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低头吻她,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不带情欲,只有珍惜。
“睡吧。”他将她放在榻上,自己也躺下,将她搂进怀里,“朕守着你。”
云锦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
萧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久久未眠。
今日朝堂上,又有老臣上奏,暗指皇后干政,女子营商有损国体。他当场驳了回去,但知道这事不会完。
还有太后那边。
慈宁宫虽被软禁,但她在朝中的余党仍在活动。今日刑部来报,韩府抄家时搜出的一些信件,直指太后与北狄有秘密往来。
若此事属实……便是通敌叛国。
萧辰眼神转冷。
他可以容忍太后在宫中弄权,……但绝不能容忍她出卖靖朝江山。
还有幽冥司。
玄御昨日来报,锦杀军在京城外围发现幽冥司活动的痕迹。他们似乎并未放弃,仍在暗中窥伺。
……前路依然艰险。
但萧辰不怕。
只要云锦在他身边,便无所畏惧。
他低头,在云锦额上印下一吻。
“锦儿……”他轻声呢喃,“朕会扫平一切障碍,给你一个太平盛世。”
而暗夜中,风暴正在酝酿。
三日后,宫中传出消息——太后病重。
慈宁宫紧闭宫门,太医进出频繁,但太后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却传言四起,是皇帝……动了手脚。
但这些传言,都只在暗地里流传,无人敢公开议论。
萧辰依旧每日上朝,批阅奏折,陪云锦用膳散步,仿佛一切如常。只有凌风和玄御知道,暗地里的调查,从未停止。
这日午后,云锦在凤仪宫书房看账册,萧辰忽然来了。
他脸色有些沉,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怎么了?”云锦放下账册。
萧辰将密信递给她。
云锦接过,展开。信是玄御从宫外传进来的,上面写着:李府与幽冥司有接触,今夜子时,城西破庙。
她瞳孔骤缩:“李尚书……勾结幽冥司?”
“陛下打算如何?”
“将计就计。”萧辰眼中寒光闪烁,“今夜子时,朕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云锦心头一紧:“太危险了。”
“不。”萧辰握住她的手,“朕要亲自去。有些事,必须亲眼确认。”
云锦知道劝不住他,只好道:“那我也去。”
“不行。”萧辰断然拒绝,“你留在宫中。”
“萧辰——”
“锦儿。”萧辰捧住她的脸,认真道,“听朕一次。你留在宫中,朕才能安心。”
云锦看着他眼中的坚决,知道再争也无用。她咬唇,最终点头:“那你……一定要小心。”
“朕答应你。”萧辰吻了吻她额头,“等朕回来。”
他转身要走,云锦忽然从背后抱住他。
“萧辰。”她声音有些颤。
萧辰转身,将她搂进怀里,深深吻住。
这个吻带着决绝的意味。许久,萧辰才放开她,抵着她额头低语:“等朕回来,再听你叫辰哥哥。”
云锦眼眶一热,重重点头。
萧辰大步离去,背影决绝。
云锦站在书房门口,看着他消失在宫廊尽头,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
“去请玄御来。”她转身,唤来玲珑。
“是。”
片刻后,玄御匆匆赶来:“凤主有何吩咐?”
云锦将密信给他看:“今夜子时,城西破庙。陛下要亲自去,我不放心。你……带锦杀军暗中跟随,务必护陛下周全。”
“玄御领命!必护陛下平安归来!”
他起身欲走,云锦又叫住他:“玄御。”
“凤主?”
