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0、斧头帮的出现
王兴发带人接应,但日本特工们人数更多,火力更猛烈。
李队长带的剩余的人与王兴发汇合,刚出巷口,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响,紧接着,两侧的屋顶上突然泼下大量煤油,火光“腾”地一下燃起,将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瞬间将南子带的特一科的人隔离开。
无数的斧头在火光中飞了过来。
外面已是喧声鼎沸,枪声、人声、车声、呼喊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交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沸腾翻滚。
然而在这栋公寓之内,却弥漫着一种近乎诡异的静谧,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不动。
郑萍屏住呼吸,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挪向阳台。
她小心翼翼地探身,从门与窗之间那道狭窄的缝隙望进去,刹那间,她的视线被牢牢钉住,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令她震骇得几乎无法呼吸。
已经死了的白开水,正在观察“张敬之”死亡的情况,他手里的枪泛着寒光。
尼姑平静地闭着眼,在佛像前念:“南无阿弥陀佛。”
白开水缓缓走近,冰冷的枪口无声地抵上她的后脑。
她似乎想回头,却终究没有动弹。
一声沉闷的枪响撕裂了寂静,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恰好洒在庄严的佛像面容上,顺着鎏金表面缓缓流淌,在灯光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白开水在灭口。
郑萍不敢出声。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于核实了。
***
一天前,在胡同书店后堂,温政对郑萍说:“你们中间有叛徒。”
这也是郑萍心中的疑团:“两年前的刺杀行动,知道计划的,只有我、彼岸花、白开水三个人,另外两个人已经牺牲了。”
温政表情严肃:“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绝对没有。”郑萍肯定地说:“我们吃住都在一幢房子里。”
“那么,就是死了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嗯。”
“彼岸花是头目?”
“是的。”
“他们的目标是彼岸花?”
“是的。”
“所以,叛徒一定是白开水。”
“你是说,白开水根本没有死?”
“是的。”
***
其实,郑萍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在乱坟山,她为两人收尸,她仔细查看了两人的尸体,白开水的面部遭受了严重的损伤,被划得面目全非,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来的模样。
但是,在白开水的尸体上,她没有看到白开水屁股上的胎记。
那是白开水从娘胎带来的。
此刻,郑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上。
她的手里有枪。
枪可以杀人。
杀她曾经暗恋而不得的人。
***
“明晚的一切都是日本人的阴谋。”
因为这是一天前,温政对郑萍说的话,所以,他用的是明晚。其实指得就是今晚发生的事。
郑萍当时很着急。
“这件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彭北秋。”温政认真地说:“我怀疑日本人已经渗透进特务处了。”
“可是……”
“你不要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郑萍却相信了温政,或许是因为温政说话时那坚定的眼神打动了她,又或许是他曾经救过她。
她内心深处愿意去相信人性中那份难得的真诚。
不管怎样,在这个充满猜忌和复杂情绪的时刻,郑萍选择了信任,这份信任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与平静。
温政对她说:“你不要相信我。”
他说:“你要相信的是逻辑、推理和判断。”最后,他叹息说:“其实,你并不适合作特工。”
“那么,你认为,我适合做什么?”
“秘书。”温政认真地说:“或者情人。”
***
影佑忽然提高声音:“温政在哪里?”
安西说:“他在外围。”
“谁和他在一起?”
“青木。”安西说:“我给青木下的命令,就是一刻不停地跟着温政,即便温政在拉屎的时候,都要在旁边看着。”
“斧头帮怎么来的?”
“不知道。”
“温政的特二课没有阻拦吗?”
“不知道。”
“那个人出现没有?”
“没有。”
张敬之忽然接口说:“我们是不是输了?”
“我们没有输。”安西冷冷地说:“至少,你还活着。”
事后查明,问题出在南子身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南子这样的猪队友。她不肯跟特二课分功,居然不给温政说特一课的人员布防,两个特高课之间,形成了一个的缝隙。
缝隙也不大,却足够了。
斧头帮就通过缝隙悄悄潜入进来。
这和影佑等日本高层用人有关,他始终更信任南子,对温政则有所提防,对他留一手。
道理很简单的,因为南子是日本人,是自己人。
问题是,斧头帮又是怎么察觉到这个缝隙的?
***
彭北秋带人在黄浦江边的一条船上接应,清点人数的时候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斧头帮的人相助,李队长带的十二人,王兴发带的十八个人会全军覆没。
特务处牺牲七人,轻伤三人。有两名重伤人员,自愿留下断后,打光弹匣后,用手榴弹与日本人同归于尽,壮烈牺牲。
彭北秋面色阴沉如水。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郑萍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
他忽然沉声说:“马上叫陈泊林副区长归来!”
***
温政说得不错,郑萍并不适合做特工。
他的眼光很毒辣。
郑萍原本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喜欢弹钢琴的交通员,是彼岸花组织中的一名助手,负责传递信息和执行一些基础任务。
在面对白开水的那一刻,郑萍内心经历了剧烈的挣扎与犹豫,最终她还是没有扣动扳机。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复杂而绝望地望着白开水,看着他从容不迫、毫不慌乱地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房间大门外的阴影之中。
这一刻,郑萍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终究化为无声的叹息。
特工是不能有感情的,包括爱情,是不能犹豫的。
温政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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