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宝藏……”李先生轻笑一声，“如果林川真的拿到了，那就更好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从他手里‘买’过来就行。用钱，或者用他需要的东西。这比我们自己去挖，要省事得多。”
罗森恍然大悟，但随即又问道：“那如果……林川死在雪山里呢？”
“那说明他不过如此。”李先生的语气依然平淡，“一个失败的变量，没有观察价值。到时候，我们再亲自下场，收拾残局就是了。”
“我明白了。”罗森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我现在……”
“你按照原计划，带队前往喀尔巴阡山脉。”李先生命令道，“记住，你的任务不是抢宝藏，而是观察。观察林川，观察维克多，观察所有参与者的表现。必要的时候，可以适当‘推动’一下局势的发展，让这场戏，更精彩一些。”
“是，先生！”
通讯切断。
罗森看着全息投影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光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原本以为，这次寻宝是一次展现能力、为组织立下大功的机会。但现在看来，在“牧羊人”眼中，这只是一场……实验。
而他，甚至林川、维克多、所有人，都只是实验中的小白鼠。
“林川啊林川……”罗森喃喃自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个怎样的舞台？”
血狼基地，指挥中心。
会议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
椭圆形的会议桌周围，坐着血狼的所有核心成员：林川、竹叶青、犀牛、镰刀、老鼠、鹰眼、黑猫，以及刚刚被紧急召回的几名分队长。
桌子中央，摊开着安娜带来的那张古地图。
现场的气氛有点紧张。
毕竟，这是千亿以上美金。
平常几亿，都足以让各大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疯狂！
千亿美金，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亡命之徒趋之若附！
即便是血狼这些人也一样。
哪怕是林川，也不敢想象拥有这笔钱，将有是什么样的心情。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林川环视一圈，“一千亿美金的宝藏，在东欧喀尔巴阡山脉深处。目前已知的竞争者，包括全视之眼、维克多家族、北欧的‘北极星’，以及至少二十支国际顶尖的雇佣兵团。另外，黑猫刚刚截获的情报显示，鹰酱的cIA和毛子的GRU，似乎也在暗中关注这件事。”
“风险很大，但回报也同样巨大。”林川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去，还是不去，现在表决。”
“去！”犀牛第一个拍桌子站起来，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大，这还用表决吗？一千亿啊！有了这笔钱，咱们能把基地扩建百倍！能给每个兄弟都配上外骨骼和智能步枪！这买卖，干得过！”
“我同意。”镰刀点了点头，眼神冷静，“虽然风险大，但我们现在有这个实力。而且……我们刚在中东打出了威名，如果这时候退缩，反而会让那些观望的势力觉得我们怕了。这一仗，必须打。”
“我也赞成。”老鼠搓着手，“不过老大，咱们得好好计划一下。东欧不是中东，那里天寒地冻，地形复杂，而且……是维克多家族的老巢。咱们得做足准备。”
竹叶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川，眼中带着询问。
“黑猫，你的意见呢？”林川看向一直沉默的年轻黑客。
黑猫推了推眼镜，手指在笔记本电脑上飞快地敲击着：“从技术角度分析，这次行动的成功率，取决于三个因素：第一，情报的准确性；第二，装备的适应性；第三，后勤的可持续性。”
“情报方面，我已经通过暗网和几个秘密数据库交叉验证了这张地图的真实性。从纸张材质、墨水成分、还有标注的古文字语法来看，这确实是公元五世纪左右的产物。”
“而且，地图上标注的几条路线，与现代卫星地图上的某些隐秘小道高度吻合。真实性……百分之八十以上。”
“装备方面，我们的‘星火-x1’和液体战甲，在常规环境下优势明显。但在极寒、高海拔的雪山环境中，需要进行针对性改装和测试。给我二十四小时，我可以拿出方案。”
“后勤是最大的问题。”黑猫抬起头，表情严肃，“喀尔巴阡山脉距离我们超过四千公里，中间要穿越至少六个国家的领空或领土。”
“大规模的武装调动，根本不可能瞒过各国情报机构。我们必须寻找一条安全、隐秘的路线，而且……需要大量的补给点和接应点。”
林川点了点头，黑猫的分析很到位。
“路线问题，我已经有了想法。”林川站起身，走到墙上的世界地图前，“我们不走空中，也不走陆路常规通道。我们走……海路。”
“海路？”
“对。”
林川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从波斯湾出发，乘坐伪装成货轮的运输船，穿越红海、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然后在希腊克里特岛附近，换乘小型潜艇，潜入黑海，最后在罗马尼亚的康斯坦察港秘密登陆。”
“这条路线虽然时间长，需要七到十天，但安全性最高。我们可以把装备和人员分散隐藏在货轮的不同舱室，沿途的检查，我可以通过勇士学校的关系打点。等到了黑海，那就是毛子的地盘，维克多家族和全视之眼的影响力会大大减弱。”
众人眼睛一亮。
“登陆之后呢？”竹叶青问道。
“登陆之后，我们分成三队。”林川早已有了全盘计划，“第一队，由我、竹叶青、犀牛、镰刀，加上安娜和她的部分精锐，组成突击队，轻装简从，直接进入喀尔巴阡山脉，寻找宝藏具体位置。”
“第二队，由老鼠带队，负责建立前进基地和补给点。你们需要提前渗透进去，在雪山外围建立至少三个隐蔽的营地，储备武器、弹药、食物和医疗物资。”
“第三队，由鹰眼带队，作为机动支援力量。你们需要控制雪山外围的几个关键节点，监控其他势力的动向，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援或阻击追兵。”
林川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这次行动，可能会持续一个月，甚至更久。我们会面对极寒、缺氧、雪崩、以及来自其他势力的明枪暗箭。如果有人想退出，现在可以提出来，我绝不追究。”
指挥中心内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犀牛咧嘴一笑：“老大，你这话说的，看不起谁呢？咱们血狼的兄弟，什么时候怕过死？”
