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身上的泥泞，秦过心情都变好了，摆着尾巴游到靠近姜珏的岸边。
姜珏离岸边还有些距离，秦过探了探身体，“小师叔，我够不着。”
“洗干净了就上来。”
“我没有腿，”秦过把尾巴尖露出来一点，一张脸明摆着就是要姜珏过去抱他。
姜珏依旧觉得他很娇气。
要是青云峰的内门弟子，姜珏还能找到让秦过晋升的办法，能教他学剑道，能给他丹药。
但是一只蛇，要怎么养呢？
姜珏端着玉杯，又看了看在水里搅动尾巴，不肯上岸的秦过。
姜珏问他：“没有人形的时候，你平日里怎么行动的？”
那么长长的尾巴，虽然很漂亮，但是总不能不动吧。
爬是能爬的，只是秦过觉得在地上拖着身体爬显得不太优雅。
而且才洗干净，肯定要干干净净的抱老婆嘛。
眼见姜珏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秦过侧过身，把背上的头发撩起来。
湿透的黑发堆在堆在颈侧，露出整个线条紧实的背脊。
原本淤青了一块的肩胛其余地方还是白皙的，随着秦过换形术的褪去，伤痕显露。
——从肩胛骨最高点开始，两道粗粝野蛮、仿佛被巨力生生撕扯掉的巨大伤痕，一直斜向下延伸到肋骨的下缘。
原本翅膀的位置已经被割掉，清冽的水还顺着发根滴落，划过背脊的伤疤 ，像两道贯穿背脊的泪河。
“我以前可以飞……”秦过话还没说完，身体就一轻。
“谁干的？”姜珏的眉头轻蹙，低声询问。
“我忘了。”
在苍白的皮肤底色上，创口显得狰狞无比，几乎能从已经愈合的痕迹中窥见当初是怎样残酷的伤害。
秦过被抱了个满怀，感受到姜珏温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背后的皮肤。
漂亮的蛇尾巴这回不加掩饰的雀跃，从姜珏腿开始缠，绕了两圈。
秦过的体温又变凉，姜珏把秦过身上的水渍烘干，再将人用衣服包着抱到火堆边。
愿以偿的被抱着，安静地窝在姜珏怀里汲取温度，秦过舒服得翘尾巴：“是不是很丑？等有灵力了，我就不这样了……”
“不丑。”姜珏说。
喝了一杯热水，秦过的身体暖和起来。
他的体温会随着周围的环境而变化，失去灵力的情况下，更加明显。
姜珏在他眼里就像散发着巨大香味的好吃的，暖融融的温度又加剧了他感官的复苏。
秦过又开始趴在姜珏肩膀上咕噜噜咽口水，舌尖不自觉地探出来一点点。
姜珏察觉到了。
于是一颗碧绿色的妖丹送到了秦过嘴边。
不知道是不是秦过的食谱，姜珏还问了一句：“能吃吗？”
秦过眨眨眼睛。
老婆好像在养自己。
不确定，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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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海 深渊
十二根立柱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抽取着腾蛇的妖力。
吞吃了一颗返魂蟒的内丹之后，多年来只出不进的力量稍微补足。
腾蛇不过是细微的搅动了一下周遭，一根锁链倏忽崩裂了一段，惊动了在一旁盘膝打坐的人。
——或许不能算得上是人，只是一缕神魂。
如果青云峰的人在此处，一定会认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剑修青云仙人。
只是肉身投入这吞没一切的幽冥海中，早已经泯灭，只剩下一缕精纯的魂魄依托在他的本命剑上，又被秦过捞过来，才避免了魂飞魄散的局面。
青云仙人睁开眼睛，看向巨大的腾蛇问：“圣君，是谁在破阵？”
谁在破阵？
金色的瞳孔穿越了虚空，仔细看了一会儿。
幽冥海之上，汹涌的波涛撕破云层，无数怨灵的嘶吼声沸腾如钟，巨大的浪涛之下，顾秀秀的脸色惨白如纸。
金光已经完全泯灭，将要消失殆尽，如今还活着的，只有她与苏清宴二人。
二人如同风雨中的浮萍，依旧在寻找着阵眼。
似乎在苏清宴的眼中，顾秀秀能够破阵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于是他如同疯魔一般，执着的想要获得正确的道路。
腾蛇的声音带了一些笑意道：“无人破阵。”
“……破阵人不是您想要的……吗？”
“是。”
“圣君……您已经在此千年。”
青云仙人不理解。
被困在这里多年，有人来破阵就不错了，怎么还挑上了？
怎么会因为救他的不是他想要之人，就硬是动用剩余不多的力量，将法则搅乱啊！
这两个破阵的人死了，下一个前来的人要多久？
更不知道，腾蛇这样虚弱的情况下，还能被吸多久？
心思百转，但是都没用，青云仙人自身难保，一缕神魂都是秦过救回来的，并没有发言权利。
腾蛇语气依旧非常非常轻松，似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还要被关多久，也不在意多一日呆在这牢笼之中，他的神魂也会更损一分。
不但不在意，最近，这位圣君大人的心情越来越好，就连周围的区域都弥漫着一种愉悦的氛围。
青云仙人甚至不知道腾蛇到底是怎么做的，原本松动的封印，居然真的在这个时候，扩大了裂口。
又一道锁链崩裂。细微的声音在幽暗寂静的海底如同一声机杼的脆响，一瞬间，巨大的妖力涤荡这片深黑的海域，无声的动荡席卷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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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找水源的二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戚长盈又在旁边吐血。
姜渺从最开始的慌张，到现在已经习惯了，麻溜的掏丹药给他嗑。
一只奇形怪状的蜥蜴尸身倒在一边，小山一样的体型巨大，流出来的血渍浸湿了一片黄沙。
戚长盈道：“这些妖物应该是被困在这里很多年了，那些死去的会变成幻境中的残魂，还活着的，大多也退化了神识，只剩下了狩猎的本能。”
等他恢复过来，姜渺拉着他上前，扒拉在一片沙地之上的破碎石碑，仔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内容。
“这里画了什么？”
戚长盈仔细的看了看：“似乎是……聚灵阵？”
聚灵阵在这种灵气稀薄的须弥大陆被运用的非常广泛，一些宗门用，一些修士用，一些家族也会用。
所以这也是姜渺少有几个了解的阵法。
她看着石碑之上密密麻麻的纹路，有些疑惑道：“这么复杂的聚灵阵，中间为什么有一条长翅膀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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