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咬定对方侵占佛宝必须归还,一个抵死不认还反诬对方讹诈骗赖,在客房门口吵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引得不远处路过的皇甫家仆役纷纷侧目,又不敢靠近。
上官玉实在看不下去这场闹剧,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出声,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二位,有这争吵撕扯的时间,不如用在赶路上。早一刻出发,西域或许便能少流一滴血。”
正吵得全情投入、几乎要抓住对方衣领的慧明,一时没反应过来上官玉话中深意,下意识地顺着话头回道:“赶什么路?他若不归还我寺佛宝,贫僧岂能……啊?”
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所有声音卡在喉咙里。僵硬地转过头,看向神色平静的上官玉,又看看旁边虽然还在瞪眼的戒色。瞳孔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变了调:“上……上官公子!您……您刚才说……您的意思是……您们……愿意……?”
上官玉不再多言,只是对着他,微微颔首。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慧明长老瞬间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几乎要当场跪倒,他对着上官玉和戒色连连躬身,声音哽咽,语无伦次,“上官公子大恩大德!戒色大师义薄云天!法华寺上下,永世不忘!西域亿万生灵,永世铭记!此恩此德,堪比再造!贫僧……贫僧……” 他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不断重复着佛号与感谢。
当上官玉、皇甫诗瑜、戒色和尚以及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的慧明长老来到中心广场时,三百七十名玄甲影卫已然列队完毕,如同三百七十尊沉默的黑色雕像,肃杀之气凝聚不散,直冲云霄,将广场上空的云气都隐隐逼开。
皇甫战上前一步,甲胄铿锵,对着上官玉、皇甫诗瑜、戒色和尚抱拳,沉声禀报,声亲在喧闹的广场上传出很远:“禀姑爷!禀小姐!禀大师!影卫、应到三百七十一人,实到三百七十一人!全员集结完毕!所需各类高阶丹药共三千七百一十瓶,已按人头配发至个人及备用储物器具;‘玄鳞战甲’三百七十一套,已全部穿戴、激活完毕!各类远途奔袭、长期作战、应对特殊环境之备用物资,均已齐备,装载于‘破云’战舟之内!请指示!”
上官玉目光缓缓扫过这支队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坚定与无畏。他心中豪气顿生,朗声道:“西域遭劫,邪焰滔天,此非一域之难,亦是我辈修士卫道之责!今日,我等驰援西域,斩妖除魔,出发!”
“斩妖除魔!” 三百七十一人齐声怒吼,声震九霄!
在无数皇甫家族人“凯旋!凯旋!凯旋!”的震天欢呼与祝福声中,一艘庞大的、刻画着皇甫家徽记的飞行战舟缓缓升空,船身符文流转,灵光熠熠。操控者将大把的极品灵石投入核心阵法,战舟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骤然加速,化作数道璀璨的流光,撕裂长空,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朝着西方西域的方向,疾驰而去!
巨大的飞舟在云层穿梭,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西域方向疾驰。船舱内,气氛却有些微妙。
慧明长老几乎将脸贴在了舷窗上,死死盯着西方,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指节发白。尽管飞舟速度已经极快,但他仍觉得太慢,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西沙河的血战、法华寺的安危、镇邪塔的秘密……种种思绪如同乱麻般缠绕着他,让他坐立难安,气息都有些不稳。
“啧啧啧,”一个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说慧明老和尚,你至于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放心吧,就你们法华寺那铜墙铁壁,还有慧德那个老秃驴在前面顶着,一时半会儿败不了。”
戒色和尚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居然还端着一碟花生米,一边嘎嘣嘎嘣地嚼着,一边用油乎乎的手指戳了戳慧明紧绷的后背。
慧明被他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戒色,脸上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戒色大师……贫僧,贫僧只是心忧西域苍生,还有寺中同门……”
“得了吧!”戒色毫不客气地打断,小眼睛滴溜溜转,“你哪是心忧苍生同门,你就是怕回去晚了,寺里的宝贝被那什么邪神先搬空了,或者被你们自己人趁乱藏起来了,你没份儿了吧?”
“你!你胡说八道!”慧明被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方才的焦虑都被冲淡了几分,怒道,“贫僧一心向佛,心系佛门,岂是贪图财物之辈!戒色大师,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哎哟哟,还急了?”戒色嬉皮笑脸,又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佛爷我可记得清楚,上次去你们寺里,是谁先看见佛爷我的渡厄仗想要占为己有?各种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啊!”
慧明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声音都结巴了:“那……那是为了借阅观摩!暂时……暂时而已!后来不也以各种资源作为交换嘛!”
“你……你可休得胡言!”慧明这下连耳朵根都红了,恨不得扑上去捂住戒色的嘴,慌乱地四下张望,生怕被不远处的上官玉和皇甫诗瑜听见。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陈年隐秘,这胖和尚居然说得如此轻言!
看着慧明那副窘迫得快要钻地缝的模样,戒色哈哈大笑,拍了拍慧明的肩膀,顺便把手上的油渍擦了上去:“行了行了,老和尚,开个玩笑嘛,看把你紧张的。佛爷我是想说,急也没用,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如放宽心,养精蓄锐,等到了地方,才有劲儿打架不是?来,整两口?” 他说着,竟然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个酒葫芦递过去。
慧明被他这一通胡搅蛮缠加揭短,弄得是哭笑不得,心头的焦虑和紧张,倒真是消散了不少。他叹了口气,推开酒葫芦,无奈道:“多谢大师‘宽慰’,贫僧……贫僧心领了。” 只是经此一闹,他总算不再像刚才那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虽然依旧担忧,但至少能勉强坐下来调息了。
西沙河,枯骨岭。
这里的战况,已非“惨烈”二字可以形容。河水早已断流,河床被鲜血和尸体填满,又被后续的法术轰击得坑坑洼洼。枯骨岭上,原本嶙峋的山石大半被削平,随处可见燃烧的残旗、碎裂的法器和姿态各异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令人作呕的邪气。
西域联军在慧德住持的指挥下,收缩防线,依托险要,拼死抵抗。每个人都清楚,后方就是西域腹地,是他们的家园、宗门、亲人。他们已经不再奢求击退邪军,唯一的念头就是死守!哪怕多守一刻,就能为后方多争取一刻疏散逃亡的时间,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咬下邗军一块肉来!
“顶住!为了西域!为了身后的父老!” 慧德浑身浴血,袈裟早已破烂不堪,九环锡杖上的金光也暗淡了许多,但他依旧声嘶力竭地呐喊着,鼓舞着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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