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斗篷残魂那沙哑冰冷的话语,如同带着冰碴的寒风,瞬间让林凡和沈依依如坠冰窟。那锁定他们的死寂杀意,凝练如实质,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们彻底冻结、湮灭。
林凡浑身汗毛倒竖,筑基期的修为在这等古老残魂面前,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他毫不怀疑,对方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前辈且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依依强压下心头悸动,上前半步,挡在林凡身前些许,对着祭坛方向盈盈一礼,声音清冷却不失恭敬,“晚辈二人误入此地,无意惊扰三位前辈清静,更无冒犯之意。若有冲撞,还望前辈海涵。”
她礼数周全,不卑不亢,试图缓和气氛。同时,她体内星辰之力自然流转,与祭坛上那尊星光缭绕的残魂产生更清晰的共鸣,仿佛在无声地表明身份。
果然,那尊星辰残魂微微一动,笼罩在星光中的模糊面容似乎转向沈依依,一道温和而略带讶异的意念传来:“纯净的星辰血脉……难得。小丫头,你是何人之后?”
沈依依心中一喜,知道这是机会,连忙回道:“晚辈沈依依,身负星辰之体,修炼家传星辰之术,今日得见前辈星辰法相,倍感亲切。”
星辰残魂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言语,但那股锁定林凡二人的冰冷杀意,似乎因她的存在而减弱了一丝。
居中那尊混沌残魂,自始至终都笼罩在朦胧的灰雾中,看不清面容,只有两点深邃如宇宙初开的眸光,静静地落在林凡身上。林凡体内的混沌道种不受控制地加速旋转,散发出微弱的灰光,与那眸光隐隐呼应。
混沌残魂并未说话,只是那股浩瀚、古老、包容万物的混沌意韵,无声地弥漫开来,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在等待。
而那道黑色斗篷残魂,也就是“死寂之主”,见到另外两道残魂的反应,发出不屑的冷笑:“哼,混沌老鬼,星婆子,你们还想护着这两个闯入者?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此地传承,有缘者得之,但擅闯核心祭坛者——死!”
它话中透露出关键信息:约定?传承?有缘者?
林凡心思电转,瞬间捕捉到一线生机。他强忍着被死寂杀意笼罩的不适,脸上挤出一个“真诚”又带着点“惶恐”的笑容,对着祭坛方向团团作揖:
“三位前辈在上,晚辈林凡,携友沈依依,确实是历经千辛万苦,通过了‘万法壁’、‘三才炼心路’等诸多试炼,凭借自身实力与一点点运气,才侥幸抵达此地,绝非有意擅闯。此乃混沌殿认可的试炼者资格令牌为证!”他连忙掏出在衍法回廊获得的那枚混沌令牌,高举过头。
令牌一出,顿时散发出与周围环境同源的混沌波动。
三道残魂的目光都落在了令牌上。
混沌残魂眸光微闪。
星辰残魂的意念传来一丝了然。
死寂之主的杀意稍稍收敛,但依旧冰冷:“试炼者令牌……哼,倒是有些本事,能闯到这里。但那又如何?抵达祭坛,只是拥有了参与的资格。真正的传承,需要经过吾等考验!”
“考验晚辈自当接受!”林凡立刻接口,语气“恳切”,“只是不知三位前辈所说的‘约定’与‘有缘者’,具体是何章程?晚辈二人对前辈们绝无冒犯之心,只求一个公平参与的机会。若晚辈实力不济,机缘不够,自当退去,绝无怨言!”
他这话说得漂亮,先把“公平”的大旗扯起来,堵住对方直接下杀手的可能,同时试探规则。
死寂之主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另外两道残魂也保持着静默。
片刻后,混沌残魂那亘古不变的声音终于响起,直接在林凡和沈依依识海回荡,苍凉而淡漠:
“吾等三者,乃混沌殿昔年护法长老残念所化。混沌(吾)、星辰(她)、死寂(他),分掌混沌殿部分传承与法则。”
“漫长岁月,等待有缘,重启殿宇。”
“约定:传承择主,需三者认可,或力压三者。”
“祭坛之上,三色光球,乃传承核心所化。灰色为《混沌衍道经》总纲残篇;银色为《周天星辰诀》精华;黑色为《永寂归亡录》残章。”
“欲得传承,需以自身之道,引动对应光球共鸣,并经受光球考验。”
“亦可尝试同时引动多枚光球,风险倍增,机缘亦倍增。”
“此过程,吾等不会直接干预,但会维持祭坛稳定,并观察汝等表现。”
“最终选择,由传承光球自行判定。”
规则清楚了!需要引动光球共鸣,接受考验!而且看样子,这三道残魂本身并不直接决定传承归属,更多是守护者和见证者。这给了林凡操作空间。
死寂之主紧接着阴恻恻地补充:“规则如此。但若连引动光球都做不到,或者在心魔考验中沉沦……嘿嘿,那便说明与传承无缘,神魂正好作为维持此地的养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暗示考验失败可能会死。
林凡心中一凛,但更多的是兴奋。有机会!只要按规则来,就有希望!而且,听混沌残魂的意思,似乎可以尝试引动多枚光球?自己身怀混沌道种,沈依依有星辰血脉,这灰色和银色光球岂不是为他们量身定做?至于那黑色死寂光球……敬谢不敏。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告知规则!”林凡恭敬行礼,然后看向沈依依,“夫人,我们各自尝试引动与自己契合的光球如何?”
沈依依点头:“正该如此。”
两人调整气息,准备上前。
然而,死寂之主却又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和恶意:“慢着。既然来了两个,为了‘公平’……本座建议,你们二人同时开始引动。并且,为了增加点趣味……本座会稍微‘加持’一下黑色光球的气息。若你们心神不够坚定,被死寂之意侵染,可别怪本座没提醒。当然,若是害怕,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这老鬼!果然没安好心!这是要增加难度,干扰他们!
林凡心中暗骂,但面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前辈用心良苦,晚辈感激不尽!同时开始,正合我意!至于加持……前辈请便,晚辈正好想见识见识死寂之道的玄妙。”输人不输阵,嘴上不能怂。
“牙尖嘴利。”死寂之主冷哼一声,黑色斗篷无风自动,一股更加浓郁阴冷的死寂气息注入祭坛上方的黑色光球。那黑色光球顿时光芒大盛,散发出的冰冷、终结、万物归亡的意韵笼罩了整个祭坛区域,让林凡和沈依依都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和压抑。
混沌残魂和星辰残魂对此并未阻止,似乎默许了这种“公平”的干扰。
“开始吧。”混沌残魂淡淡宣布。
林凡和沈依依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向祭坛基座。
林凡的目标,自然是那团混沌灰色的光球。他深吸一口气,将心神沉入丹田,全力催动混沌道种,同时运转《混沌衍气诀》和《万化归一流》,试图让自己的气息与灰色光球同频。
沈依依则走向银色光球,星辰之力毫无保留地释放,身后隐约有星辰虚影浮现,尝试与银色光球中的星辰精华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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