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鞭炮声,噼里啪啦,陈淑芬、秀峦、刘旭,三人吃完了饺子。
过往的2022年,彻底结束。
零点,2023年的钟声,敲响大地。
这是国增走后,刘家过的第三个年。
较比之前,过的两个年,秀峦和刘旭,不再悲伤。
不管是除夕夜,还是过年的这几天,母子二人,该说说,该笑笑,他们早已习惯了,如今的现状。
三年,父母离世后,走出悲伤,接受现状,习惯生活,至少需要三年。
正月初二的晚上,刘旭翻看着,家里去年,给族里亲戚们,丧事随礼的礼账。
他心里好奇,为什么今天晚上,叔叔没来自己家,跟自己算算礼账?
按照村上,以及族里的规矩,因为奶奶春兰,如今还活着,所以本族一些,亲戚丧事的往来,刘旭和国长,两家共随一份礼。
等到了年底,两家再算账,平摊一下礼账。
以前,国增活着的时候,都是他去随礼。
比如,今年一年,他给族里的亲戚们,丧事随礼,一共花了600元。
到了年底,他拿出随礼的账单,跟国长算账。
国长看完单子后,觉得没问题,再拿出300元,给到国增,两家平摊这600元。
等到春兰,百年之后。再遇到族里,有亲戚们的丧事,需要去随礼,国增和国长,俩人就得,一人随一份礼了。
没了父母,亲兄弟俩,才会真的分开礼账。从族里亲戚,丧事的礼账上,也就各随各的礼,各过各的日子。
国增死后,族里的亲戚有丧事,去随礼的事,自然落在了国长的身上。
以前,国增还活着的时候,每年的正月初二晚上,都是国长,来到国增家,跟哥哥算礼账。
为什么是国长,来到国增家算礼账?
因为平时随礼,国长从不操心,都是国增去随礼,由他垫付,两家的礼金。
换句话说,这是国长,欠着国增钱,所以国长来国增家,主动还钱。
国增死后,由于国长,依旧在黄骅,一个工地开饭店,平时都不在家。所以家里需要随礼,也都是秀峦垫付。
初二的晚上,国长再照常来刘旭家,还清礼账。
但是今年,叔叔怎么,没来自己家,跟家里算礼账呢?
刘旭翻看着礼账,觉得好奇,便问妈妈:“我叔,怎么今天,没来咱家算礼账呢?”
秀峦想了想:“去年,你叔不在黄骅,开饭店了,他在海兴这边,弄了个小吃摊。”
“他现在回来了,礼账的事,我还操什么心?去年随礼,都是他去的。”
“也就是,去年的礼账,都是我叔垫付的。咱家现在,欠着他的钱。”刘旭道。
“嗯。”秀峦点了点头。
“那咱应该,找他去算礼账啊。”刘旭道。
“每年,不都是他来咱家,算礼账吗?”秀峦道。
“之前,都是人家欠咱钱,所以人家,主动来找咱。”刘旭道:
“现在,是咱欠他钱了,咱应该,主动去找他还啊。”
“谁找谁不一样?”秀峦依旧,不以为然:“每年都是他来,怎么今年,就非得咱去找他?”
“哎呀,不是那么个事。”刘旭的心里,仿佛知道了,叔叔为什么今天,没来自己家,跟自己算礼账。
接着,刘旭拨通了,叔叔的电话:“叔,去年的礼账,咱还没有算吧?”
“是啊。”国长道。
“怎么还不算算呢?每年到了年底,礼账咱都是一年一清。”刘旭道:
“我听我妈说,去年的礼,都是你随的。”
“对,是我随的。”国长道:
“我是想着,礼账都是我随的,我要是去找你算礼账,那不就等于,我去找你要钱吗?”
刘旭心里的猜想,得到印证,连忙道:“行,叔,明天早上,我去你那,咱把礼账清一下。”
“行。”国长道。
挂了电话,刘旭的心里,带有一丝恼火。
他带着质问的口吻,对着妈妈道:
“你怎么,不早点说呢?你早点跟我说,去年的礼账,都是我叔垫的,我也好早点,去跟他算账。”
“平时,不都是他,来咱家算账吗?”秀峦道:“就几百块钱,还非得分个,谁去找谁?”
见母亲依旧,顽固不化,刘旭生气了:
“我跟你,是说不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之前,都是咱家垫付,我叔主动来,这是来还钱。”
“去年呢?钱都是我叔垫付的,他要是再主动,来找咱,那不就是明显摆着,主动来和咱要钱,让咱还钱吗?”
刘旭早就猜到了这些,刚才在电话里,叔叔的话,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什么主动不主动的。”秀峦依旧,不以为然,毫不在意:“算个礼账,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你啊,你啊。”刘旭这下,真的是对母亲,有些恼火了。
“就一个礼账,几百块钱。这么小的事,你心里想着,让他来找咱。他心里想着,让咱去找他。”
“结果呢?谁也不说,都在心里憋着,事也就这么拖着。”
“缺少沟通,一直以来,你和我叔之间,大事小情,就是缺少沟通。”
“结果,矛盾越攒越多,归根到底,不就是很多事,都没有说开吗?”
“以后,就不能什么事,多和我叔商量商量?”
“像是今天这种事,多说上一嘴,不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吗?”
“我不就早早的去找他,把礼账算清了吗?”
刘旭冲着母亲,发了顿火。
他讨厌母亲与叔叔之间,这种不和睦的叔嫂关系。
他更是知道,自家和叔叔家,尤其是母亲和叔叔,一直是面和心不和。
妈妈和叔叔,两人之间,心存芥蒂,积怨太深。
现在,父亲没有了,刘旭不想让这种,不和睦的局面,继续持续下去。
他知道,父亲最希望的,就是这一家人,能和和睦睦。他要替父亲,完成这个心愿。
见儿子发了火,秀峦也不再说话。
她心里也知道,算礼账这件小事,其实就是双方,多说一句话的事。
也或许,刘旭说的对。
国长今天,之所以没来算礼账,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主动来算礼账,就是来跟自己要钱的。
但秀峦即便,觉得自己做的不妥,没跟国长,没跟儿子,提前说这件事,但此时的她,也依旧不肯认错。
她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一个礼账,多大点事?谁跟谁算不行?谁找谁不行?你至于在这,冲着我大呼小叫?”
秀峦继续道:“平时,都是他来咱这,怎么?今年就不能这样了?”
“我跟你啊,是说不通了,算了,不说了。”刘旭道:“对牛弹琴。”
秀峦也不再说话。
夜晚静悄悄,刘旭躺在炕上,思索着。
他想起了三年前,每年的正月初二晚上,爸爸和叔叔,拿着随礼的账单,在那算礼账。
他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以来,妈妈和叔叔,之间的重重矛盾。
爸,你在天上,看着我。明天,我要把咱家,和我叔家的矛盾,全部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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