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妈甩百万彩礼逼嫁富二代 我死磕穷男友不松口
二十八岁这年，我人生里最大的坎儿来了。
那天我刚下班到家，鞋还没换好，我妈就风风火火从客厅冲过来。她手里攥着一张厚厚的银行卡，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肉都在抖。她把银行卡狠狠拍在我手里，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
“林晚！你给我听好了！”我妈指着我的鼻子吼，“这里面是一百万！张超家给的彩礼！”
我捏着那张银行卡，卡片硬邦邦的，硌得我手心发疼。我不用看也知道，张超是我妈嘴里念叨了八百遍的富二代。他家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建材公司，在我们这个小城里算有头有脸的人家。
“妈，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张超。”我把银行卡往我妈手里推，声音尽量放软，“我跟他不合适。”
“不合适？什么叫不合适？”我妈一把甩开我的手，银行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骂，“有钱就是最合适的！张超家有车有房有公司，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你跟着陈阳那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出息？”
陈阳，是我谈了三年的男朋友。
他是个普通的打工仔，在一家汽修厂上班，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千出头。他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什么家底。我们俩现在挤在城郊一间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屋子小得转个身都费劲，下雨天屋顶还会漏雨。
可我就是喜欢陈阳。
我喜欢他加班到深夜，也会买一份我爱吃的烤红薯，揣在怀里带回来给我。我喜欢他冬天把我的手揣进他的大衣口袋，用他的掌心暖着我的手。我喜欢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光。
“陈阳是没钱，可他对我好。”我抬起头，看着我妈，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我们俩一起努力，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好？穷就是原罪！”我妈冷笑一声，伸手戳着我的额头，力道大得我额头生疼，“他一个月那点死工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你跟着他，喝西北风吗？你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了？”
我爸是在我十五岁那年走的。
他那时候在工地上搬砖，为了多挣点钱，没日没夜地干。后来他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当场就没了气息。工地老板赔了点钱，不多，勉强够我和我妈过日子。
我妈守着那点钱，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她吃了太多没钱的苦，也看够了别人的白眼。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嫁个有钱人，不用再走她的老路。
“我没忘。”我的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可爸也说过，人活着，要活得踏实。”
“踏实能当饭吃吗？”我妈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她指着门外，声音拔高了八度，“我告诉你林晚！明天你就去跟陈阳分手！下下个星期，你就跟张超订婚！这事没得商量！”
“我不！”我咬着牙，第一次跟我妈硬碰硬，“我这辈子，非陈阳不嫁！”
“你敢！”我妈扬起手，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在我脸上。
我梗着脖子，没有躲。
那巴掌最终还是没落下来。我妈看着我倔强的脸，手慢慢垂了下去。她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林晚啊，妈都是为了你好啊！”我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这辈子苦怕了！妈不想你再走我的老路！你怎么就不明白妈的心思呢？”
我看着我妈花白的头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我好。她是真的怕我跟着陈阳吃苦。可她不知道，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守着金山银山，那才是真的苦。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僵持了半宿。
她坐在沙发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烟雾缭绕着她憔悴的脸。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林晚，你再好好想想。”我妈掐灭了烟头，声音沙哑，“张超家条件是真的好，你嫁过去，这辈子就不用愁了。陈阳他……他给不了你这些。”
“妈，钱我可以自己挣。”我抬起头，看着我妈，眼神很坚定，“我喜欢陈阳，我想跟他在一起。”
我妈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愤怒，慢慢变成了失望，最后变成了冰冷的决绝。
“行。”我妈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你要是非要跟陈阳那个穷小子在一起，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妈！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我妈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浑身一颤，眼泪再也忍不住，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妈……”我哽咽着，想伸手去拉我妈。
我妈却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我的手。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转身走进了她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我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一片冰凉。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惨白惨白的，落在地上，像一层霜。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我掏出手机，是陈阳发来的微信。
“晚晚，下班了吗？我在你家楼下，给你带了烤红薯。”
看到陈阳的消息，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捂着嘴，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哭了好一会儿，我擦干眼泪，起身走到窗边。
我掀开窗帘一角，看见陈阳站在楼下的路灯下。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棉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我爱吃的烤红薯。
他在寒风里搓着手，不停地跺脚，眼睛却一直望着我家的窗户。
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
我要跟陈阳在一起。
不管我妈怎么反对，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我飞快地换了衣服，拿起放在玄关的户口本，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我怕吵醒我妈，脚步放得很轻。我刚走到楼梯口，身后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我心里一惊，猛地回头。
