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听话怎么办?
打一顿就好了。
这个办法,小到家庭,大到国家都适用。
“蜚世”过来的几个门派头目都被边月削了一遍之后,他们终于学会好好说话了。
边月拍了拍手掌,白相源马上代表她开始演讲起来,都是一些双方共同发展,互惠互利的屁话。
白相源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还拜了千灵当师父?
临时演讲,也能把词儿说得一套一套的,连互市方案的一二三四五都说出来了。
边月在上首撑着额头听白相源的屁话,感觉到一道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身上。
微微侧眉,是上官明媚。
她的目光幽怨而冰冷,边月瞥了一眼她一眼,手指在自己脸颊侧,额头上点过。
这些地方,是上官明媚毒发时长出红色斑纹的地方。
上官明媚瑟缩了一下,赶紧移开目光,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无意识的捏紧,恨极了边月。
边月无所谓,不过就是一枚用药控制的棋子,想怎么玩儿都随她高兴。
白相源终于放完了屁,之后就是赎买人质了。
这才是今晚这场集会的重头戏。
天剑宗、不朽洞、幻花宫、碧水阁、清源派都有人被俘虏,各自的门派交了赎买自己弟子的钱后,头目们脸色比锅底还黑。
颜宁身上套了很多天的银链终于被打开后,抓着裙摆,讪讪的走到自己师父花容的面前:“……师父。”
花容被边月拍过一掌,花了十万灵石买了一颗“九转回元丹”才保住性命。
这件事对于高傲了一辈子的幻花宫宫主来说,伤害性拉满,侮辱性极大。
让她陷入这个尴尬境地的颜宁,自然得不到她的好脸色。
“金丹一重境,竟然被一个没有灵根,只修武道的男人俘虏了?”花容面容冷硬道。
颜宁有些无地自容:“是徒儿辜负了师父您的教导。”
但俘虏我的人,不是一般的武者啊……他强得可怕。
颜宁有苦说不出。
被俘虏的金丹强者自然不止颜宁一个,被赎出来之后,也会得到一句:筑基打金丹,金丹还输了,你可真为门派张脸。
这些话如同一个大耳刮子扇在被俘人的脸上,他们以往在门派中积累的威望都随着这次被俘碎裂。
想要重回巅峰,要么为各自的门派立下大功,改变师长同门的看法。
要么用俘虏自己人的血来洗去曾经的屈辱。
颜宁感受到师父冷淡的态度后,目光幽幽的转向俘虏她的白萧寒。
白萧寒正在数颜宁的赎身钱,核对上数字,交了给边月的两成抽成后,剩下的扔进储物器里,不见喜怒,仿佛卖了只鸡一样平常。
颜宁气笑了:等着,我会用你的血来洗清我的屈辱的!
“我雷鸣山庄的人呢?”卓庄主一开始以为“安莱”没把全部的俘虏挂出来,等其他门派都交灵石买人之后,他发现雷鸣山庄的弟子,一个也没有!
这个跟条紫茄子似的卓庄主用捶子指着边月,大骂道:“我雷鸣山庄的人,是不是都被你杀了?!”
白相源一看,来了兴致,鼓励道:“理越辩越明,卓兄别怕,大胆上去找我师父理论!”
又是十万要进账!
卓庄主的锤子抖了两下:这要是他门下,他……他每天抽两耳光再供起来。
太会来钱了!
边月也撑着下巴挑衅:“你说是我杀的?有人证吗?有物证吗?单凭你一张嘴,说了可不算。”
卓庄主又要开团:“我庄中孔长老修为高强,即便封魔榜上前十的魔头,也未必能将我庄中弟子全部抹杀。
只有你这妖女,才有如此手段。”
其他的人,无论是天剑宗的易道长,还是不朽洞的李洞主,都盘膝在地,调息自身灵力,其他人就更没有要跟团的意思了。
边月不忍心让雷鸣山庄庄主这么一个大人物唱独角戏,站起来把自己的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蹙眉凝神道:“好啊……你敢诋毁我的名誉。
这件事不能轻易放过,不然以后人人都跟你学,我这个族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卓庄主后退两步,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想干什么?我们正道人士都在,天龙寺的智玄上师也在附近!
