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你疯了?断亲,断哪门子的亲?”
陈芳芳怒声质问,根本没想到温宁居然会有这个胆子。
“我跟你们断绝关系,爷爷奶奶和我会分出一个户口本。”
温宁说着,神色很是平静地看着陈芳芳:“以后,你们不是我爸妈,也不是爷爷奶奶的儿子儿媳。”
“温宁你还真是个翅膀硬了,老娘是你妈,你连妈老子都不认了?”陈芳芳说着,气急想要冲上去,扬手给温宁一巴掌。
这时,詹图随即上前,挡在了温宁的面前,维护之意不言而喻:“陈女士,打击斗殴,我会报警。”
詹图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挡了上来,顿时把陈芳芳的气焰压下去一些。
“好好好…温宁,你现在是仗着自己有靠山了是吧?”陈芳芳手指指着温宁,有詹图在,她不敢轻易动手。
只见她随即往地上一坐,开始破口大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看着我们家累死累活就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啊!想当初她爸和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现在好不容易把她供到读完大学,我和她爸也不图她多有出息,也不图她能还我们多少钱,我们只是想要她早点结婚。”
“我还求爷爷告奶奶地给她找合适的对象啊,就是担心她成家,结果这个白眼狼,不仅早就和男人乱搞上了,现在结婚对象不愿意要她了,她就要和我们断绝关系!我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白眼狼啊?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把她掐死!”
陈芳芳一个农村妇女,嗓门大,说话直接,哭得更是如丧考妣。
立马就将在外面路过的人吸引过来看热闹,一个个都趴在院墙上嗑着瓜子说三道四。
看着陈芳芳哭得那么伤心,都恨不得戳着温宁的脊梁骨骂她白眼狼,不孝顺。
温宁在来之前已经想到了陈芳芳会无所不用其极,她不惊讶,只是从詹图手里接过文件夹。
她没搭理陈芳芳,她知道整个家说了算的从来都不是陈芳芳,而是永远坐在主位一言不吭,只有伤害到自己利益和面子才会开口的温成。
温宁冷静地看向温成:
“你们俩要怪呢,只能怪奶奶总是能将所有一切跟我有关的东西都收拾的整齐妥帖。正好有些东西给你们看看。”
接着,一张纸一张纸地拍在桌上:
“这几张,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学杂费缴费单,是爷爷教的。”
“这几张,是我自己上大学申请助学贷款的证明和还了两期的证明复印件,一共两万四,还剩一万二。”
“这是奶奶住院做手术的缴费清单和我的动账流水。”
“还有这些,都是爷爷现在住院的部分费用。”
“对了,还有这些都是我帮你爷爷奶奶给你们汇款时留下的单子。”
温宁的嗓音不高亢,但掷地有声:“从小到大我没花过你们俩一分钱,没受过你们俩一份照顾,反而只有毒打,养育之恩从何而来?再说爷爷奶奶,你们俩不仅不往家里给钱,反而隔三差五让两个老人家给你们打钱,怎么就叫累死累活了?去年奶奶住院,你们俩一分钱没出,今年爷爷高血压住院,钱是我在镇卫生院交的,说要转到上级医院,你们俩跑得比追食的狗还快,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和哭天喊地的陈芳芳,是截然相反的模样。
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一看温宁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还拿出了一项项纸质证据。
他们都是农民,大部分文化不高,也没真正看见温宁手里证据写了些什么,但光听着温宁条理清晰,实证在手,顿时不明觉厉,风评立刻倒向了温宁。
陈芳芳扑到桌子边,一把从温宁手里抢过拿着纸,一样一样地看着。
她越看越心虚,眼看着周围人都偏向了温宁,气得一不做二不休,疯癫地将手里的纸都撕成碎片,洋洋洒洒落了好大一块地方。
“果然,有些人,真是连我养的乌龟都不如。”温宁眉眼未动,甚至被疯癫的陈芳芳气得发笑。
说着,詹图从院外跑回来,手里提着金属箱,另外手里还拿着好厚一摞的纸质资料,放在桌上。
温宁看着陈芳芳,再没一点期待:
“放心,只是复印件。你想要多少我都有,你慢慢撕。”
陈芳芳这下彻底气傻了,根本没想到温宁还留了一手。
温成阴沉着脸抽烟,直到手里的烟抽完了,才拍着桌子说话:“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你也是你妈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你以为你想断亲就断?你到处去打听打听,你凭什么??要不是我跟你妈,你都不知道在哪儿!”
