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凤兰到绿园小区门口，付钱后也不急着去糖水铺。
她先到附近打听绿园小区的房价。
打听完好决定拿多少养老钱，吴凤兰现在一心只想给女儿儿子攒钱。
至于二女儿，不用她操心，她还想时不时从二女儿那掏点钱。
不过二女儿说了，想要钱就去挣，给她一包货，现在卖了小半了。
打听完来到糖水铺，
吴凤兰先点了一份八宝粥，垫垫肚子，等一会儿坐班车去监狱时，在附近吃口热的。
不过她看到店里有饺子，干脆点了一份。
张母刚进店就看到吴凤兰，差点没认出来。
吴凤兰双鬓压了白发，脸还光滑白皙，身上穿的比以前时髦，不过因头发白了大半，看着比自己老很多。
“张来娣，你总算来了。”吴凤兰吃下最后一个饺子，才开口道。
张母坐她对面：“你又来干嘛？”
“你知道那个死丫头住哪里吧？”吴凤兰眯着眼睛，心里把死丫头骂了一个遍。
挣钱了不想着拉拔家里的兄妹，胳膊肘往外拐，全便宜外人了。
自己头发白了大半，张来娣呢？比在镇上时年轻不少，要不说钱养女人呢？
“我知道，不过不会告诉你。”张来娣目光冷淡，只觉得眼前的吴凤兰不怀好意。
吴凤兰冷哼：“她躲着我也要养老，现在她爸，弟弟，大姐都进监狱了，
她得给我养老钱。”
“我不要多，一个月给200块，以后我生病住院不用她伺候，也不需要她付医药费。”
“断亲也要养老，不然我就找到她婆家去，反正我现在有点钱，付路费足够了。”
张母眉心紧拧，只觉得吴凤兰经历那么多事，还如以前一样，没点长进：
“我会给彩莲打电话，你别一口一个死丫头地喊，要钱也得有要钱的态度，
吴凤兰，她们兄弟姐妹不和就是你太偏心。”
吴凤兰达到目的后，就起身离开，谁说教她都听不进去。
她怎么偏心了？
是没让那个死丫头念书，还是虐待她了？
想让她像疼爱美玲那样疼那个死丫头，才不叫偏心吗？
怎么美娟就愿意养她？
说白了就是那个死丫头心眼小，一家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她没偏心任何一个孩子，只是更喜欢大女儿而已。
在监狱里，隔着玻璃，
吴凤兰话不停歇，把自己的打算都跟大女儿说，红着眼：
“美玲，妈只有你了，你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后妈给你买房子。”
罗美玲现在瘦脱相了，现在她正处于截断期，生不如死。
“妈，以后你别来了，来我也不见你，我哪可能还能出去？”她冷笑，唇角扯了一下，眼底的黑眼圈很深。
她的头发掉得很厉害，上次在监狱体检，查出了胃癌晚期，手术没用，已经扩散全身。
罗美玲看着惊愕的吴凤兰，眼底升起怨恨：
“妈，你知道我从小都羡慕小妹吗？她一出生就长得比我好看，学习成绩好，勤奋，在学校老师一直拿我跟她比较，
她即使去上中专，还能考上大专，你再怎么言语打压她，她就像压不死的小草，总会起死回生。”
吴凤兰：“……”
罗美玲又继续：“你不懂，在您眼里我是很好的女儿，到在我心里，她才是这个家的女儿，
有亲爸，有亲奶奶，还有亲弟弟，而我和美娟呢？
一直都是寄人篱下的，李建设从不会正眼看我们，把我们当外人。”
她就是看不得小妹过得比她好，才一次次的在吴凤兰面前诋毁。
后来就习惯了，只要她解决不了的问题，第一个就想让小妹当背锅的。
“她会给你养老钱的，小妹不像我这么狠心，把一家人都拉入泥潭中。”罗美玲笑出声，满眼的悲凉。
她努力到最后成了笑话，以前李彩莲说，看着她作死，
现在她真的把自己作死了，周健死在她怀里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魂也跟着一起走了。
所以她忍着截断反应，在地上打滚，喝最热的水刺激胃，吃很多饭，晚上到厕所抠喉咙。
她不想这么活着，太憋屈。
即使出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美玲啊，你别吓妈……”吴凤兰慌乱地抹掉眼泪，用力拍着玻璃。
罗美玲却放下话筒，起身离开。
吴凤兰大声喊，到大女儿都没回头看自己一眼。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挖走一大块，血淋淋的，痛得无法呼吸。
她尽量弥补了，为什么大女儿还会觉得寄人篱下？
吴凤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瘫软在地上。
美玲没心气了，她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冷得控制不住地打颤。
李彩莲接到监狱的电话时，是周日的下午。
罗美玲留了一封信给她，人已经没了。
“信帮我烧了。”李彩莲挂了电话，指尖泛白，抓紧话筒不放。
她不要看任何“求原谅”的话，罗美玲不是真的后悔，只不过求死后的心安而已，她不成全，没任何意义。
电话再响起，是张母打过来，
【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该跟你说，昨天吴凤兰过来要养老钱，一个月200……】张母把情况说了一遍。
李彩莲：“她再找到店里，让她留下存折账户，我每个月按时打给她。”
【要不要签协议？】张母忍不住开口，就怕吴凤兰之后狮子大开口，想要更多，立协议比较妥当。
“不用。”李彩莲挂了电话，怔怔地坐了好一会儿。
张母拿着话筒看着，总觉得李彩莲的情绪不对。
“妈，我想吃你做的炸鸭爪，”张小红进店后，就径直走到收银台坐下。
张母回过神：“你打听一下，彩莲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张小红从包里拿出话梅，扔了两个进嘴里。
她最近馋得很，路上看到什么都想吃一口。
“我刚给彩莲打电话，她情绪有点不对。”张母眼底的担忧没消散，抬头就看到失魂落魄地吴凤兰走进来。
“那个死丫头在哪里？是不是她去监狱跟美玲说了什么？”
“你们全都是凶手……”吴凤兰眼底一片猩红，咬牙切齿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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