岂容你这妖女放肆。”
白相源站在边月能够到他的位置,幽幽道:“卓兄啊,你也是一庄之主,怎么如此糊涂呢?
没有证据的事,你想当然的乱说,诋毁我师父的名声,让她以后怎么立足啊?
这件事情没有三十万灵石解决不了。”
卓庄主:“……多少?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白相源耸肩:“这不正在抢吗?”
“交钱还是让我师父揍你一顿,自己选吧。”白相源幽幽的威胁道:“我师父现在很愤怒,她一愤怒,下手就有些没轻没重的。
要是失手把你给打死了,她是没什么损失,反正你们都叫她妖女了,也不在乎多背你一条人命。
但你可就真死了。
钱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卓兄想清楚啊~”
边月就站在白相源身后,目光幽幽的盯着卓庄主。
如果白相源是一头虎,那他身后的边月就是一头体型更大的凶兽,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卓庄主欲哭无泪。
“我……好!好得很!!要灵石是吧?我给你们!!!”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边月坐了回去,白相源给了卓庄主一个“算你上道”的表情,开开心心的去结算钱了。
走了几步,又倒回来,笑嘻嘻道:“诶,师父,给个容量更大的储物器。”
边月唇角不自主的勾起一抹笑,随手扔了一只桌子给他。
今晚大丰收啊。
如果不是怕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她真想把今天来的人都抢了!
这些什么宗主、洞主、庄主、阁主真的太有钱了,她这个族长在他们面前,眼见就穷酸了。
下面的白家人也各有各的赚头,大约是为了收集他们白族的情报,各自掏高价买了他们手中的符篆、灵器和丹药。
这场集市,入夜开始,月上中天结束。
几大门派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只有碧波阁的上官明媚走在最后:“我……我以后怎么找你要解药?”
上官明媚靠近,一种仿佛清水碧波的清新气息就萦绕在边月的鼻尖。
边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像在摸一条狗:“不必你找我,而是我找你。”
上官明媚抿了抿唇:“如果你忘了给我解药……”
“所以啊,你要让我记得,我还有你这么一条狗。”边月拍了拍她的脸,挑了挑眉,笑了出来:“哈哈哈……”
上官明媚:“……”
这是个纯粹的疯子!
“啪”边月不轻不重,一巴掌扇在上官明媚脸上,上官明媚一怔。随即,那双如春水一般清澈的眼眸中,浮现出屈辱、愤怒。
但是,她努力向边月挤出一丝笑:“主人……”
边月掐着她的下巴,漫不经心的问:“刚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是疯子?”
上官明媚微微瑟缩了一下,颤抖得如同风中的小白花:“……明媚不敢。”
“骂我没关系。”边月却表示自己非常大度,拽着上官明媚乌黑的头发将她拉进自己,俯身在她耳边轻言细语道:“这世界上,骂我的人很多,不缺你一个。
但是我不打你们,只是因为我心情好。
如果哪天心情不好了,就把你们都抓起来,一个一个剥皮拆骨,炼油抽髓。”
上官明媚打了个寒颤,直觉告诉她,这个妖女真做得出来!
“……明媚岂敢忤逆主人?”上官明媚两只手轻轻搭在边月的膝上,仰着脸看她,仿佛一个美丽的女人,在看一个盖世的英雄。
边月拍了拍她的脸,吩咐:“去吧。”
上官明媚这才软着腿,追上离开的其他门派。
白相源盯着上官明媚的背影,鬼鬼祟祟的跑到边月身边蹲下,小声道:“师父,你训狗呢?”
