一先生！！！请不要……请不要伤害我的爷爷……”
女孩崩溃大喊。
“嗯？”
循着声音的来源。
柳生龙一转过身。
这才发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中央，一个女孩正哭得梨花带雨。
他故作惊讶道：
“喔，抱歉，你就是池川纯子小姐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说完，他便将小胁差从池川正雄的脖子上收回，插入刀鞘之中。
“早就听说池川纯子小姐美若天仙，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生龙一将地上的椅子扶正后，大咧咧坐在了电脑前。
在他的身后，正是被死死按住脑袋，还想着挣扎反抗的池川正雄。
纯子并没有因为受到柳生龙一的夸奖而停止哭泣。
此刻，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华夏南城。
只能隔着屏幕，慢慢跪伏在地。
寄希望于对方能放过自己的爷爷。
她用一口流利的华夏语恳求道：
“柳生龙一先生，我愿意和您的儿子结婚，只求您能放过我的爷爷。”
柳生龙一眯了眯眼。
“你会说华夏语？”
“是的。”
见她准备继续跪在地上回话，柳生龙一提醒道：
“纯子小姐还是先别跪了，站起来说话吧，我是不会伤害池川老先生的。”
在得到柳生龙一的保证后。
池川纯子这才慢慢抬起头，重新坐回到笔记本电脑前。
“这样才对嘛，放松点。”
柳生龙一笑着打了个响指。
按住池川正雄的两人立马松开手，退至一边。
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们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池川正雄。
“你们，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头发花白的池川正雄冷声询问道。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外面那些人一个没死，所以现在，来谈谈合作的事吧。”
柳生龙一扭过头，笑容很是灿烂。
只是他的笑容，落在池川正雄和池川纯子的眼中，没有丝毫善意，有的，只是满满的蔑视。
池川正雄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铁桶防御，在他看来，如同筷子插豆腐，一捅就穿。
……
帝海，杜家庄园。
q帮议事堂。
香烟袅袅，
杜魏山手杵龙头拐杖，端坐于交椅之上。
在他背后挂着的，是历代q帮的龙头画像。
而在下面跪着的，正是他的儿子。
杜明哲。
整整三个小时。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父亲带来的威压，像是一座大山，压得杜明哲连头都抬不起来。
这三个小时里，他连大气都没敢喘一口，内心更是无比煎熬。
“哎……”
寂静的议事大堂里，传来老人失望的叹息声。
杜魏山缓缓睁开眼。
眸光犀利地扫向这位未来q帮的龙头。
“这个位子，迟早是你的，何必呢……”
尽管他的语气很慢，声音也不大。
可杜明哲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双腿早已跪得麻木。
甚至感知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但他不会起身。
更不会求饶。
见儿子仍旧不愿认错。
杜魏山深吸口气。
借着龙头拐杖，离开交椅，迈步走到杜明哲身边。
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后，离开了议事大堂。
直到杜魏山彻底走远后，杜明哲这才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
抬头看向那把深红色的檀木交椅。
心中的恐惧感，久久未曾消散。
他失败了。
败得很彻底。
他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可老爷子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他筹划了半年的计划，摧毁得支离破碎。
刚刚的杜魏山，犹如一头病虎。
虽然年迈，看上去也是摇摇欲坠。
可他就是有一种错觉。
如果他刚刚动手。
死的一定是他。
“好小子，我没看错你！”
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交椅后面响起。
一个风烛残年，状似骷髅的苍老身影缓缓走出。
伸出他那干枯的五指，将倒在地上的杜明哲扶起坐下。
“金叔……顾衍他……”
杜明哲想说些什么。
却被那人止住话头。
“你猜得没错。”
那个被杜明哲叫做金叔的男人指着交椅背后的一幅画说道：
“他就是上一任q帮龙头，人称顾二爷的顾亭侯，不过，我更愿意叫他顾老狗。”
杜明哲注视着画像上那个骑着高头骏马的男人。
想起了先前顾衍在落日前驯服巡风的画面。
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顾衍了。
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
顾衍作为上一任q帮龙头的孙子。
不说按照帮会内部的规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也不至于混成这副德行吧。
难道说规矩都是摆设吗？
对此，金叔并没有解答他的疑惑。
“这是老一辈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多问，也不要去深究，你只要记住，那个位子，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你太心急了。”
杜明哲看着那头把交椅，拳头暗暗攥紧。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还是觉得他不够格。
他究竟还要在上面坐多久！！
“金叔，我到底差在哪里，能告诉我吗！”
杜明哲神情激动地握住枯瘦老人的手臂，只觉得手中攥住的仿佛是一根枯木棒子。
金叔那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眼窝深陷，双颊无肉的老脸上闪过一瞬的纠结。
“帮帮我，金叔，你看着我长大，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不想再等了！！”
尽管杜明哲百般恳求。
可老人还是摇摇头。
拍了拍杜明哲的肩膀安慰道：“再等等吧，时机未到。”
“我等了10年了！10年！！我到底还要再等多久！！”
哐当一声。
他一脚将面前的香案踹翻。
蜡烛，香炉，贡品撒了一地。
杜明哲眸中疯狂之色尽露。
“司马懿辅佐曹魏四代君王，70多成大事，勾践卧薪尝胆10余年方才称霸一方，韩兵仙受胯下之辱，汉昭烈帝贩鞋织麻，还有明太祖，清太祖！他们哪一个不比你苦，哪一个有你现在这样的高度，有空就多去读读史书，而不是在这里没出息的怨天尤人！”
说完这些，老人愤然离去。
只留下杜明哲，独自看着q帮历代龙头画像，反复咀嚼金叔临走前跟他说的话。
品味各中滋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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