詹图适时上前,将金属箱砸在桌上:“温小姐的意思,会给你们二十万块,买断你们所谓的骨肉之情。”
陈芳芳和温成对视一眼,立马忍不住打开了金属箱,果真是二十打红灿灿的纸币。
“真是二十万!”陈芳芳惊讶道:“这丫头从哪儿弄来的钱?!”
“拿了钱,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温宁说着,正要转身就走。
却听见身后的温成怒吼一声:“以为二十万就能让我们答应??”
这是嫌钱少了。温宁脚步一顿,“你们只值这么多。或者你们告上法院,到时候看看会不会再有二十万。”
说完,她再也没回头,带着詹图径直离开。
陈芳芳和温成铁青着脸对视一眼,立马忍不住进了屋,关了门才打开金属箱,果真是二十捆红灿灿的纸币。
“真是二十万!”陈芳芳惊讶道:“这丫头从哪儿弄来的钱?!”
“正好老李家的彩礼有着落了。”温成说着。
“一看那死丫头就傍上了大款,才二十万,够干什么的啊!就够还个老李家的彩礼,还有阿让的婚礼,车和房都该没着落呢!你真打算这么放过她?”
陈芳芳不甘心地说着。
“哼!先让她快活两天。我是她老子,她说断就能断?”
温成目光贪婪又阴冷,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回程的时候,温宁从没感觉那么轻松过。
高速上下起小雨,温宁却觉得她整个世界都晴了起来。
她看着手里的新户口本,里面只有她,爷爷,奶奶三个人。
爷爷奶奶现在跟着她住,她绝不会让他们再回老家,再住陆蔚然那里肯定不方便。
她不需要一个多大的房子。
只要能让她和爷爷奶奶有安身之处,好好地生活下去就够了。
接下来她的目标,就是努力赚钱,尽快买房。
温宁笑得开心,小声嘟囔:“还说让我选呢,其实一周前就再帮我办新户口本了,就这么确定我会这么选啊?腹黑老男人。”
正在高速上的詹图瞪了瞪眼,腹黑…老…男人?
温宁敢骂,他是一个字都不敢听。
这五个字要是陆总听见了要气疯吧?
听见温宁手机铃声响了,詹图又抬了抬眼,看见后视镜里温宁接起电话笑骂了一句,随即传来自家总裁的声音,果断关了耳朵当自己没听见。
“开心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像是心情还不错,主动报备:“刚见完合作公司负责人,能休息几分钟。”
温宁抱着户口本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笑着答他:“开心啦。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做?”
他轻笑一声:“可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切,我才不信。反正我想什么从来都瞒不过你,你每次就跟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温宁趴在车窗上,指尖点着车窗上飘摇落下的雨珠。
男人像是在喝什么,随即才回答:“也不一定,有时候温老师的想法是比实验室的实验还要难的东西。”
温宁不解:“比如?”
他嗤笑一声,像是被自己要说的话逗笑:“比如…不要,是真的不要还是假的不要。比如停下,是停还是不停。再比如慢一点,是该更慢还是更快。还有…温老师说不喜欢,是真不喜欢还是假不喜欢。”
一句话给温宁说得脸色红润,一下无数交缠的画面从她脑海冒出来。
温宁气不过:“那那那我说不要的时候,你听了吗?我说停下,你哪次停了?让你慢,你哪次又慢了?以前没在一起我说不喜欢,你也没放过我啊…还不是被你抓到手了?”
“是是是。”他笑得更欢:“温老师说什么都对。”
温宁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说又说不过,脸皮又没他厚。
说着,她突然想起来办新户口本除了当事人意愿之外,还要提供租房或者所拥有的房产信息合同。
“陆医生,你办户口本的时候,地址填的哪里?”温宁关心地问:“不会是月湖公馆吧?”
“嗯。”他应了一声。
温宁挠了挠头:“但是我记得,咱们俩好像没有签明确的长期租赁合同吧?”
“房产证也可以。”
温宁愣住,“……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月湖公馆那套房在你名下。”
啊?
啊??
啊???
“你什么时候转的?”温宁心情复杂地问。
“前些日子。”
温宁说不清自己是更开心还是更有压力。
她捋清了一下思路,“还能转回去的吧?等到时候你再转回去,而且我到时候也不能再住你那儿了,我带着爷爷奶奶住不方便,我到时候重新找房子。”
男人沉吟了片刻,没答应她,只说了一句:“回家之后,我们当面说。”
温宁也同意了。
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都很支持她。
又陪着两位老人说了一会儿话,吃了晚饭之后,温宁就回了家。
她洗漱了之后又看了很久租房app,才终于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跑着过去开门,却发现陆蔚然站在门口,一下就抱了过来。
木质香里混着让人迷醉的酒气,他狂风骤雨般吻上她的耳垂:
“好想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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