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光闪烁，像是要穿透我的瞳孔。
我死死攥着那枚芯片，指尖传来一阵阵刺痛，仿佛它正在吞噬我的神经。
头痛得像是有人用锤子敲打脑浆，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让我几乎站不稳。
耳边响起低语——模糊不清，却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感，像是一种古老的语言在低声呼唤。
“它……在读取我。”我咬牙低吼，额头冷汗直流。
柳思思迅速冲上前，一把扶住我：“致远！你怎么样？”
“别碰他！”韩东突然大喊，声音里透着紧张，“芯片可能正在同步他的意识！我们得立刻解码，不然他的大脑可能会被覆盖！”
林若兮已经反应过来，快速从背包里取出便携式终端，将芯片插入接口的一瞬间，屏幕骤然亮起。
一串串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紧接着，屏幕上跳出一个复杂的脑波图谱，红色和蓝色的线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对称结构。
“这不仅仅是复制……”柳思思盯着屏幕，脸色骤变，“这是同步！”
“什么意思？”我强忍着剧痛，嘶哑地问。
韩东飞快地操作键盘，解读出一段关键代码：“主体意识正在向副体传输！也就是说……这块芯片不仅记录了某个存在的记忆，还在试图把这些东西‘移植’到你的大脑中！”
“谁的记忆？”我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
“还不知道，但看这频率……这个人的意识非常强大，甚至可能是活着的！”韩东的声音有些发颤，“如果让它彻底覆盖你的思维……你就不再是‘你’了。”
我心头一震。
不是我死了，而是我……被取代？
“那就别让它完成！”我猛地伸手去拔芯片，却发现它仿佛粘在我掌心一般，根本无法分离！
“不行，芯片已经进入深度连接状态。”林若兮冷静分析，“必须切断外部信号源，否则远程端随时可以激活协议。”
话音未落，芯片忽然发出一道淡蓝色的全息投影——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审讯室回荡：
“终焉协议重启中……意识融合进度：97%。”
所有人脸色骤变。
“他们真的在远程控制！”林若兮立即拔掉连接线，可投影仍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
“这不是普通的程序，是意识级别的入侵！”韩东急道，“我们要断电，彻底切断物理链接！”
“来不及了。”我咬牙，“它已经开始融合了。”
一股陌生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血色的城市、破碎的街道、无数黑影在废墟中穿梭，一个身影站在高塔之上，俯瞰众生……
那个身影……竟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画面一闪而过，但我能感觉到，那不是幻觉，而是某种真实的过去——只是不属于我。
“他是谁？”我喃喃自语。
“致远！”柳思思抓住我的肩膀，焦急地看着我，“你还好吗？”
我抬起头，眼神却已变得深邃无比。
“我不是我……至少，不只是我。”我说出口的一瞬，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语气竟带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与冷漠。
“他在变化！”韩东惊呼。
“我们必须阻止协议继续！”林若兮迅速翻找设备箱，拿出一个电磁屏蔽盒，“把它封进去！”
她刚要动手，我却猛地抬起手，挡住了她的动作。
“别动。”我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它还没完成……但我知道了，它是想唤醒什么。”
“唤醒什么？”柳思思追问。
我没有回答，而是缓缓闭上眼。
意识深处，似乎有一扇门正在打开。
我听见低语声越来越近——
“丁致远……你终于来了。”
下一秒，整个人仿佛被拉入深渊，身体猛然一震，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流。
“致远！”柳思思扑上来扶住我。
但我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
因为在我的眼前，另一个“我”正缓缓从虚空中走出。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眼神冰冷而坚定，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欢迎回来。”他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那一刻，我第一次怀疑——
我到底是谁？
我跪倒在地，额头冷汗直流，意识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眼前的那个“我”——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眼神冰冷而坚定，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是从我灵魂深处走出来的影子，又像是我从未见过却一直存在的另一个自己。
“你已经输了。”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我是你的未来。”
这句话像是一根钢针直刺进我的心脏。
我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理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记忆、我的经历、我的选择……真的都只是虚假的投影吗？
还是说，我不过是他的一段残影？
不，不对！
我咬紧牙关，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可我依旧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痛感瞬间将我拉回现实。
我不是他！
我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更不是某个系统植入的意识载体！
“你是谁？”我低声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我是你该成为的样子。”他说，“没有犹豫，没有软弱，只有绝对的判断与行动。你一直在追寻正义，但我才是正义本身。”
正义本身？那是什么意思？
正义不该是冰冷的审判，而是带着温度的选择！
我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充斥口腔，疼痛让我猛然清醒。
对！我是我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路！
我强迫自己回忆过去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牺牲、每一场战斗——那些明明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决定，却一次次塑造了现在的我。
我不是完美的，我会犯错，会动摇，会怀疑，但正是这些，才让我成为真正的丁致远！
“闭嘴！”我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如雷鸣般炸开，“我是我自己选出来的路！”
那一瞬间，整个审讯室剧烈震动了一下，像是某种力量被击碎了。
芯片在我手中剧烈颤抖，蓝光骤然熄灭，原本不断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也随之戛然而止。
我喘着粗气，整个人几乎虚脱，但眼神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眼前的“我”依旧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以为你能抗拒命运？你以为你能逃脱终焉系统的意志？”
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我不需要逃脱。”我说，“因为我就是答案。”
话音刚落，他身上的黑影忽然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剥离。
他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而是……一丝惊愕。
“你……你怎么可能……”
没等他说完，我猛然向前踏出一步，伸出手掌朝他挥去。
“滚出去！”我怒吼。
一道无形的力量冲击而出，将那个“我”的身影彻底撕裂，化作无数数据流般的光点，在空气中消散。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跪在审讯室的地板上，周围一片寂静。
柳思思蹲在我身边，手紧紧握着我的肩膀，眼里满是担忧和紧张。
“致远！”她急切地喊。
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虽然脸色苍白，却无比真实。
“我没事。”我说。
韩东还在电脑前疯狂敲打键盘，林若兮则迅速检查芯片的状态。
“终端显示同步中断……”韩东的声音有些发颤，“协议失败了。”
“我们赢了？”林若兮皱眉。
“不。”我缓缓站起身，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暂时阻止了它。”
就在这时，韩东的屏幕上跳出了一串新的代码，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数据波纹声。
他脸色一变，快速翻查信息，嘴唇微微颤抖：“等等……这段数据……它刚刚传输完成。”
“什么意思？”柳思思问。
“这不是结束。”韩东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这是开始。”
我正要开口，忽然间，手中的芯片碎片竟开始自行重组！
一道全新的声音响起——
“欢迎回来，丁致远。”
审讯室内，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
我不知道那是谁在说话，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一个新的风暴，正在酝酿。
而这一次，我必须弄清楚——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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