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公,你说陛下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诛了魏家九族?”
从殿出来后,高义开门见山的朝邓华问道。
这可是千载难逢铲除魏家的机会,陛下居然轻飘飘的揭过了,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高公公伴随并肩王多年,是真的看不透这其中的关节,还是在特意在这里试探咱家?”
邓华脚步不停,眼角的皱纹在月光下褶成一道深痕,用探究的目光瞥了一眼高义。
“魏家是太后的母族,郑予瑶又主动揭发,按律本就有重新发落的余地。”
“再者,陛下要的可不是血流成河,是朝野安稳,魏家暂存,既能稳住观望的老臣,又能牵制齐王,何乐而不为?”
邓华顿了顿,突然凑近高义几分,压低声音说道。
他其实也没看明白陛下这么做的用意,辅国公魏锡成到现在为止也没有露面,他刚开始还以为陛下安排七境司把魏锡成控制起来了,但按照现在的结果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原来如此,公公的意思是陛下在以退为进?”
高义停下脚步露出了然的神情,恍然大悟的说道,随后目光扫向远处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陛下还是不信任自己啊,这番试探邓华,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
邓华刚才说的消息还没有自己知晓的多。
高义是知晓在这个紧要关头,多造杀孽会让毁灭魔神更快的出关,但和西陵大战,还有洛相讲述的康王谋逆,反正都死了这么多人了,那再加上魏家的九族也无伤大雅。
“邓公公不愧伴架多年,在下受教了。”
“以后还请公公在陛下面前提携一二。”
高义露出微笑,向着邓华拱了拱手。
“高公公客气了,只要‘全心全意’的为陛下办事,陛下自然不愧亏待。”
邓华也在武定侯府安置之处的门口停了下来,站定在旁边封侯盛显奕出来。
听到高义的这番说辞,邓华嘴角抽了抽,内心腹诽一声;高义还真是一个老狐狸。
他可不信高义在并肩王身边这么多年,个会连这么一点事情都看不透。
———
“母亲,陛下为何突然提拔孩儿统领京机营?”
陆彻从偏殿内被穆殊带回了自己的院落,神情凝重的朝着穆殊问道。
他本来以为自己被封侯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了,毕竟陛下更看重自己的庶兄陆琳,没想到连京机营的兵马都给自己了。
“陛下此举看似恩宠,也是考验。”
穆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陆彻,替陆彻整理了一下衣襟,随后拿出伤药开始为陆彻上药。
自从上次被自己的奶嬷嬷背叛后,穆殊就没有提拔贴身嬷嬷或者丫环了,除了照顾起居的丫环之外,有些事情她开始亲力亲为。
现在,她谁也不相信。
“京机营,看似手握奉天兵权,实则处处受制,上任的京机营统领还是由你舅舅和宁国公分别统领。”
“奉天城可不止这一支兵马,京机营本就是从羽林军分离出来的。”
“彻儿,你本就是羽林中郎将。”
穆殊抬眼,目光锐利如刀,开始为陆彻分析这其中的利弊。
奉天除了羽林军,还有陛下亲卫的禁卫军,巡视皇城治安的皇城司,从皇城司分离出来负责城外巡视的前锋营,还有在暗中监视百官的七境司。
按照洛相带来的消息,宁国公秦屿谋反被诛杀,她的兄长穆埕去了北朔。
“母亲,你的意思是陛下在试探?”
陆彻眉头突然皱紧,他还以为陛下是单纯因为自己救驾有功,加上今夜武定侯府被人构陷,特意用来安抚他们来着。
“既是试探,也是制衡。”
“彻儿你今夜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若不加以安抚,岂不是让功臣寒心?”
“魏家虽暂保,但根基已动,如今文官一脉丞相独大。”
“若你舅舅从北朔归来,陆穆两家的兵权和声望,将空前高涨,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穆棋顾含霜的事情。”
穆殊说到这里,语气加重了几分。
陆琳也去了南离,陛下先是提拔陆琳,现在又光明正大的扶持彻儿,以陆琳对他们母子的仇视,武定侯府注定安稳不了。
“母亲,你的意思是今夜的事情,陛下早就知情?”
陆彻的脸色沉了几分,但随即陆彻又摇了摇头,他相信陛下不是这种人。
“陛下知不知情,已经不重要了。”
“陛下的用意是让你成为一把刀,并且制衡你舅舅。”
“彻儿,你现在该如何选择?”
穆殊以往是根本不会和陆彻说这种话的,但自从上次两人吵了一架后,她暗中思索了很多,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让陆彻明白,免得遭了别人算计。
无论是老夫人生辰宴陛下赐婚,还是秋嬷嬷突然指认自己买凶杀了魏风锦,亦或者是今夜发生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太巧合了,这其中似乎都有陛下的影子。
赐婚一事,陛下肯定在场,那时陛下想要推陆琳上位,哪怕事先知晓,也只会顺水推舟,或许这其中还有陛下的手笔。
买凶一事,最有可能做这种事情的除了宁国公秦屿就是陛下了,宁国公可以借着这件事让魏家对陆穆两家出手,从而独揽京机营的权利;陛下同样可以这么做,从而坐收渔利。
今夜发生的事情,陛下更是借着这个机会铲除太后,压制了魏家,凭借七境司对别苑的管控,陛下要想阻止这件事发生,轻而易举。
庶子陆琳是她夫君陆绍衡,和青梅竹马的儿子,当年她让兄长以军功强嫁给陆绍衡,一旦两人联合又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武定侯府就会失控,于是陛下扶持了彻儿。
“母亲…”
陆彻内心也是极为纠结,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突然发现他母亲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维在发呆,陆彻开口叫了一声。
他清楚事情肯定不止母亲说的那么简单,或许陛下想让自己看着武定侯府。
“娘也只是胡乱猜测,做不得数。”
“彻儿,你要记住,无论怎么选,身在皇家棋局,最忌讳轻信,也最忌讳偏执。”
穆殊被这声轻唤拉回神思,随即放下药盒,取过干净的布擦了擦手。
陛下信任陆穆两家是真,提防也是真,这就是帝王心术。
“陛下已经离去了,我去处理一下后续事宜。”
穆殊听到盛显奕离开的动静,留下陆彻在卧房,朝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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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啊皇兄,你还真是好手段。”
齐王听到手下的汇报,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如此一来,梅影,霍刀怕是危险了。”
齐王嘀咕了一句,神色平静的看向窗外的夜色,丝毫没有因为霍刀可能遭遇意外而出现异样。
但不得不说,有一点盛显奕说的没错,太后确实不是他生母,他也是刚得知不久。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大盛越强盛,盛显奕做的越好,等到他遭受反噬就会跌的越狠,自己一次桃子时得到的也更多。
有了天道帮助自己,哪怕并肩王最后站到盛显奕那边,他也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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