我妈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怒火。她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户口本。
“你要去哪？”我妈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我攥紧了手里的户口本，手心全是汗。我知道我妈肯定猜到了我的心思，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妈，我想跟陈阳领证。”我鼓起勇气，看着我妈，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你敢！”我妈怒吼一声，举起鸡毛掸子就朝我冲了过来。
我吓得转身就跑，脚步飞快地往楼下冲。我妈在我身后追着，嘴里不停地骂着，鸡毛掸子好几次都差点抽到我的背上。
“林晚！你给我站住！你这个白眼狼！”
“你要是敢跟他领证，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妈凄厉的喊声，在楼道里回荡着。
我不敢回头，拼了命地往楼下跑。我跑到楼下的时候，陈阳看到我，赶紧跑了过来。
“晚晚，怎么了？”陈阳看到我满脸的泪水，一脸焦急地问。
我扑进陈阳的怀里，放声大哭。我妈追到楼下，看到我和陈阳抱在一起，气得浑身发抖。她举起鸡毛掸子，就要朝陈阳打过来。
“你这个穷小子！都是你！是你毁了我女儿！”
陈阳下意识地把我护在身后，他没有躲，只是看着我妈，声音很诚恳：“阿姨，我知道我现在没钱。可我对晚晚的心是真的。我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对她，我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好日子？你能给她什么好日子？”我妈冷笑一声，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抽在陈阳的背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我听到陈阳闷哼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动。
“妈！你别打了！”我哭着去拉我妈的手，“要打你就打我吧！是我非要跟陈阳在一起的！”
我妈甩开我的手，红着眼睛骂：“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今天要是敢跟他走，我就当没生过你！”
我看着我妈决绝的眼神，心里像刀割一样疼。可我看着身后陈阳坚定的眼神，我咬了咬牙。
“妈，对不起。”我对着我妈深深鞠了一躬，“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我真的爱陈阳。”
说完这句话，我拉着陈阳的手，转身就跑。
我不敢回头看我妈，我怕看到她眼里的绝望。我只能拉着陈阳，拼命地往前跑。
晚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人生疼。我和陈阳手拉手，跑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我们跑了很久很久，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我们俩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路灯的光洒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陈阳看着我，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他的手掌粗糙，却很温暖。
“晚晚，委屈你了。”陈阳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摇摇头，看着陈阳，眼泪又掉了下来。可这次的眼泪，是甜的。
“陈阳，我不委屈。”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苦都能吃。”
陈阳用力地点点头，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很便宜的银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玻璃钻。
“这是我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陈阳的脸有点红，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紧张，“晚晚，现在的我，给不了你钻戒，给不了你大房子，给不了你豪车。可我发誓，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给你买最好的钻戒，买最大的房子，买最好的车。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那枚廉价的银戒指，看着陈阳紧张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用力地点点头，哽咽着说：“我愿意！陈阳，我愿意！”
陈阳笑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枚银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戒指有点大，松松垮垮的，可我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戒指。
“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陈阳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去领证！”
我用力地点点头。
那时候的我们，不知道未来会有多少风雨。不知道我们要吃多少苦，要受多少罪。
可我们那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彼此。
我们以为，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民政局。
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大门紧闭着，里面一片漆黑。
我们俩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肩并肩靠在一起。陈阳把他的棉袄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棉袄上带着他的体温，很暖很暖。
我们看着天上的星星，看着远处的灯火，一句话也不说，却觉得无比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慢慢亮了。
第一缕晨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民政局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陈阳看着我，我看着陈阳。我们俩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着泪光。
陈阳拉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地走进民政局。
那天早上，我们没有鲜花，没有祝福，没有婚纱，没有钻戒。
我们只有两本红通通的结婚证，和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
我看着结婚证上我们俩的合照，看着陈阳傻乎乎的笑脸，我的心里，像是灌满了蜜。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和陈阳，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我也知道，我们往后的日子，一定会很难。我妈不会原谅我，亲戚朋友会指指点点，张超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可我不怕。
因为我知道，陈阳会一直陪着我。
我们会一起努力，一起奋斗。我们会用我们的双手，挣出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们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林晚没有嫁错人。
我们会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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