“你也要……平安回来。”云锦轻声道。
玄御一怔,异瞳中闪过复杂情绪,最终化为坚定:“玄御明白。”
他转身离去,银发在风中扬起。
云锦独自站在书房,看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心中默念——要平安。
子时三刻,城西破庙。
夜风穿过残破的窗棂,发出呜呜的怪响。庙内蛛网密布,神像坍塌,唯有中央的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火光跳动,映着几张阴沉的脸。
李尚书坐在篝火旁,五十多岁的年纪,须发已见花白,但眼神依旧锐利。他身边站着三个黑衣人,皆蒙面,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司主何时到?”李尚书低声问,声音在空旷的破庙里回荡。
“已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神像后传来。
阴影中走出一人,黑袍,黑面具,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身后跟着四名同样装束的手下,脚步轻得听不见一丝声响。
李尚书连忙起身,躬身行礼:“见过司主。”
幽冥司主墨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只知道他手段诡秘,武功深不可测。他走到篝火旁,并未看李尚书,只淡淡道:
“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李尚书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卷发黄的帛书,“这是韩相生前交给我的,是太后与北狄往来的密信抄本。原件……在太后手中。”
墨阎接过帛书,展开扫了一眼,面具下传来一声低笑:“很好。有了这个,太后便再无退路。”
“那司主答应我的事……”李尚书试探道。
“放心。”墨阎收起帛书,“待我掌控幽冥司全部势力,必助你李家取代韩氏,成为靖朝第一世家。”
李尚书眼中闪过贪婪之色:“多谢司主。”
突然,庙外忽然传来一声鹰唳。
尖锐,悠长,划破夜空。
“有埋伏!”墨阎眼神一凝。
话音未落,破庙四周骤然亮起火把。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涌出,将破庙团团围住。为首一人,玄衣墨发,手持长剑,正是萧辰。
“李成德,”萧辰声音冰冷如铁,“勾结幽冥司,私通外敌,罪证确凿。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朕亲自动手?”
李尚书脸色惨白,踉跄后退:“陛……陛下?!”
墨阎却笑了,笑声嘶哑难听:“靖帝果然好手段。不过……你以为就凭这些人,能留得住我?”
萧辰眼神锐利:“试试便知。”
他抬手,凌风率亲卫从后方杀出,直扑幽冥司众人。同时,玄御从庙顶跃下,银发在火光中飞扬,异瞳锁定墨阎。
“玄御族的余孽。”墨阎眼神一冷,“上次让你逃了,这次……便留下吧。”
他身形如鬼魅般掠出,直取玄御。两人瞬间交上手,刀光剑影,快得只剩残影。而萧辰则持剑走向李尚书,每一步都带着帝王之威。
“陛下饶命!臣是被逼的!是太后!太后逼臣……”李尚书跪地求饶,涕泪横流。
萧辰眼神冷漠,剑尖抵在他咽喉:“晚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李尚书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淬毒的匕首,猛地刺向萧辰小腹。这一下猝不及防,距离又近,眼看就要得手——
“铛!”
一柄弯刀架住了匕首。
是玄御。他竟在墨阎的猛攻下分神救人,被墨阎一掌拍在肩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萧辰眼神一厉,长剑横扫,李尚书头颅飞起,血溅三尺。
“玄御!”萧辰扶住他。
“属下……没事。”玄御咬牙,擦去嘴角血迹,重新握紧弯刀。
墨阎站在不远处,面具下传来冷笑:“主仆情深?真是感人。不过……今夜你们谁也别想走。”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
破庙四周的黑暗中,忽然亮起无数绿油油的眼睛——是狼群。不是几十只,是上百只,密密麻麻,将整个破庙围得水泄不通。
“驭兽术……”玄御咬牙,“司兽护法也来了?”
“不错。”墨阎身后走出一个枯瘦老者,手持骨笛,眼神阴鸷,“玄御小儿,上次让你坏了我的狼群,今夜……便让你尝尝万狼噬心的滋味。”
骨笛声起,狼群骚动。
萧辰眼神凝重,握紧长剑。凌风等人也退回他身边,形成防御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天空中忽然传来尖锐的鹰唳。
不是一只,是成百上千只。黑压压的鹰群如乌云般压下,扑向狼群。利爪撕扯,尖喙啄击,狼群瞬间大乱。
“不可能!”司兽护法惊呼,“你怎么能控制这么多鹰?!”
玄御冷笑,异瞳中流转着幽光:“因为我是玄御族正统传人,而你……只是个靠药物控制野兽的杂碎。”
他抬手,指尖在空中虚划符文。
鹰群攻势更猛,狼群溃不成军。墨阎眼神一冷,知道今夜已无胜算,当机立断:“撤!”
他带着幽冥司众人迅速退入黑暗,司兽护法也收起骨笛,狼狈逃窜。狼群失去控制,四散奔逃。
萧辰看着满地狼尸,又看看脸色苍白的玄御,沉声道:“伤得重吗?”
“皮肉伤,无碍。”玄御摇头,“可惜……让墨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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