“狗?”边月哈哈大笑起来:“如果她是狗,那一定是一条疯狗。
没办法,我只有更疯,才能驾驭住她。”
“把今晚的收益拿来。”边月向白相源摊手。
白相源乖乖的把几个储物器奉上,明明肉痛不已,脸上还要挂着虚假的笑。
边月神识扫过这些储物器,再次向白相源摊手,准确的报出数字:“少了五千,交出来。”
白相源垂死挣扎:“我今晚也忙了一晚,五千都不给吗?”
边月冷漠道:“那就扣你这个月的月俸。”
白相源:“……我说笑的,现在就交。”
白族给族人的月俸,每月只有一千灵石。但还给其他东西啊,丹药、灵果,各种画符的材料,还有入白族藏书阁读书的机会。
这些东西,五千灵石可买不到。
“师父,庆市基地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经处理完了,后续事宜咱们可以直接跟李剑仙沟通。”白相源转移话题,问:“只是……咱们要不要安排人驻扎在基地?”
“一山不容二虎,这里有李无极就够了。”边月没打算彻底掌控庆市基地:“咱们族中的事情不少,抓大放小,让李家留在这里当保姆吧。”
现在的庆市基地,可没有任何利益可图。
“明天把这次“安莱”牺牲人员的尸体带上“七星船”,明天准备返航。”边月手指在座椅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击,呢喃道:“有些账,是该回去算一算了。”
白相源不小心瞥到边月眉心凝聚的阴霾,缩了缩脖子,恨不得遁地飞行,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边魔这样的神情,他上次看到还是她从黄泥村回来之后。
“安莱”要走,基地的人自然上演了一番十八相送,这些琐事有白相源去打理,边月只负责在船上等着开船。
“边博士……边博士……”
蘑菇头在船下喊着边月的名字,边月扫眼过去,基地里的研究员都过来了,一张张老脸在年轻士兵的保护下,双眼含泪的看着她。
边月向他们点了点头。
蘑菇头又喊了两声:“边博士,有生之年,我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您。
如果很多年后,您还记得我,能不能到我坟前来说一声,几百年,一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真的很好奇!”
边月手臂搭在栏杆上,叹息一声:“我尽量。”
“七星船”下,还有不少老头儿和军人在最最后的努力。
“张昭同志,只要你肯留下来,住房和娶妻生子问题,我们都能给你解决。”
张昭这些日子已经被缠得烦了,叹气道:“多谢厚爱,我有自己的队伍。”
“屠娇娇女士,只要你留在咱们基地,你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尽量给你协调安排啊。”
屠娇娇笑吟吟道:“领导们别担心,过不了多久,“安莱”商队过来做生意时,商队的主人会雇佣几个我的同窗。
到时候你们可以问一问他们的意愿,我家里还有父母和弟弟,不好离家太远。”
白家那几个人倒是没谁去骚扰。
人家指定不能留下,一点儿机会都没有,浪费那时间干嘛?
边月俘虏的那几匹麒麟马装不上“七星船”,只能留人赶回“安莱”。
这个任务被安排给白玉桐和白无瑕,他们不跟大部队一起走。
一人选了一匹麒麟马骑上,白玉桐和白无瑕没什么共同话题,一人走一边,拿着鞭子赶前面的马。
两人路过之前栖身的营地时,白无瑕突然回头,看到荒草旁,一个小小的土坡,野草招摇。
不知为何,他落下一行泪来。
白玉桐从风中感知到白无瑕哭了,嘲笑他:“你属水灵根,还真是水做的不成?”
“那是什么人的坟墓?”白无瑕悟性应对白玉桐的嘲笑,轻声呢喃道。
白玉桐“嗯?”一声:“是之前死在营地里的一位老人,墓碑上有字,自己看吧。”
先妣,千门蓝氏舒怀之墓,不孝子千xxx泣立。
白无瑕擦干净眼角的泪,瞥了那墓碑一眼,在朝阳中走远。
那座小小的土堆下,躺着的是一个他不知该奶奶,还是该叫婶婶的女人。
那个女人或有不好,但落寞的千年世家在她手中,真的差点儿再度辉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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