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剑尊看着姜晚突然兴奋起来，十分不解。
是他跟不上时代，看不懂现在的孩子在想什么了，还是姜晚的思路太过诡异了？
“你不怪我？”
“啊？”
姜晚有些茫然：“怪您什么？”
“我没有查探清楚，就将启元镜与你融合，害你陷入如此困境……”
“可是师祖也不是故意的啊。如果您早知道会这样，一定不会把启元镜拿给我的。”
姜晚说的很笃定，平江剑尊突然有些懂了，为何柳柳会与她如此亲近。
赤子之心，算是对那些天真的小修士的一句常规夸赞，并没有多少人会把这个评价当真。
可姜晚似乎像是真的……
平江剑尊定了定神，继续问道：“哪怕要吃许多苦头？”
只见姜晚皱了眉，惨兮兮地看着平江剑尊：“很苦吗？”
平江剑尊点头：“很苦，而且会很痛。”
姜晚低头开始沉思。
就在平江剑尊以为她会说她后悔的时候，姜晚突然抬起头来问道：“那师祖能给我做点止痛的丹药吗？我不要回春堂的，我要师祖亲手做的！”
看着姜晚这副模样，平江剑尊心里突然有些酸酸涩涩的。
怎么觉得进阶以后，他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呢？
“给你做，还想要什么，都给你做。”
在姜晚的欢呼声中，平江剑尊成为了玄真宗继清和真人之后，第二位溺爱孩子的老父亲。
哦不，老祖父。
不过，快乐和感动是暂时的。
当姜晚看到柳柳拎过来的大缸时，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一旁，平江剑尊已经架起了火堆。
“师……师祖？”
姜晚看向平江剑尊。
“嗯。你经脉脆弱，需要快速加强经脉的宽度和韧性，只能吃点苦头了。”
平江剑尊闷头添柴，根本不敢抬头。
刚刚体会到养孩子的快乐，就要亲手水煮孩子，这也太难为他这个老祖父了！
柳柳在旁边一脸同情地憋着笑，表情都扭曲了。
“你放心，这个不烫，真的。我保证，绝对煮不熟！”
煮不熟？！
这什么虎狼之词？！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柳柳把手伸进缸里搅了搅。
“你看，真的煮不熟！”
姜晚欲哭无泪。
看起来是没熟透。
可是柳柳这手，看起来红彤彤的，隐约带着点肉香味儿。
看样子，是很适合吃火锅了！
“师祖，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姜晚扭头看向头也不敢抬的平江剑尊。
“差不多了。”
平江剑尊放下手中的柴火，走到门口，背对着姜晚，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了一句。
然后，姜晚就感觉自己身上一轻。
“啊——”
杀猪一样的叫声响彻整个后山。
“坏了，我忘了设隔音阵法了。”
柳柳一拍额头。
“嗯，你还忘了给她吃止痛的丹药。”
平江剑尊幽幽地回了一句。
柳柳顿时觉得后颈发凉。
“师兄，你不对劲。你平时没这么溺爱孩子！”
柳柳话音未落，就见门口的平江剑尊人影都不见了。
再回头，正看到他背对着大缸在姜晚头上摸索着试图喂药。
柳柳眼疾手快，在平江剑尊差点把丹药塞进姜晚鼻孔之前，从他手中抠出丹药，一把塞进了姜晚嘴里。
然后一脸控诉地说道：“当年你都没这么疼我！！！”
“此一时，彼一时。”
平江剑尊言简意赅，“你当年和守静两个熊的，只想让人揍。”
“此处就交给你了，我去掌门那儿议事。”
抢在柳柳发飙之前，平江剑尊先一步撤退。
柳柳正要追过去，就听姜晚闷哼一声，只能跺跺脚回来守着姜晚。
“咕噜噜噜……太奶……咕噜噜噜”
姜晚被泡的很彻底，整个人都没入了药水中。
一开口，水面上咕嘟嘟地就冒泡了。
“你醒了？别出来啊，不然脑袋回头还得单独泡！”
柳柳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伸手把挣扎着要出来的姜晚按回药水里。
“有事你传音给我说，不然等会还得喝两口洗澡水。”
“柳柳，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师祖是不是得了什么秘方，比如水煮小孩吃了就能平地飞升之类的？”
姜晚的传音有气无力，带着十二万分的委屈。
“那没有，我们只是得了新的菜谱。听说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子，可可爱爱的，煮了特别好吃！”
柳柳信口开河。
“不许胡说！”
平江剑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柳柳惊讶道：“你不是找掌门议事去了吗？”
平江剑尊没理会柳柳，温声对着姜晚解释：
“没有水煮小孩。这是回春堂的秘方，想要快速拓宽经脉，又不伤及根本，只能这么做。其他的法子，疼得更厉害。你不是让我做了止痛的丹药？我做好了，都在柳柳那里，痛了就喊她给你吃。”
柳柳看着平江剑尊这副模样，一脸目瞪口呆，觉得自己的白眼有些不够用。
“你是不是自己出任务去，把清和留下了？”
平江剑尊“嗖”地一下又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个柳柳，对着缸里的姜晚问道：“之前我去拿药水，你跟你师祖都说什么了？怎么感觉他有点疯了？”
“咕噜噜噜……”
姜晚没说话，水面上又冒出来一串泡泡。
“不许说我师祖坏话！”
“小没良心的！是谁辛辛苦苦给你扛药？是谁用尽力气把你放进缸里？是谁自己都快被煮熟了，还在这里按着你？！”
“所以，是真的会煮熟的对吗？”
姜晚幽幽地问道。
“这个……这个……”
柳柳有些语塞，“这个”了半天，才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你那皮肤也粗糙了，肌肉也不结实，换个新的。”
“你怎么不换呢？”
姜晚被柳柳气的磨牙。
有换这玩意的吗？
她又不是拿抓（哪吒）！
可柳柳下一句话，就让她不敢开口了。
“这玩意只有第一次用有效果，我已经用过一次了。师兄还给你做丹药止痛，我师父说了，止痛药影响效果，我硬扛了三天。屁的影响效果，师兄为了给你做不影响药效的止痛丹药，丹炉都炸了四个！怎么他就不能给我做了？！”
柳柳的声音里有无限落寞，隐约带着点点哽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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