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茱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是一知半解的，很多东西都不晓得。尽管最近泡图书馆看了几本百科全书，还在电视上看了不少教学类视频，但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知道的东西终归有限。
思来想去，朱茱的计划是卖书和一些日常生活中常见的小东西。
综合唐果和向城北的建议，朱茱暂时决定把书和那些小百货分别印成两张宣传单，一张宣传单印成书单，另一张则主要是手机支架、玩偶一类的小百货。
朱茱听说网上很多东西都很便宜，便原想从网上买东西回来，接着再卖出去，这个决定被向城北否定了。
网上的东西固然便宜，但质量良莠不齐，极有可能买到劣质产品。而朱茱如果想长期做下去，信誉和口碑很重要。
经过商讨，两人决定到批发市场去走一遭，把具体要卖的东西定下来了，才好开始制作宣传单。
朱茱下午要和路微回家，没机会去批发市场，于是便把时间定在了中午，由向城北这个有知识有内涵的大佬陪她一同前往。
朱茱不想麻烦向城北，一开始是拒绝带他去的。向城北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就妥协了。
向城北现在热衷于总纸张把想写的写下来，以此和朱茱交流：“朱茱，你会讲价吗？”
朱茱点头。
她上辈子经商的，和商人打交道的能力还是有的。
向城北：“你知道怎么和商贩打交道吗？”
朱茱点头。
向城北：“你知道批发市场在哪儿吗？”
朱茱一顿，疯狂摇头。
最后一个问题是关键。
朱茱不熟悉路，没手机导航，出去能走丢了。
朱茱戳戳向城北地胳膊抱怨，“我发现你现在用纸写字交流速度快了也喜欢欺负人了。”
向城北一如既往地笑。
二中最近的批发市场距二中挺远，来回去掉等车的时间坐公交要三四十分钟，朱茱跟向城北合计了一下，午休两个半小时，不吃午饭的话应该来得及。
朱茱是行动派，说走就走，早上和向城北商议好，中午一下课就冲出教室。
唐果嘀咕：“怎么向城北今天也去食堂？两人跑这么快。”
*
步行、等车加上坐公交的时间，两人半小时后抵达批发市场。
批发市场远离市中心，周围都是两三层层高的普通住房，一楼用来卖东西，二楼和三楼出租或是自己住。
这个批发市场是综合性的，除了学习用品和一些书籍，还有卖干货和服装的，摆置物品的桌子从屋子里延伸出来，把原本宽阔的道路挤得只剩下两辆车的距离。
朱茱第一次到批发市场，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商品，眼睛都花了，领着向城北像个无厘头的苍蝇到处乱转。
朱茱看的最多的是批发图书的店面。店里的图书基本都是已经过时或者盗版的图书，价格倒是便宜，就是质量不太好。质量好的价格又比较高，而且买少了人家还按原价买，比书店便宜不到哪儿去。
朱茱问了几家都是一样，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焉了吧唧的。
向城北叫住她，写道：“朱茱，接下来让我来吧。”
“你？”朱茱上下看看他，“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不是怕生吗？别勉强自己。”
向城北提议道：“要不我们分开找，这样效率高。待会儿在进来的那个路口集合。”
朱茱不放心他，“你一个人没事吗？”
向城北点点头，朱茱想着他一个十七岁的男生应该也不会走丢，就同意了。
书店这边问了一圈没谈拢，朱茱又去批发百货的小店看了看，一个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传单还没发下去，有多少人要买东西还是个未知数。所有店都一个样儿，问她要买多少，她说不确定，又听她说她是学生，店家就随便应付她了，给的价都不低。
朱茱垂头丧气地到批发市场外的路口去寻向城北。
向城北拿着两个甜筒，见朱茱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热、热了吧，吃。”
朱茱接过来一口吞下一个雪球，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差点没把她牙齿冻掉了。
夏天残留的热风还在地面盘旋，朱茱奔波了一中午，校服外套里洗的发白的T恤被汗水浸湿，黏在身上，两个雪球下去，体温没降，嘴巴却被冻得厉害。
朱茱自虐似的连吞两个雪球，嘴巴冻得失去知觉，身上却还在冒汗。
向城北看不下去提醒道：“你慢点吃。”
朱茱一边点头一边把最后一个雪球包进嘴里。
吃完，两人往公交车站走去。
向城北从校服裤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朱茱，朱茱问：“这是什么？“
向城北笑着示意她翻开看。
朱茱疑惑地翻开。
巴掌大的笔记本上，一排排记满了好看的字。
向城北：“前面是商品名，后面是价格。”
朱茱翻了几页到尾了，不确定地问向城北：“这真是批发市场的卖价？”
太便宜了吧！？跟她刚刚问的完全不一样！
向城北居然会讲价，而且比她这个曾经是商人的人还厉害。
向城北点头，“是两家店的，我记了一家书店和百货店的，这两家是我问到的最便宜的。”
朱茱翻来翻去，到了车站，向向城北竖起大拇指，“给你点个赞！能告诉我你怎么办到的不？”
向城北最近被朱茱夸得有点多，倒也没那么容易脸红了，解释道：“就只是问了商家能承受的最低价并承诺以后有需要来他们家买儿而已。”
向城北现在说起来简单的一句话，朱茱却知道交涉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容易。
她亲身体验。
说到底，还是她记忆力老套的经营方式限制了她的行动。上辈子她学到的是交际能力，谈价钱这种事，向来是那个叫刘全得的掌柜负责的。
“向城北，你家是不是开商店的啊？”
“算是。”
朱茱嘟嘴，“感觉越和你深交就越发现你其实比你平时表现出来的能力更强哎……”朱茱翻着小本本说话，没注意到向城北面色一僵，接着说，”我就不行了，除了学习一无是处，要是我跟你一样就好了。”
目前她的成绩还有下降的可能。
如果成绩下降了，她就真的一无是处了。
尽管共用一个身体，她的智商和原主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朱茱后面把话题转到她自身的缺点上，向城北面色缓和，“你、你也很、很厉害的。”
朱茱转过去看他，“哪儿厉害？”
向城北被问住了。
这他还真没想过。
朱茱见他是这反应，脸又垮了，“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挺没用的，啥都做不好。人长得不好看，脑子不好使，人缘不好，没什么强项，不讨人喜欢……”
朱茱像数豆子似的数着自己的缺点，向城北打断她，“你有优点。”
朱茱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什么优点？”
向城北结结巴巴地道：“你特别……会夸人。”
朱茱：“……”
这样的优点她不要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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