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任凭傻柱喊破嗓子，也没买到一只鸡。
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但他是初来乍到，也不敢乱说什么，只能带着厨师们去其他村子继续收购。
幸好不是所有村子都像赵江这里一样。
很多村民拿出了平时舍不得卖的鸡——傻柱给的价格确实很诱人。
回去的路上，马华问：“师傅，咱们这次是不是给价太高了？”
傻柱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你明白什么？第一次合作必须给人留下好印象。我明确告诉对方是因为首次交易才提高收购价，以后定价由厂里决定。就算以后价格调低，也是合理的。”张志强语气坚定地说。
此刻，何雨柱对徒弟马华说的悄悄话，赵江并不知道。但这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既不想为难何雨柱，也不在意对方的情况。现在他全部心思都放在村庄建设上。
“来就来吧，我们也没资格拦着。要是碰上了，照常对待就行。”赵江语气平静，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
“明白了。”郑娟轻声回答。
“听说他们要建新厂房，咱们红砖厂说不定能接到大单？”
“别太指望。”赵江摇头，“这种国企不一定在村里采购。就算来买，价格也会压得很低。他们的主要供货商肯定是市里的红砖厂，这是体制上的问题。”
“怎么说？”家境不好的郑娟对国企的运作不太清楚。
“轧钢厂属于钢铁系统，和咱们村办企业不一样。系统内的采购必须优先考虑兄弟单位，比如市里的红砖厂。哪怕只是走个形式，这个流程也绕不开。”赵江耐心地解释着体制内的规矩。
“再说，他们刚来，很多关系还没铺开，对本地情况也不熟悉，和各方保持好关系是必要的。”
“再者，就算他们不去主动联络，市里的红砖厂领导也会主动上门。只要轧钢厂有需要，那些人自然会找上门来。”
“市里要考虑的不只是一个企业，还要平衡各方利益。”
“尤其是这类企业，不能独占资源，必须公平分配，让所有企业都能分到一份。”
“哦，原来是这样。”
周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时间久了就会明白，不着急。”
赵江对周蓉很宽容。她虽然出身普通，但为人正直、性格善良，而且吃苦耐劳。
她缺少的只是眼界。
但眼界不是天生的，得靠时间慢慢积累。
赵江相信，只要周蓉一直跟着他，以后见识一定会增长。
这件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这几天待在家里也挺无聊的，明天要是有空，陪我去钓鱼怎么样？”
“钓鱼？这主意不错。”
现在的周蓉，更像是赵江的助手，只是还没有正式头衔。
村民们把她当作赵江的代表——最近赵江很少露面，很多事情都由周蓉传达。
周蓉待人温和，说话有说服力，村民们都很愿意和她打交道。
相比之下，赵江说话做事常常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村子，所以从无怨言。
但总体来说，村民们还是更喜欢和周蓉打交道。
另一边，
傻柱回到了市里给他们安排的临时住所。
那是另一个村庄。
他们暂时住在村民家里。
但农户家里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轧钢厂还在建设初期，目前只来了第一批人员。
大约有一百人左右。
其中很多人懂建筑，所以会参与轧钢厂的建设工作。
等工厂建好，他们就是轧钢厂分厂的元老。
后面还会调来工人。
但后来的人只负责生产，不参与现在的建设。
张志强看到傻柱运回来的物资，有些意外。
刚来时觉得这里条件艰苦，村庄都很穷。
傻柱外出期间，他一直在做工人的思想工作。
就怕有人受不了苦想回家。
真要这样可就麻烦了。
工厂还没建起来，就有人当逃兵。
虽然不一定是工人的本意，但传出去会影响他的管理能力。
他原本是轧钢厂后勤部主任，现在来分厂当厂长算是升职。
但这是个苦差事，大家都知道要吃苦多年。
虽然有厂长的头衔，但大多数人不愿意来。
张志强不同，他还年轻。
没孩子，结婚不到一年。
完全可以把妻子接来，在厂里安排个闲职，既能陪他又能拿工资。
可当他看到傻柱带回这么多鸡蛋和白面时，心里特别高兴。
在这穷乡僻壤还能吃上白面，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爬上货车，打开一袋白面仔细检查。
外包装虽简陋，里面却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比四九城商店里的白面也不差多少。
“傻柱，干得漂亮！第一天就弄到这些，真有你的！”
“嘿嘿，领导过奖了，我还差得远呢。”
