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外的楚军营地渐渐安静，炊烟散去后，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旷野间回荡。曹复坐在帐内，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块残破的龟甲，甲片边缘粗糙，带着泥土的腥气，上面的符号歪歪扭扭，像极了孩童的涂鸦。
老陈坐在对面，捧着一碗温热的黍米酒，喝了一口，哈出的白气在烛火下散开：“这龟甲上的符号，倒像是楚地巫祝用的象形文，只是残缺太多，不好辨认。”
曹复指尖划过一个类似“山”的符号，又落在旁边一个“火”形标记上。他忽然想起现代学过的古代密码逻辑，很多秘语会用图形对应实际方位，这龟甲或许也是如此——潜龙会行事诡秘，用巫祝符号加密，再正常不过。
“拿地图来。”曹复抬声道。
士兵立刻铺开宋国南部的地图，烛火映在绢帛上，河流、山脉的标记清晰可见。曹复将龟甲按比例放在地图上，“山”形符号恰好对准了楚军营地后方的南岳坡，“火”形标记则落在坡下的一片洼地。
“楚军的粮草，怕是藏在南岳坡下。”曹复眼神一亮，指尖点在洼地位置，“潜龙会用龟甲传信，就是怕消息泄露，这‘火’字，说不定是提醒他们防火，或是……点火为号？”
老陈凑近一看，连连点头：“南岳坡地势隐蔽，确实是藏粮草的好地方！而且那片洼地多是干草，一旦起火，火势肯定蔓延得快。”
曹复心里嘀咕：古代打仗粮草是命脉，景阳把粮草藏这么偏，倒是谨慎，可惜遇上了现代密码逻辑，这秘语跟明说也没差了。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斥候撞帘而入，铠甲上沾着尘土，语气慌张：“安国君，楚军开始进攻了！他们架起云梯，正在猛攻防线！”
曹复立刻起身，快步走出营帐。防线外，楚军士兵扛着云梯，嘶吼着冲向壕沟，后面的弓箭手不停射箭，箭矢像雨点般落在鲁军的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石砚正指挥士兵防守，看到曹复，高声喊道：“安国君，楚军来势汹汹，云梯架了十几架，怕是想强行突破！”
曹复登上了望台，目光扫过楚军阵营。楚军主力果然精锐，即便面对壕沟和地刺，也依旧悍不畏死，有几名士兵已经冲到防线下方，开始攀爬云梯。
“放连弩！”曹复下令，“投石机对准楚军的云梯，砸断它们！”
鲁军的改良连弩再次齐发，玄铁箭头穿透楚军的盾牌，将攀爬云梯的士兵射落。投石机也精准发力，巨大的石弹砸在云梯上，将其砸得粉碎，楚军士兵惨叫着摔落在地。
战斗陷入僵持，楚军一次次冲锋，又一次次被鲁军击退，鲜血染红了防线前的壕沟，尸体堆积如山，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
曹复看着下方浴血奋战的士兵，指尖攥紧了龟甲。这样硬拼下去，鲁军伤亡会越来越大，必须尽快毁掉楚军的粮草，断其后路。
“石砚，你带人坚守防线，我带一队精锐，夜袭南岳坡，烧掉楚军粮草！”曹复沉声道。
石砚一愣，随即点头：“安国君放心，我一定守住防线！只是南岳坡路途遥远，你们务必小心。”
曹复立刻挑选了五百名精锐士兵，都是身手矫健、擅长夜袭的好手。他让工匠营快速赶制火油弹——用陶碗装着提炼后的动物油脂，混入干燥的木屑，点燃后抛出去，燃烧时间更长，火势更猛。
“这火油弹可是好东西，等会儿扔出去，保管让楚军的粮草烧个精光！”工匠营的头领拍着胸脯，脸上沾着油污。
曹复检查了一个火油弹，陶碗温热，油脂的气味刺鼻。他想起现代的燃烧弹，这火油弹虽然简陋，却是战国版的“低配燃烧弹”，对付粮草堆再合适不过。
夜幕再次降临，楚军的进攻暂时停歇，营地内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火把在晃动。曹复率领五百精锐，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绕开楚军的巡逻队，向南方的南岳坡摸去。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裤腿被露水打湿，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曹复走在最前面，指尖始终握着龟甲，按照上面的符号指引方向。
凌晨时分，他们终于抵达南岳坡下。洼地内果然藏着楚军的粮草，一座座粮囤堆积如山，外面有数百名楚军守卫，手持兵器，警惕地巡逻着，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区域。
曹复示意士兵们隐蔽在草丛中，指尖比划着，分配任务。一部分士兵负责偷袭守卫，另一部分则携带火油弹，趁机点燃粮囤。
一名鲁军士兵悄悄摸向一名楚军守卫，手中的玄铁短刀寒光一闪，准确地割破了对方的喉咙。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地上。
偷袭悄然展开，楚军守卫毫无防备，很快就被解决大半。曹复一声令下，携带火油弹的士兵立刻冲出草丛，将点燃的火油弹狠狠砸向粮囤。
“轰！”火油弹落地，油脂瞬间燃烧起来，火焰窜起数丈高，照亮了夜空。干燥的粮囤遇火即燃，“噼啪”声不绝于耳，火势顺着干草快速蔓延，很快就吞没了整个洼地。
“不好！粮草着火了！”剩余的楚军守卫惊呼着，想要扑灭火焰，却被鲁军士兵拦住，双方展开激烈的厮杀。
曹复挥剑斩杀一名楚军士兵，目光扫过熊熊燃烧的粮囤，浓烟滚滚，呛得人咳嗽不止。他知道，楚军的粮草一旦被烧，军心必乱，防线的压力也会大大减轻。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粮囤旁的一座帐篷内，有一名楚军将领正在烧毁什么东西。曹复心头一动，催步冲了过去，鲁公剑一挥，劈开帐篷的帘布。
那名将领看到他，脸色骤变，手中的竹简已经烧了大半。曹复上前一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捡起地上未烧尽的竹简碎片。
碎片上的楚文残缺不全，但“潜龙”“楚王”“联合”等字样依稀可见。曹复心里一沉，看来潜龙会不仅与景阳勾结，还直接听命于楚王，他们的目标远不止宋国。
“拿下他！”曹复下令，士兵们立刻上前，将那名将领捆绑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南岳坡的夜空被染成了红色。曹复率领士兵们不再恋战，快速撤离洼地，向防线方向返回。
回到防线时，天已经蒙蒙亮。石砚正站在防线前，看到曹复归来，脸上露出喜色：“安国君，楚军营地那边乱成一团，看样子是粮草被烧的消息传到了！”
曹复点头，望向楚军营地的方向。那里果然浓烟滚滚，楚军士兵们四处奔逃，军心大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被俘的楚军将领被押了过来，他看着曹复，眼神里满是绝望：“你怎么知道粮草藏在南岳坡？那是潜龙会的绝密消息！”
曹复晃了晃手中的龟甲，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符号：“秘密，从来都藏在细节里。”
他没有再多说，转身走向营帐。指尖的龟甲依旧冰凉，上面的符号仿佛还在跳动。潜龙会与楚王的勾结，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但烧毁楚军粮草，无疑是一场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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