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凌烟注意到了那肮脏的泔水是朝着白寒身上泼去的，但她担心污秽的脏东西会溅到晏平乐身上，立刻用了个小招式把泔水挡住弹走，眼神冷冷的朝着那泼水的人看去。
“你想干什么？”
泼水的是个中年的壮男人，看见自己没泼到白寒身上，冷笑一声，也不回应凌烟的话，只瞪着白寒狠狠的骂了一句——“你怎么没死在外面！”
然后砰的一声，他又立刻关紧了门。
乔月瑶也嘿了一声，叉着腰怒骂那扇已经紧紧关闭的门。
“你什么意思？有种把门打开把话说清楚！搞偷袭还要不要点脸了啊！”
她能偶尔吐槽白寒几句，但这些人算怎么回事？白寒今年十五，他们和白寒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她和白寒相处的时间长呢！这一个两个的凭什么总是这么说她师弟？！
“怎么个事、怎么个事？”
阿青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去压乔月瑶的火气，“乔道长别生气啊，这是怎么了？”
乔月瑶气的不行，指着前面的门替白寒打抱不平，“这家子人刚刚忽然朝我师弟身上泼脏水，还要不要点脸了啊？”
晏平乐朝突然跑出来的阿青身上扫了一眼，后者正在安抚乔月瑶的情绪，“别气别气……这家人我认识，这张大哥啊脾气不太好，您几位别跟他一般见识，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那他也不能咒我师弟啊，他刚刚还说我师弟！”乔月瑶越想越生气，楼声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几句。
不过倒是怪了，受委屈差点被泼到水的是白寒，怎么现在看起来最生气的反倒是乔月瑶？白寒到现在还一句话都没吭声呢。
阿青一直附和乔月瑶，“我一会儿一定去说说张大哥，再怎么着也不能往人身上泼脏水，那多不好啊是吧……”
“阿青，你怎么来了？”晏平乐看阿青看了半天，忽然问道。
阿青的目光从乔月瑶转向晏平乐，挠头笑道，“我平时又没什么事干，就经常在街上溜达呗。”
“哦，那你就没听到点别的消息？”
“听是听到了……”阿青的眼睛瞟了一眼白寒，“我就说昨天看着你眼熟，小水……啊不，现在应该也叫你小道长了，小道长，我们小时候好歹也一块玩过泥巴，就算这么多年没见面，那你昨天见了我也得跟我说句话啊。今天早上的事我都听到了，但我觉得不是你干的，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白寒皱了皱眉，他没有分给阿青半个多余的眼神，扯了下晏平乐的衣角，“还走不走了？”
“走，走。”晏平乐笑着推了下白寒的后背，示意他继续带路，他们跟着。
阿青追上来问道，“道长，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个地方。”晏平乐说了句废话，然后慢慢放缓脚步，带着阿青走到离白寒有一定距离的后方，压低声音和善的笑问道。
“不过你怎么觉得不是我师兄杀的人呢？他们可都怀疑我师兄呢。”
走在稍微靠前一些的凌烟五感超凡，清楚的听到了这句带些诱导性的话语，不禁回头瞥了一眼晏平乐。
这孩子……连套话的语气都跟她母亲如出一辙啊。
阿青害了一声，又挠头说道，“那他们怀疑呗，我跟小……道长好歹也是小时候一起玩过泥巴的，他的为人，我清楚，不可能杀人，他就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啊，是吗？但是人都是会变的呀，你们都十年没见过面了。”晏平乐盯着阿青的眼睛，“况且，我可听人说，你们的老镇长的死也跟我师兄脱不开关系。”
阿青的眼神微微一晃，‘害’这个语气词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口头禅，他又道，“谣言可不就是这样？当年的事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相信小道长，而且他现在都修仙问道了，你们修仙的，又怎么可能随便乱杀人呢？”
晏平乐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阿青倒是问了一句，“晏道长，那个他……”
阿青的眼睛往最前面的白寒身上看了一眼，眼底闪了闪光。
“他现在，叫什么名字啊？”
“白寒。”晏平乐没有藏着这个名字。
“白寒……”阿青反复念了念这两个字，一笑，“好听，白寒，这比他之前的名字好听，对了，道长，你们这到底是要去哪啊？要找杀死阿山的凶手吗？”
晏平乐正欲回答，前面就已经传来了白寒的声音。
“到了。”白寒停下脚步。
晏平乐也抬起头，朝前面看去。
“……师弟，真的是这里吗？”
看着有些荒芜到杂草丛生的院子，楼声上前一步，轻轻碰了一下门，这受风吹雨打多年已经爬满腐蚀锈迹的铁门宛若风烛残年的老人，咯吱咯吱的往里面晃去。
“这看起来好像已经没有人住了。”
虽然心里这么觉得，但想着来都来了，楼声还是打头阵，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面比外面显得还要苍凉破败，枯黄的杂草长到了人的膝盖位置，墙面和地上都是不知名的花草，看起来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住的样子。
“会不会是之前的送菜人已经不见了？”乔月瑶这么问了一句。
白寒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啊？送菜人不就在这吗？”
“……”乔月瑶左右看看，确定院子里的除了他们几个外再无陌生的外人，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哪呢？师弟你说的人在哪呢？”
“就在这里啊。”
白寒几步上前，黑色的靴子踩在杂乱的野花野草上，径直朝着破败腐朽、被蜘蛛网和灰尘包裹着的堂屋里走去。
然后半弯着腰，对着一个半枯朽的空落落的椅子说道。
“李奶奶，我回来啦。”
这个‘李奶奶’算得上是白寒在踏入石垭镇后所对待的态度最为和善正常的一个人了，尽管此刻在他人眼里，根本就看不到这个所谓的‘李奶奶’。
“师师师师师兄……”
乔月瑶有些害怕的抓住了楼声的手臂，惊恐的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白寒，“咱师弟这是终于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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