傻柱为了拉近和张志强的关系，把今天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有个村子特别显眼，村民的日子比其他村都好。”
“家家户户都养鸡。”
“有的还养了几窝兔子。”
“我想收购的时候，他们死活不卖。”
“后来村长说，这些都是村里集体养的，一般不对外卖。”
张志强听得直皱眉。
“给钱也不卖？”
“张厂长您不知道，这穷山沟里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啊。”
“他们习惯了自给自足，除非家里出了大事急需用钱，否则绝不会卖的。”
张志强听完才明白。
“原来是这样，这下可难办了。”
“光吃鸡蛋哪行，总得换点肉。”
张志强心里清楚。
伙食问题不解决，工人们撑不了几天就会闹情绪。
四九城的生活比这儿舒服多了。
来之前做动员就费了不少劲。
这批工人大多是年轻未婚，或者刚成家的双职工。
厂里承诺等效益好了给他们涨工资，不然连这一百人都招不到。
人心就是这样，从俭到奢容易，从奢到俭难。
“张厂长别着急，咱们才来第一天。”傻柱兴奋地说，“等熟悉了，老乡们说不定肯卖鸡鸭鱼肉给我们。这地方山好水好，实在不行还能去河里钓鱼，虽然不多，但让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没问题。”
张志强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但光靠这个不行。明天我得去市里找领导协调些事。厂房建设也得找专业施工队，村里人干不了这个活。”
他把分厂当亲儿子一样，事事追求完美。厂房质量是关键——设备是国外进口的，好坏由上级决定；但厂房是他亲自负责的工程，如果出问题会毁掉他的职业生涯。每个决定他都反复考虑，要为长远打算。
未来十几年甚至二十年，他可能都要在这里扎根。如果分厂能做出成绩，或许能升到钢铁系统，甚至和总厂的杨厂长平级。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
张志强是个有抱负的人，否则也不会来到这个偏远地区筹建轧钢厂分厂。
“张厂长说得对，这些事还得靠您。”有人附和道。
许大茂插话：“柱子，明天你留在这多准备些食材，我要陪张厂长进城。”
这位放映员也跟着来了。他心里明白：放电影虽是份好差事，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能借此进入管理层，前途就大不一样了。其实何雨柱也是这么想的。
“许大茂你得意什么？明天的主角是张厂长，你不过是跟班罢了。”何雨柱反驳道。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总爱斗嘴，厂里人都习惯了，反而觉得他们不吵才奇怪。工人们甚至把听他们斗嘴当作一种娱乐。
“都别吵了，”张志强制止道，“现在是建厂的关键时期，必须团结一致。等厂子建好了你们怎么闹都行，但现在谁要是拖后腿，我决不轻饶！”
“保证完成任务！”两人异口同声。
“行了，柱子快去准备晚饭。”张志强催促道。工人们一天劳累，虽然借住在农户家，但这么多人吃饭还是不方便。
这个村子条件艰苦，连基本生活都难以维持。
很多时候都需要依靠上级救济才能勉强过活。
正因如此，他们才要去赵江的村子采购物资。
“好的，您稍等，马华他们已经在准备了，我去看看进度。”
傻柱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他走远后，许大茂忍不住问道：
“张厂长，我们为什么不把厂子建在傻柱说的那个富裕村子呢？那样就不愁粮食了。”
张志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种事还用你说？我们难道没想到吗？”
“那为什么还选在这里？”许大茂继续问。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是吉村省长安排的。”
听到这里，许大茂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知道再问下去就超出了自己该知道的范围。
……
……
第二天清晨。
轧钢厂的人分成两组行动。
傻柱带着一队人去河边钓鱼。
张志强则带着几个人进城办事。
张志强刚走不久，周蓉就带着人赶到了。
她早就听说轧钢厂要在这一带建分厂。
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可惜还是来晚了。
周蓉不是一个人来的，郝冬梅和李云龙也一起来了。
郝冬梅的父亲是省长，这层关系总能帮上忙。
就算轧钢厂的人再傲气，也得给省长的女儿几分面子。
至于李云龙，他既能出主意，又能保护她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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