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杨、陆三人突遭袭击。
“老杨，上边有人！”
“快！”
“抓住他！”
陆芳殊心明眼亮，刚杨传武说头骨掉落之事时，其就怀疑上边有东西。
这一路贴岩壁向上，滚落碎石自是正常，但如无外力干扰，这些碎石常年覆在石阶上，是不会随意滑脱的，当然也就更不会从他们头顶下来了！
计较于此，陆芳殊背负叶初在身，身法功夫使不出来，遂情急下，其也只能大喝一声，叫老杨顶上！
杨传武听得小芳招呼，气血上涌，自也毫不含糊。
此间，他恐高的毛病也顾不上了，只瞧身高臂长的老杨，电光石火之际，竟出乎意料地一跃攀住顶上岩石突起。
脚上似梯云纵，双臂猛然发力，噌噌噌！
足有三四米的高度，这杨传武竟原地就这么翻了上去，直翻到上一层之字回折的盘道上！
陆芳殊见此，亦急忙动作，双腿发力，箭步沿石阶快冲而出。
“小芳！”
“抓住啦！”
“哈哈！”
“是个老头！”
片刻功夫，杨传武那边已然得手。
“好！”
“我俩这也就上来了！”
陆芳殊呼喊着，再次加快脚步。
少顷，三人重又聚到一块。
杨传武身下押着一人，此人略显斑白的头发，黑眼珠，黄皮肤，是个半大老头，一副短打走山货的装扮。
陆芳殊赶至近前，见这架势，鼻中冷哼一声，心念转动间，忽用婆罗洲古语大声喝问。
“哎呦！”
“啥？”
“老汉不懂土语啊！”
这老头叫杨传武别着胳膊，吃痛咧嘴回话。
“唉呀呀，这位好汉！”
“小老儿我年岁大了，您手脚轻些，胳膊要折啦！”
此言语，自是对其身后凶神恶煞的杨传武讲的。
之所以陆芳殊赶上来时，先用土语与其套词，主要是他观这人华人可能性最大，但未免接口时对方打马虎眼，遂上来土语招呼，明着告诉他，无论是汉语土语，你今儿都岔不开。
“你少罗嗦！”
杨传武怒斥此人一句，转向陆芳殊。
“小芳啊，你嘴里叽里咕噜的，嘟囔什么呐？”
“有啥要审的，你直截了当问不得了？”
老杨一副武人脾性，性子直，陆芳殊无奈摇摇头，不去与他计较。
“老汉，我见你一身短打，看打扮，倒像是个跑山货的。”
“你这般年纪，又是个汉人，怎会闯到这达雅族的聚居地盘来？”
“想必你不是孤身一人到此的吧！”
“说吧，同伙几人，现居何处？”
“你们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陆芳殊一连多番问话，双目圆瞪，压迫感十足。
那老汉何时遭过这个，心下满以为遇见登岛的海盗亦或山匪了呢，怕的厉害，遂丝毫不敢隐瞒，遇上什么答什么。
“哎呦呦，诸位好汉爷呀！”
“小老儿我的确是走山货的。”
“小的家住三发城皮甲巷，这一带确属达雅族土着地盘没错。”
“我们三发皮甲巷向来做的就是进山收皮货的营生！”
“我没什么同伙啊！”
“前两年，家中小儿还会跟我进山走生意。”
“现下年景不好，儿子去矿上做工去了。”
“我五十来岁的人啦，也就只得自己一人进山走货啦！”
“诸位好汉爷，小老儿我是个穷苦人呐！”
“哦......，哦，随身，我随身带着几十文铜钱。”
“这都是本打算进达雅族村后，收皮货的货钱。”
“我，我权当孝敬各位爷啦！”
“还望诸位高抬贵手，饶了老汉一命吧！”
“饶命啊！”
说着，那老头几欲哭出来，跪伏倒地，一个劲儿不住地磕头告饶。
“你......”
“你说你只是个跑皮货的？！”
“那你为何会在此盘道上？！”
“那达雅族，可不在身后这峡谷内！”
“你方向跑反了吧？！”
“还不老实！”
“说！”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陆芳殊虽瞧这人不像装的，心下已信了几分，但要知道他们身后所处这峡谷，是直通海岸的，就此一途。
他既然跑皮货，不去前面山洼里找达雅族，兀自跑到峡谷这边，怎得不叫人生疑。
见得小芳一连再问，杨传武听音便觉出这老头可能不老实，遂其手上配合的又加了些劲力。
老杨这番操作，那老头怎能遭的住，顿时疼的吱哇乱叫起来。
叶初见状，眼神示意杨传武稍放松些钳制，好叫此人将话回完。
“啊！”
“疼死我啦！”
“三位好汉爷呀！”
“我不曾有半句虚言呐！”
“这处山谷，当地土着叫他千虫谷！”
“这里不仅蛇虫鼠蚁多，且因它环境极其温热潮湿，所以一些特性的名贵药材亦是不少！”
“老汉我是当地贩皮货的没错。”
“不过，对草药也是有着一定研究。”
“每次到这边的卧龙山，我都会先往这千虫谷跑一趟，运气好，如能寻到一两株值钱的草药，也不枉老汉我辛苦这一遭了，多少亦能贴补下家中的吃穿用度。”
“放屁！”此老汉话刚说完，身后杨传武便抢白驳斥。
“管你是采药的还是贩皮货的，我们刚上盘道的时候，你就瞅见我等了，是也不是？！”
“不说跟俺们好生打交道，你个老匹夫，竟躲在上边下黑手阴俺！”
“纵你说出大天来，今儿老子也绝饶不了你！”
语毕，脾气火爆的杨传武就有意折断对方臂膀。
叶初于陆芳殊背后，见此一幕，赶忙伸手大声喝止！
“老杨！”
“住手！”
杨传武听得叶初言语，心下一怔，虽此时并不知对方何意，但偏头瞅见叶初焦急之神色，其手上终还是卸了力道。
待其稍松了劲力后，陆芳殊会意叶初要与对方攀谈，遂亦下蹲，偏过身，叫得叶初显露于人前。
“老汉，不知如何称呼？”
“啊？我......，老小儿姓孙。”老头忽见叶初口气平和，一时竟未反应过来，支吾半天，方松了神儿，回言道。
“哦，孙老汉！”
“你不必如此惊慌，我等三人也并非歹人。”
“我们自坤甸来，本于海上跟货船贩些生丝，但怎料商船遇了海盗，逃亡途中误打误撞等了岸。”
“眼下，亦不知如何回乡，所以这才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这谷内。”
“既您常来往此地贩运皮货，那不知可否恳请孙老汉相助，引我等出谷进山，再指条归乡明路于我三人呢？”
叶初好言相求，言辞恳切，语毕，亦拱手作揖，礼遇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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