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一声令下，皇宫的秘密力量迅速调动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月影司司主貂蝉亲自捧着被符咒层层包裹的寒冰玉盒，快步进入乾清宫。
她将玉盒置于案上，神情凝重道：
陛下，此物邪性极大，臣妾手下的高手光是靠近便会心神不宁，您千万小心。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揭开符咒，打开玉盒的刹那，一股阴冷腥臭且充满怨毒的气息立刻从盒中弥漫开来。
殿内的烛火都为之摇曳。
那枚用指骨和血发制成的爪形图腾刚一出现，夏侯令女眼中的血光就亮了好几分。
她贪婪地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宛如闻到了绝世佳肴的香气。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她喃喃自语，
和那些粮仓里的味道同根同源，但要浓郁千百倍！这是他本源力量的一部分！
确认了媒介的有效性后，她立刻向朱由检详细解释追踪仪式的具体要求与巨大风险。
此术名为血鉴，是以施术者之血为镜、以诅咒之物为引，强行窥探千里之外因果线的秘术，极为霸道也极为危险。
她神情严肃道：
仪式必须在午夜子时举行，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阳气最弱的时刻。
届时天地间的界限最为模糊，最容易窥探到另一边的景象。
地点也必须精挑细选，需选在京郊的空旷禁地，周围不能有任何活人气息与阳气干扰，否则会惊扰镜面导致仪式失败。
她进一步要求，需要在地上用百斤上好的朱砂混以三十六只至阳黑狗的心头之血。
画一个巨大的、用以增幅精神力量与定位坐标的复杂法阵。
这些要求听起来充满邪异与血腥，让一旁的王承恩听得心惊胆战。
但他看到皇帝平静的脸色便不敢多言。
最核心的是，夏侯令女提出了一个让朱由检都为之凝重的要求——关于护法者的要求。
主公，施法之时我的精神会完全沉入血咒的源头，与那个厨子的意志进行直接对抗与纠缠。
进入一种半疯半魔的状态。
在这个过程中，我极易被血咒中积累的庞大怨念反噬，或者被对方的意志反向侵蚀。
从而彻底失控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因此我需要一位护法者。
她看着朱由检一字一顿道，
此人必须满足两个最苛刻的条件。
第一，她的意志必须如万载玄冰般坚定，不为任何幻象所动摇。
第二，她的杀气必须纯粹而刚猛，能在紧要关头斩断一切试图侵蚀我心神的魔念。
甚至……在我彻底失控时将我斩杀！
听到将我斩杀四个字，夏侯令女的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带着诡异的期待。
似乎这也是一种荣耀。
朱由检闻言陷入沉思，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脑海中几位核心女将的身影，心中开始快速盘算最合适的人选。
秦良玉第一个被排除。
她一身浩然正气，修的是家国天下的正道，与此等邪术格格不入。
她的正气反而可能与仪式的阴邪能量产生剧烈冲突导致反噬加剧。
而且以她的性格，让她去守护一个魔女甚至可能要亲手杀她，这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会让她道心不稳。
孙尚香也被排除。
弓腰姬心性火爆直接且嫉恶如仇，但意志力不够沉稳冷静。
很容易被血咒释放的负面情绪与杀戮幻象所引诱，陷入狂怒而坏事。
貂蝉同样不合适。
她擅长的是心计与精神魅惑，但正面硬碰硬的意志对抗与杀气镇压并非她所长。
剩下的只有两个人选：张春华与王异。
这两人的杀气都足够纯粹，意志也足够坚定。
张春华的杀气虽然纯粹，但她的力量属性偏向于隐匿、诡谲与阴柔的毒。
如同鬼魅擅长一击毙命，却缺少那种正面镇压一切的刚猛霸道。
就在朱由检权衡之际，一直被他传唤在殿外等候的王异。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向前踏出一步进入殿内。
她单膝跪地，用她那沙哑而冰冷、不带情感的声音道：
陛下，臣愿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朱由检看着她，心中立刻明了——王异确实是最佳人选。
她的复仇之心是因国仇家恨而生，是最为纯粹也最为执着的杀意，不含任何杂质。
而她那颗因经历了无尽苦难与背叛而彻底冰封的内心，正是最坚不可摧的意志壁垒。
足以抵御任何精神层面的幻象侵蚀。
夏侯令女饶有兴致地转过头，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王异一番，如同在审视一件兵器或物品。
王异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冰蓝色的眸子如同两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半点波澜。
忽然，夏侯令女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点了点头舔了舔嘴唇。
冰块脸？可以。
她沙哑地说，
你的味道虽然很冷让人没有食欲，但我也不讨厌。
你的杀意很纯粹很干净，像一块没有瑕疵的冰。
得到了施术者本人的认可，朱由检当即拍板：
好，就由王异为令女护法。
张春华，你率寒刃卫在外围警戒，任何人不得靠近仪式百丈之内！
他也很好奇，冰与血这两种同样源于极致负面情绪的能量组合在一起，究竟会产生怎样惊人的化学反应。
张春华看着王异那决绝的背影，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难以察觉的担忧。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王异心中的执念有多么可怕，也最容易被同源的仇恨力量所引动。
王异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微微侧头对张春华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轻轻握了握腰间陌刀的刀柄，眼神无比坚定——为了给死去的族人复仇，她不惧任何危险。
决定做出后，整个皇宫的资源立刻开始为这场诡异的仪式服务。
徐氏的鬼工营被派去清理城郊的一处皇家废弃猎场，确保场地绝对干净且无人打扰。
小乔与黄月英则被派去准备一些她们刚刚研发的、可以监测能量波动的简易仪器。
她们对这种非科学的能量充满好奇。
午夜将至，京郊皇家禁地之内寒风呼啸、月色惨白。
一个由朱砂与黑狗血绘制的巨大血色法阵，在月光下散发着不祥的妖异光芒。
夏侯令女脱去了宫装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黑色劲装，赤着一双雪白的脚缓缓走入法阵中央。
神情癫狂而又充满期待。
王异则身披全套的寒川铁卫重甲，手按腰间的巨大陌刀，如一尊来自九幽的守护神般静静立于法阵一侧的护法位上。
她的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刺骨寒气，将她与周围的环境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绝对冷静的领域。
朱由检与秦良玉、貂蝉等核心女将则站在百丈之外的一处高坡上，神情凝重地注视着这一切。
一场足以决定北伐走向甚至大明未来国运的诡异追踪仪式，即将在冰与血这两个最特别的女将的配合下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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