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湖水纹骤乱,璃盘膝坐的青石都在颤。
周身环绕的星辉突然炸散,像受惊的银雀撞在无形屏障上,反弹时狠狠砸得她识海发疼。
她猛地睁眼,眉心星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原本莹白的指尖爬上一层霜白,凉意顺着经脉往心口钻——
那股跨越千里的威压太熟悉了,是天苍独有的、带着幽冥腐朽的沉,压得她呼吸都滞了半拍。
“天苍……竟提前苏醒了!”
声音抖得像风中残弦,不是怕,是惊急。
她指尖一掐诀,星辉在身下凝成半透明的星舟,白衣翻飞间已化作一道流光射向玄冥谷。
身后星辉自动织成光幕,上面刻着与窥天殿星图同源的纹路,星纹流转时,连空气都被烫出细微的涟漪——
她比谁都清楚,天苍脱困,必会先去玄冥谷斩草除根。
窥天殿外,玄铁阴兵如雕塑般立着,甲胄血纹还在泛红光;
空荡的青铜古棺斜倚在殿门,棺缝残留的暗金血珠已凝成硬壳,沾着几缕幽蓝鬼火的余烬。
天边,暗金身影如流星坠向大地,雪白流光紧随其后,一追一赶间,风云都被搅得翻涌,三界存亡的引线,已在玄冥谷点燃。
玄冥谷的寒雾早被血泡透,粘稠得像未干的血浆,挂在枯树枝头,滴下来“嗒”地砸开薄冰,暗红水花混着冰碴溅在剑玄的裤腿上。
风卷着铁锈味刮过,不是冷,是灼——
刮过他腰腹的伤口时,像有无数细针在扎,激起的痛哼被他死死咬在齿间,血腥味从嘴角溢出来。
剑玄的青铜面具从眉心裂到下颌,狰狞的缝隙里,半张脸全是深可见骨的血痕,血痕里还嵌着碎冰碴。
左眼下方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睫毛滴在剑格上,把青铜古剑的千年霜华染得斑驳。
剑身上的血痂厚得能摸到棱角,每挥一次剑,血痂就“簌簌”剥落几片,有的砸在地上,有的刮过敌人的手背,留下火辣辣的疼。
三位天道宫修士呈品字围上来,玄袍暗纹在血雾里泛着冷光,像三条盯紧猎物的饿狼。
为首的扛着开山巨斧,斧刃上的血珠甩出去,在地上砸出小血坑:
“剑玄,束手就擒!”
他猛地挥斧,丈许宽的血色罡风劈过来,寒雾都被撕开道口子。
“天苍大人已醒,旧时代早完了!交出玄渊兽控制之法,留你全尸!”
“新朝会来。”
剑玄冷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朽木,每字都裹着血沫。
“但轮不到你们这些狗东西做主!”
他突然踏地,脚边冰层“咔嚓”崩裂,煞气如黑烟从周身冒出来,青铜古剑骤然爆起刺目蓝光——
剑势如银河倾泻,“轰”地撞开三人,剑风扫过,地面裂开的沟壑里,还冒着被剑气灼焦的白烟。
可换气的空当,死亡已缠上后背。
左侧修士的长矛如毒蛇出洞,“噗”地穿透他的肩头,矛尖带着碎骨的钝响从后背穿出,血顺着矛杆往下淌,在地上积成小洼。
右侧长刀同时划开他的腰腹,“嗤啦”声像撕布,血喷出来,溅在他握剑的手背上,顺着指缝滴进剑格的古纹里。
剑玄闷哼一声,喉间腥甜被他硬生生咽回去。反手剑斩断长矛,剑柄带着风声砸向右侧修士的头颅——
“咚”的闷响,脑浆混着血溅在他开裂的面具上,那修士直挺挺倒下去,眼睛还圆睁着。
可还没直起身,后心就传来钻心的疼,第三位修士的暗金掌印已印在他背上,灵力像无数钢针,扎进他的经脉。
他像断线的风筝砸在岩壁上,石屑簌簌往下掉。
一口鲜血喷在身前的青石上,红得发黑,青铜古剑脱手滚出去半尺,剑身上的蓝光弱得像烛火。
“剑玄!”
纵剑碑的方向,嘶吼震得谷壁发颤。
剑宸的魔躯被三柄镇魔钉钉在碑上,钉尖穿透胸膛,深深嵌进碑身的纹路里——
黑色魔血顺着碑缝往下流,被钉尖的烈焰灼得“滋滋”冒泡,在地面凝成血色符文,灼热的气浪把他的白袍都烤得发皱。
他的黑发狂舞如墨龙,眼中魔焰翻涌得几乎要跳出来,却被镇魔钉的“锁灵”之力死死按住,连动一下手指都要扯得经脉剧痛。
“你们这群杂碎!”
嘶吼震得喉间裂开,血沫喷在钉尖上。
“敢伤我师弟,我扒你们皮、抽你们魂,让你们神魂俱灭!”
天道宫修士狞笑着逼近,靴底踩碎地上的血符文:
“笼中鸟还敢叫?”
瘦脸修士抬手,暗金光束在掌心凝聚,符文在光束里转得飞快。
“镇魔钉半个时辰就焚你神魂,等天苍大人来,整个玄冥谷都得成焦土!”
灭魂术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直指剑宸眉心——
那是神魂最软的地方。
剑宸被钉得纹丝不动,连偏头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束逼近。
魔焰在眼底烧得更旺,眼角崩裂的血珠滴下来,砸在碑上的魔血里,漾开一圈暗红的涟漪——
满是不甘,满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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