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一早，林栀枝从床上爬起来，周劲已经不见人了。
她推开窗户，外面雪下的很大，扑簌簌的，真鹅毛大雪！
她看下雪入了神，突然觉得背后一暖，周劲进来给她披上了外套。
“我把早饭买回来了，去吃点吧。”
考试的教室没有暖气，一上午的时间都得硬抗过去，胃里没有点热乎的东西肯定不行。
“诶诶诶，你就这样出门啊？”
两人吃完饭，检查好各自的考试用品就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林栀枝看着脖子光溜溜的男人，开口喝住他。
“等会儿考试考一半脖子给冻掉了！”林栀枝嘴上嘟囔着抱怨，回屋给他拿了一条围巾给他套上。
周劲配合低头，眼神寸步不移的黏在林栀枝白净的脸上。
深灰色的围巾，跟周劲身上穿的黑色棉服很搭，显得人带着几分成熟稳重，林栀枝还顺手捏了一把他的大腿，确定里面还穿了秋裤才罢休。
触到女人亮晶晶的瞳孔，周劲拂着她柔软的发丝，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好好考，加油！”
林栀枝笑嘻嘻的，“你也是，别紧张！”
林栀枝以后还是想要做生意，自然是想朝着广省那边考，那边经济发展快。
周劲自然是跟着她，不过两人没报同一所大学，但离得很近。
……
虽然是县城，但参加这次考试的人还有很多，大多数都是附近的知青，几乎是人人报名，所以在考场上能见到十多岁的高中生，也能见到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算是年龄跨度最大的一次考试。
林栀枝和周劲的考试教室不在一层，两人在楼道处就分别了。
谁料在门口就看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安小珑。
她默默侧过眼，当做没看见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但安小珑就像是看不见她的厌烦一样，凑过来，撵都撵不走。
林栀枝整理着自己的笔袋，再检查一遍东西带齐了没有，安小珑看着里面装备齐全的东西，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她前面的凳子上。
“林知青，借给我一支笔呗！”
来参加考试不带笔？
这话说出去不招笑吗？
林栀枝嘴角勾起弧度，眼皮抬也没抬：“五块钱一支。”
安小珑脸色一阵青白，继续不要脸的张口就要：“我不是要，我是借，等我考完试就还你！”
林栀枝检查完一遍确认无误后，抬眼看她：“我的中文没那么差，五块，就是借你的价格，要是想买一支，那得十块！”
“十块？你抢钱吧你？”
林栀枝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价钱就在这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咯！”
“你穷疯了？十块钱一支笔？”安小珑尖叫出声，似是觉得不够，又拉着其他人吐槽，想利用舆论的力量声讨她。
但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手里都攥着资料，争取能多背点就多背点，谁有空来搭理她啊？
“这位女同志，一支笔而已，人家忘了带你借就是，都是认识的人，何必这么小气，她这样吵的我们大家都没法安心背书了！”
林栀枝心里想法刚落地，就听到有蠢人替她开口说话。
她转头望向开口的人，一双眸子毫无波澜，“你这么好心，那你借给她？”
安小珑顿时一脸期待看过去，她确实是没有笔，家里仅剩的两支，都被沈文青拿去了。
他说他要用来以防万一，反正她又不可能考过，就把两支都拿走了。
开口的男同志一时骑虎难下，眼看大家都纷纷看了过来，急忙转头摆手：“跟我没什么关系！”
安小珑一阵失落，还以为能白嫖一只笔，看来也是中看不中用的！
恰巧这时候监考老师进来了，看教室里乱哄哄的，开口呵斥大家立马回到座位上，林栀枝耳根这才清净下来。
第一堂考的是语文，很快卷子发了下来，林栀枝快速的浏览一遍，还好，不算特别难，拿起笔开始答题。
一时间，教室里静的只剩下鼻尖触碰在纸张上的刷刷声。
大家都在埋头答题，只剩下安小珑东张西望。
监考老师走过去提醒她，安小珑告诉他自己没笔。
监考老师顿时惊了，考试不带笔，你还来跑一趟干什么，不嫌考试报名费贵啊！
但这时候让她自己出去买笔自然是不可能的，恰好他随身带着笔，从上衣口袋里取下递给他，教室这才重归于静。
很快时间过去，林栀枝写下最后一个字，才觉手腕酸痛不已，转了转脖颈，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错，就放下了手中的笔。
恰好时间也差不多，监考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宣布停笔，林栀枝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从考场鱼贯而出，到了一楼，林栀枝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周劲。
两人默契没聊考试的事，既然已经考过了，就没必要再多说给自己徒增压力，安心准备下一堂就是。
考试就一天半的时间，不过林栀枝还比他们多一门外语考试，就得多呆半天。
而周劲，虽然学了蛮久了，但那水平去参加考试还是不够格，索性就没报，安心在外面等林栀枝。
林栀枝从考场出来的时候，才惊觉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跟昨天早上的鹅毛大雪相比，今天的雪下的很温柔，一片片落在她的头顶。
“啊啊啊冻死我了！”林栀枝蹦蹦跳跳的朝着周劲跑去，不客气的把冰手往他手里一揣，叽叽喳喳不停。
考外语的考生很少，林栀枝所在的教室连一半人都没坐下，所以此时外面也就只有寥寥数人。
周劲一边听着她东扯西扯，还要一边扶着她，谨防她太兴奋摔跤了。
“总算是考完了！我要回家躺一天，作为我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好的补偿！”
“先走吧，大队长还等着我们呢！”
“啊？这么冷的天还等我们，我不是让你跟他说让他们先走吗，你忘了？”
“说了，他说一起来的就得一起回去，非要等着你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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