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浑身一僵，踏出洞口的脚硬生生钉在原地，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恐，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他看着杜立三身后围上来的士兵，个个手持兵器，眼神锐利如刀，形成一张天罗地网，将他最后的希望彻底撕碎。
那只光着的脚还悬在半空，沾满血污与泥泞的脚趾下意识地蜷缩着，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停不下来。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碎成了齑粉，瞳孔瞪得快要裂开。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杜立三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是谁？敢……敢拦朕的路！”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嘶吼，一边下意识地往后缩。
光脚踩在洞口外粗糙的地面上，被碎石硌得钻心疼，鲜血顺着脚掌渗出，他却浑然不觉，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威仪？
华贵的明黄色锦袍被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泞、血污与草屑。
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满是恐惧与慌乱的眼睛，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只能徒劳地挣扎。
“陛……陛下……”
林嵩跟在二皇子身后，刚探出半个身子，看到眼前的景象，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
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密道出口的石阶上，双手死死抓住旁边的杂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甚至有些扭曲。
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算计与精明的脸，此刻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眼中满是绝望，不停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下意识地往后挪，想要缩回密道里。
却因为太过惊慌，手脚发软，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杜立三身后的士兵一步步逼近，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都在不停打颤。
就在这时，跟在二皇子和林嵩身后的几名禁军，他们看到外面的情况，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
他们知道，今日若是被擒，以太子萧无漾的手段，必然难逃一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或许还能为陛下争取一线逃跑的生机。
“兄弟们！横竖都是一死，跟他们拼了！”
一名禁军校尉嘶吼一声，眼中满是疯狂，拔出腰间的佩刀，率先朝着杜立三冲了过去，刀锋带着凌厉的劲风。
其余几名禁军也纷纷响应，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士兵们扑了过来。
哪怕明知不是对手，也依旧悍不畏死，只想为二皇子和林嵩争取片刻时间。
“陛下！我来挡住他们，您快撤！”
一名禁军高声喊道，朝着士兵们猛冲而去。
“哼，不自量力！”
杜立三冷笑一声，眼中杀意凛然，他身经百战，早已见惯了生死，根本没把这几名残兵放在眼里。
他手中大刀一挥，迎着冲上来的禁军便砍了过去，刀身划过空气，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锵！”
“噗嗤！”
兵器碰撞声和鲜血喷涌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荒林中回荡。
杜立三的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有力，每一刀落下，都精准狠辣，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几名禁军本就已是强弩之末，连日奔逃早已疲惫不堪，哪里是杜立三的对手？
不出片刻，便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身体被砍得血肉模糊，彻底没了声息，鲜血顺着地面流淌，浸湿了身下的泥土。
解决了几名禁军，杜立三的目光再次落在二皇子和林嵩身上，眼神冰冷，如同在看两具死人，没有丝毫温度。
他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大刀在阳光下闪着寒芒，吓得二皇子和林嵩连连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了密道冰冷的石壁，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
“不……不要过来！”
二皇子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尖锐而嘶哑，双手抱头，蜷缩在石壁角落，像个受惊的孩子。
“我是大梁的皇帝！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萧无漾呢？让他来见朕！
朕乃天子，他敢动朕一根汗毛，便是以下犯上！”
林嵩更是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浑身抖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杜立三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走吧！皇帝陛下！我带你去见几个老朋友，想必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二皇子浑身一颤，这熟悉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劈在他头顶，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杜立三，脸上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更深的、源自灵魂的惊骇所取代。
他怎么会忘了？那些被他和林嵩构陷致死的忠良，那些因巫蛊之祸家破人亡的冤魂，杜立三要带他去见的，定然是萧无漾，还有那些等待清算的人！
“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二皇子像疯了一样拼命摇头，散乱的头发甩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帝王的尊严。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光脚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得鲜血淋漓，伤口被石子硌得血肉模糊，他却浑然不觉。
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嘶哑变形：“放开我！我不去！萧无漾！你这个逆贼！朕是天子！你敢这么对朕！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的咒骂声在空旷的荒林中回荡，尖利而刺耳，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根本没人理会。
士兵们快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一左一右架起了瘫软如泥的二皇子和林嵩。
两人挣扎着，却根本无力反抗，只能被强行拖拽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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