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可以来魔王城做客！”钻出翻滚的绿海，钻出迷蒙的地底，李阅没有片刻停留，只留下一句话。
死神的意识从绿海回归到骷髅脸上时，只看到脑灵与脑灵离去的背影。
“好快咯……”死神晃晃脑子，“我有那么可怕嘛……”
“你跑什么？”李阅转念太快，影影也没把握住他的想法。
“说了现在不是对付死神的时候，那和祂耗什么，万一再来几镰刀，我们的命就又没了。”李阅挤挤脑沟，“趁他不备快逃，在战神回归之前，不能再直面祂了。”
“战神是指那只猴子？”影影知道去死国的这一趟李阅可没少望向星空的蜗牛座。
“嗯，好不容易解决了高塔，让我清静清静，可别惹上哪个神了……”李阅的影流之心怦怦跳。
“你想要清净，为什么还把他带出来？”影影指了指李阅触手夹着的那条灵魂。
那是一个勇者，活蹦乱跳的勇者。
“他叫什么来的？”影影问。
“索亚，我们的魔王去哪先生。”李阅嘿嘿一笑，见死神没有追来，噗通坐在神誓城郊外的地上。
刚刚绿海中偶然见到这位老派的勇者，李阅发现他的状态与在斗兽场初遇时一致，而不是最后见面时那副被白恶魔污染了的苦大仇深样子。
李阅薅索亚出来，一来是想问问百年杀戮杯决赛圈的战况，二来纯粹是觉得好玩——老派勇者被白恶魔污染，亲手宰掉了崇拜的初代勇者，浑浑噩噩走完了他的一生……
假如这还不是终点呢？
想着，李阅把索亚的灵魂扔上半空。
索亚的表情很复杂，四肢一直在挥舞，口中念念有词，但是被李阅用意念消音了。
“他说什么？”影影注意到了索亚的神态。
“骂了些脏话，不重要，让他骂一会，平复心情，我们也可以安静欣赏一下这美景。”李阅重新披上迪奥先生与蒂尔女士的皮肤，二人坐在郊外山野，注视绿雾在星空下陨灭。
高塔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散去、冲向疯狂图书馆人的冤魂倒飞而回、死灵法师一起归天、炸烂的骨树让帝国的交通要道千疮百孔……
一时间帝国完全瘫痪，骑士团、清道夫、造物部，甚至是天上的光幕都笼罩着整座大陆，但竟然不知该去救援哪里。
“哈哈哈，都懵咯。”李阅展开思维，即便隔着一道神誓，也能感受到王都内人类的迷惑情绪。
【高塔呢？升上天空了？蒂姆……大魔导……又少了一位？】帝国仅存的勇者们齐齐把目光望向那正在消散的绿色光柱。
【这是一座空壳……】骑士团与造物军正在围剿着疯狂图书馆人，却发现那艘天空舰已经摇摇欲坠。
【死灵法师都死了……我们活下来了？】困在死灵法师祭坛或者地下室中的人类与恶魔们皆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该死……明天的运输工作到底要怎么完成……造物部的机工士们呢？快去叫机工士！】帝国铁道的工作人员们披起衣服，纷纷向上级汇报轨道的破坏程度。
【是伍德森搞出来的？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老老实实地去死……】李阅甚至还会听到一些贵族们的心声。
“蒂姆死了，我们不会再受到高塔的威胁。”影影从李阅的脑沟里拖出汤姆的算式，划掉第二种结果。
“嘘，憋说话，享受现在。”李阅来了兴致，脑沟里掏出一辆魔导机车，把骂骂咧咧的索亚留在外面，拉着影子女神进去，砰一声关上车门。
“砰！”宫殿的内门被一脚踢开，皇帝卡洛斯·亚历山大登上王座，静静看去空荡荡的圆桌。
“人呢？”卡洛斯苍老的面容闪过一丝疑惑，努力挣开耷拉着的眼皮，挨个座位扫去。
“克莱夫……梅迪……甘贝尔……甘纳……科因……”卡洛斯口中喃喃念叨着那些旧贵族的名字，仿佛这几大家族依旧是帝国的支柱，自己也还是那个永远壮年的皇帝。
“你们都死了……也好……”皇帝有些迟疑，继续向下看。
“金斯顿……金斯顿！”数到金斯顿家族时，卡洛斯眼中闪过光芒，颤颤巍巍的手指向那个印着十字剑徽记的座位，呼唤他最忠诚的骑士。
而他最忠诚的骑士，也就是那位骑士王，此刻正携着一枚光球站在宫殿的大门外，悄悄讨论着什么。
疯狂图书馆人的空壳已经被击坠，骑士团被杰西留在远处打扫战场，但并没有什么值得打扫的恶魔残留。
仿佛整个天空舰只是恶魔给帝国开的一个玩笑。
只不过这个玩笑还伴随着其他无数个足以颠覆帝国现状的其他玩笑。
“您请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骑士王打开宫殿的门缝，随口应付着里面的皇帝。
“稍等一下……稍等一下……还要等多久……”王座上的卡洛斯喃喃自语着，想要敲敲王座的扶手，但颤颤巍巍的手似乎并不受他的控制。
“确定吗？蒂姆死了？”门外，骑士王还在对着光团窃窃私语。
“确定，高塔已经不复存在。”光团中闪过莱特的脸。
这位光之大魔导脸上遍布细密的光珠，像是汗；他背后的景色也一直在变，穿梭往返于高塔废墟、钢铁城，甚至是帝国的边境。
“会是脑灵……干的吗……”杰西扪心自问，“肯定是他干的，他在哪里……”
杰西握拳，想起那颗消失了15年的脑子，也想起不久前脑之国的恶魔学术大会、魔王城那根穿过孟菲修斯胸膛的骨刺。
杰西相信，这些都与那只脑灵有关。
“你记得吗，裂金山？”莱特从光团中推出来几片疯狂图书馆人空壳的碎屑，“每次他要突袭之前，都会搞点障眼法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次他突袭了高塔。”
“脑之国有什么动静？”杰西问起边境的情况。
“佯攻。但兵力的的确确是在集结，随时可能转变为真实的进攻。”莱特的光幕局部映出了脑之国的兵锋，也映出最前方的瑞克一家。
“那只脑灵肯定已经在境内，甚至已经在神誓城。我们需要找到它……”杰西胸腔里的英勇之心咚咚跳动，像是战鼓。
“我……”莱特正要回答，忽然被打断。
“还！要！等！多！久！”卡洛斯鼓起胸膛，穷极全部的呼吸，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大喊了一声。
伴随着皇帝的喊声，王座与杰西的十字剑徽记之间出现一条纽带，拉着骑士王进殿。
星空现出权冠与誓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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