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梳洗妥当的秦淮茹拢了拢衣襟,抬手掸了掸衣角的浮尘,
看向正合上书页的刘清儒,语气温吞又带着几分熟稔的妥帖:
“老刘,早饭想吃点啥?我去拾掇。”
刘清儒靠在圈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椅扶手,眼皮抬了抬,想了一下回道:
“今儿也没啥挑的,煮点小米粥喝两口得了,再就着点咸菜,舒坦。”
“行,听你的!”秦淮茹点了点头,转身就出了堂屋,往东边的耳房走去——
如今东耳房就是他们老两口用的小厨房,锅碗瓢盆归置得整整齐齐,擦得锃亮。
没多大工夫,小厨房里就飘出了淡淡的小米粥香气,
没有大灶房的烟火鼎盛,只有细水长流的过日子滋味。
早饭就摆在堂屋的小茶几上,两碗温热的小米粥,
一碟腌得脆嫩的咸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冒着热气。
两人相对而坐,慢慢吃着,动作舒缓。
吃到一半,秦淮茹夹咸菜的手顿了顿,抬眼瞧了瞧刘清儒的脸色,
斟酌着开口:“吃完饭我打算去趟海淀,瞧瞧春燕去。
前阵子我挑出来的那几件首饰,正好给闺女送过去。”
她见刘清儒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低头喝粥,又接着说:
“看完春燕,我还想去红燕那儿一趟,也给她送几样首饰过去。”
说着,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语气里带着点释然:
“我一个老婆子,穿金戴银的像啥话?整天又不出门,戴着那些家伙事也没人看,
还不如给自家闺女戴着合适,出门也能给她们长长面儿。”
“嗯。”刘清儒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小米粥,放下碗,
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才慢悠悠开口:“那你去的时候把折子带着,
顺道给她们每人取五万块钱,让她们吃好点、穿好点,别委屈了自个儿。”
“哎!”秦淮茹立马乐呵呵地应下,眼里都亮了几分,手里的筷子都跟着晃了晃。
她心里其实早就这么盘算着了,家里的儿子、孙子们隔三岔五就来要钱,
不是买楼就是买车,少则几千多则几万,老头子从来没含糊过。
就俩闺女嫁得远,平时不常回来,有啥好处也沾不着,她正琢磨着怎么给闺女们贴补点,
没想到老头子倒先提了,这可正随了她的心愿。
刘清儒瞧着她喜滋滋的模样,嘴角也勾起一点浅淡的笑意,
拿起馒头掰了一小块,就着咸菜慢慢嚼着。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茶几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满是安稳祥和的滋味。
早饭很快就吃完了,秦淮茹手脚麻利,拿起碗筷就往东耳房的小厨房去。
她先把碗碟放进水池,倒上热水,拿起丝瓜瓤细细刷洗,
瓷碗碰撞发出清脆又轻柔的声响。
没一会儿就把碗碟擦得锃亮,归置到碗柜里。
回来又顺手拿抹布把小茶几擦干净,拿起扫帚把地上扫了扫,
整个堂屋立马又恢复了整洁清爽的模样。
收拾妥当,秦淮茹转身走到雕花红木立柜前,弯下腰,
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一把黄铜钥匙。
钥匙柄上还坠着个小小的玉坠,一晃悠就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捏着钥匙走到床尾,挪开旁边的花梨木圈椅,露出了一个半人高的红木箱子——
这箱子看着就沉实,上面雕着繁复的缠枝牡丹纹,
铜制的锁扣都泛着温润的包浆,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说起来这箱子也有些扎眼,别家的女人装首饰,无非是个精致的首饰盒子或木匣子,
可秦淮茹不一样,除了日常用的小匣子,还特意备了这么个大家伙,
专门装那些不敢随意露出来的老首饰。
她把黄铜钥匙插进锁扣,轻轻一拧,“咔哒”一声就开了。
箱子一打开,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混着岁月的味道扑面而来,
更惹眼的是,一片耀眼的金银光瞬间亮得人眼睛发花。
箱子内里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把里面的首饰衬得愈发鲜亮。
最上层摆着的是几套金饰:一对金镯子是扁圆形的,镯身上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
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是当年刘清儒跟她成亲时给的;
还有一套金钗,钗头是镂空的凤凰造型,凤凰的尾羽、羽翼都雕得细致,
轻轻一动,钗头的小坠子就晃悠个不停;
旁边还放着个金项圈,项圈中间镶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翡翠,水头足,颜色正。
往下翻,是些银饰和玉饰。
银镯子比金首饰多了不少,有的刻着“长命百岁”的字样,是她孩子们戴过的。
当年给孩子戴这些东西,都只能是晚上偷偷给孩子戴一会,白天就得收起来,怕招人眼。
有的则是带着铃铛的,一晃就叮当作响;
还有一对银质的步摇,坠着长长的银链,链尾挂着小小的银铃和玉石小坠,
当年她年轻时也偷偷戴过,走起来铃铛轻响,透着股灵动劲儿。
玉饰就比较稀罕,凭着刘清儒的本事,也没弄到多少。
一块和田玉的玉佩,雕着如意造型,玉质温润细腻,摸上去滑溜溜的,一点杂质都没有;
还有一对玉耳环,玉色是淡淡的青白色,雕成了柳叶的形状,小巧精致;
最难得的是一个玉扳指,质地通透,上面还雕着简单的云纹,这样的老物件少见得很。
除此之外,箱子里还有些更少见的宝贝:
一支点翠的头簪,翠色鲜亮,是用翠鸟的羽毛镶嵌的,历经多年依旧色泽如新;
还有十几枚老银元,被擦得锃亮,正面印着袁世凯的头像,背面是嘉禾纹;
甚至还有一串蜜蜡手串,每一颗蜜蜡都圆润饱满,
颜色是温润的鸡油黄,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些全都是实打实的老物件,都是这些年来,刘清儒每次外出回来后,随手丢给她的。
当年每次拿到一样好东西,她都会提心吊胆好几天,
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藏在地砖下的暗格里,不敢露出半点风声。
秦淮茹的眼神柔得很,伸手轻轻抚摸着这些首饰,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和温润的玉石。
她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她从来都不问。
当年那种环境,能好好吃饱穿暖过安稳日子,是很多人求不来的。
她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能有今天的日子,全靠刘清儒。
箱子里的每样物品,其实都能讲出一个小故事来,
那些刘清儒时常夜不归宿的日子,那些院里有些人渐渐改变的模样,她都记着。
她不是傻子,反而通透得很,知道怎么安守自己的日子,
所以才能安安稳稳又富足地过了大半辈子。
如今她也老了,更不会去在意别的了。
儿孙们的日子过得富足安稳,她已经别无所求,
唯一的念想,就是俩离得远的闺女,还能时常牵动她的心。
她慢慢挑拣着,把给大闺女春燕准备的金镯子、玉耳环和那支点翠头簪放在一旁,
又给小闺女红燕选了银步摇、蜜蜡手串和那块翡翠金项圈。
每一件都用干净的红布包好,仔细地放进随身的布包里,
拉好拉锁,又拍了拍布包,确认稳妥了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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