“就是！”老鼠也站了起来，“跟着团长，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怕一座雪山？”
“干他娘的！”几个分队长异口同声。
林川看着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好。”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就这么定了！”
“黑猫，你负责装备改装和后勤统筹，二十四小时内，我要看到详细方案。”
“竹叶青，你负责人员筛选和编组，突击队只要最精锐的二十人。”
“老鼠，你带人先去东欧打前站，钱不是问题，我要你在我们抵达之前，把前进基地建立起来。”
“其他人，各司其职，做好出发准备！”
“是！”众人齐声应答，声音震得指挥中心的屋顶都在颤抖。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林川独自一人站在地图前，看着喀尔巴阡山脉那片被标注成白色的区域，眼神深邃。
“你真的相信安娜吗？”竹叶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川没有回头：“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那事后呢？”竹叶青走到他身边，“五百亿美金，足以让任何人背叛任何人。”
“我知道。”林川转过身，看着竹叶青的眼睛，“所以，我们需要留一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存储器，递给竹叶青：“这里面，是血狼的所有备份指挥权限，还有我在瑞士银行的几个秘密账户的密钥。如果我回不来……血狼，就交给你了。”
竹叶青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看着林川，看着这个总是冲在最前面、把所有人护在身后的男人，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你……”
“只是以防万一。”林川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如既往的自信，“不过，我更相信，我们会带着宝藏，活着回来。”
“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资本，去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了。”
竹叶青紧紧握着那个存储器，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许久，她才缓缓点头：“我等你回来。”
“一定。”
……
二十四小时后。
波斯湾某处隐蔽的码头，一艘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万吨货轮，缓缓驶离港口。
货轮的船舱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六十名全副武装的血狼精锐，正在检查着自己的装备。
改装后的“星火-x1”突击步枪被涂成了雪地迷彩，枪管上加装了防冻套件；
液体战甲外面套上了白色的防寒外套；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塞满了高热量食物、急救包和特种弹药。
在货轮最底层的一个加密舱室内，林川、竹叶青、安娜，以及双方的核心成员，正在做最后的战术推演。
“根据最新情报，全视之眼的先遣队，已经在十二小时前进入了喀尔巴阡山脉。”
安娜指着电子地图上的几个红点，“维克多家族的‘冬狼’卫队，也于今早抵达了山脉北麓。另外，‘北极星’的人，似乎找到了一条上古维京人留下的密道，正在尝试从西侧迂回。”
“我们的目标位置在这里。”林川在地图中心的一个山谷处画了一个圈，“‘冰封王座’，海拔三千二百米，终年积雪，只有每年七到八月，气温回升，积雪融化一部分，才有机会进入。”
“现在已经是六月底，我们的时间窗口，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了。”安娜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蛇一般的狡黠，“只要我们能抢在所有人前面，找到入口……”
“然后呢？”竹叶青冷冷地看着她，“找到宝藏之后，怎么运出来？一千亿美金的黄金和古董，至少需要几十架重型运输直升机。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过其他人。”
“所以我准备了‘b计划’。”
安娜从包里拿出另一个卷轴，摊开，是一张更详细的地形图，“‘冰封王座’的下方，有一条地下暗河，通往山外的一条秘密峡谷。古罗马人当年，就是通过这条暗河把宝藏运进去的。只要我们找到暗河的出口，就可以用小型潜艇，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宝藏运走。”
林川和竹叶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这个女人的准备，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充分。
“看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林川说道。
“当然。”安娜毫不掩饰，“我从三年前得到这份地图开始，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只是没想到……最后会跟你合作。”
她的目光落在林川身上，眼神复杂：“林川，我知道你不完全信任我。但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获得自由的机会。”
“所以……”安娜伸出手，“合作愉快？”
林川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罕见的真诚，最终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
一个代表着血狼的狼头，一个代表着蛇窟的毒蛇。
在这艘驶向风暴中心的货轮上，达成了暂时的同盟。
而此时，在遥远的喀尔巴阡山脉深处。
暴风雪正在肆虐。
而在暴风雪的掩盖下，几十支来自世界各地的精锐队伍，正在从不同方向，向着同一个目标悄然前进。
一场席卷全球地下世界的雪山夺宝战，即将拉开帷幕。
谁将笑到最后？
是掌控一切的全视之眼？
是老谋深算的维克多家族？
是骁勇善战的北欧维京后裔？
还是……那匹从东方杀出的孤狼？
答案，将在那片冰封的国度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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