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伤害凌安！”羽觞快步跑到赵文研面前，张开双臂牢牢拦住他。
赵文研面露疑惑，沉默着没出声。
“凌安不是坏人！”羽觞急切地大声喊道。
“喂老赵！不如听听他们的解释？”许浩站在赵文研身后出声劝说。
“……”赵文研长叹一声，缓缓点头同意了许浩的建议，“说吧，为什么要让她加入你们的组织，把她带到这种地方。”
“羽觞她，是第三代光子属性使用者。”凌安平静解释，“第一代使用者需要药物和辐射刺激才能觉醒力量，之前你们遇到的言乐和蓝洛新就是第一代。第二代和第一代几乎同时出现，但不用外力干涉，从出生起，总会在未来某天成为光子属性使用者。两年前，曲州宣布成为永久中立国，也就是那时候，我们迎来了第三代使用者，就是羽觞，她也是曲州目前唯一一个登记注册的第三代。”
“第三代使用者难道比前两代更容易觉醒？”许浩忍不住插话问道。
“并没有。”凌安摇头，“第三代使用者的觉醒条件还不清楚，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能运用我们从未触及的领域力量——时间、空间，还有未来与过去。”他看向赵文研，“暗属性也是羽觞的能力，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任何属性，她都能使用。”
“包括你们的能力吗？”赵文研皱起眉头，谨慎地看向羽觞。
“没错。”凌安点头，伸出左手，一簇赤色火苗在掌心跳动，“与其说是使用，准确来说其实是模仿。”
羽觞听着他的话，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簇一模一样的赤色火苗在掌心跳动。
“那按你的意思，就连不属于属性的力量她也能模仿？”许浩抬手，意识核心催动下，大量发光的元素粒子在手心上方悬浮。
赵文研和凌安的目光同时落在羽觞身上，她掌心的火苗悄然熄灭，两人转而注视着许浩手中的发光粒子。
羽觞愣愣地看了几分钟，掌心始终没有浮现那些熟悉的元素粒子。许浩和赵文研悄悄松了口气——要是她真能模仿出元素粒子的能力，羽觞在风城的危险程度，恐怕堪比堕落天使的命运共同体。
“好像……不行呢。”许浩干笑一声，打破了场上的尴尬。
“要是她真能模仿出你们的能力，恐怕我们现在都见不到她了。”凌安语气平静，“曲州会第一时间把她带去研究中心，进行无休止的研究。”
“那她现在隶属于永恒天使？就凭这样的能力，曲州还肯放她自由活动？”许浩满脸疑惑地看向凌安。
“暗属性固然强大，却藏着致命弱点。”凌安说道，“长期动用暗元素，身体器官会被变异的光子属性腐蚀，逐渐纤维化。这种副作用，只能靠水属性的净化治愈来消退。而整个曲州，唯一的水属性使用者就是蓝洛新——这也是羽觞会留在永恒天使的原因。”
许浩右手托着下巴，稳重地点点头：“既然曲州政府也同意她加入你们的队伍，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老赵，你也表个态？”
“嗯……抱歉。”赵文研长叹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朝着羽觞道，“我刚才的反应有些过于敏感，吓到你了。”
“看你的样子，有点像创伤后应激障碍？”凌安随口抛出一个名词。
“？”
“？”
其余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凌安，他尴尬地挠挠头：“我就是随口说说。”
“唉……”赵文研又叹一声，“没错，我确实有这个症状。”
“啊？”羽觞和许浩同时露出惊讶神色。
“十五年前，我还是赤道战场上的自杀式童子军。”赵文研缓缓说起过往，“年幼时失去亲人的我们，被强制接受军队洗脑，从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战争的一部分。同伴们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心底的恐惧让我极度想要逃离，可没过多久，就迎来了自己的死期。”
“一颗燃烧弹在我眼前炸开，生前所有回忆像回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我闭眼等着死亡降临，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温暖突然将我包裹，那一刻，我看到了神明。”
“神明？”凌安皱起眉，疑惑地看向他。
“是第八代太阳元素继承者。”
……
“你是……”少年抬头望去，神秘男子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面前，将他笼罩在阴影里。
“我是第八代太阳元素继承者。”他缓缓放下右手，身前的防御屏障随之渐渐消散。
“太阳……元素？”少年喃喃重复，眼中满是茫然。
“孩子，你手中的枪械不是你该碰的东西，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
少年亲眼目睹他的力量，他只是随意挥手，那些射向他的子弹与炮弹便纷纷原路折返。发光的元素粒子在他掌心凝聚，一把绯色横刀逐渐成型，被他稳稳握住。
“唉，人类之间的斗争到底要持续到何时。”他无奈叹气，反握横刀重重插入地面，发光的元素粒子从刀身溢出，顺着地面向四周蔓延。
少年缓缓站起身，茫然地望着四周接连响起的紫色爆炸。士兵的哀嚎与咆哮传入耳中，他转头看向男人，对方轻轻拉住他的手，握刀指向天空。
花樱?华耀赤芒。
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笼罩住二人。周遭的一切瞬间安静，少年望着被战火摧残的城市与遍地尸体，心中渐渐生出了新的信念。
……
凌安听着赵文研的话，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抱歉。我们确实小看了战争带来的影响。”
“我希望战争能在我们这一代终结，这也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赵文研语气坚定。
“凌安哥哥他们不会把我当成战争机器的，我可以保证！”羽觞一本正经地看着赵文研。
“拜托，这种保证没人会信的吧？”凌安在一旁无奈说道。
“不，我们愿意相信。”许浩开口。
“啊？”凌安难以置信地看向许浩和赵文研。
“我们本就无心与你们为敌，既然你们做出承诺，我们便愿意相信。”许浩微微摆手。
“感谢。”凌安点头致谢，“既然如此，剩下的人，就由我和羽觞去说服吧。”
“好，那就拜托你们了。”赵文研和许浩微微点头，分别上前与他们握手言和。
……
“我听上面的报告说，永恒天使是你一个人组建的？”陈野看向千野威，语气带着疑问，“是真的？”
千野威长叹一声，点头：“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要创建这支队伍？”
“我曾被曲州光子研究中心抓捕，作为适应型人类接受照射实验，成了曲州第一代光子属性使用者。”千野威缓缓说道。
“光子研究中心？那个反人类的研究机构？”陈野追问。
“没错。”千野威颔首，“我从小在那里出生，也是第一批进化出光子属性的实验体。”
陈野沉默着，目光落在千野威身上。刚才的话题太过沉重，他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等我有了足够力量准备逃离时，遇到了言乐和蓝洛新。他们是我撤退时解救的。当时蓝洛新，还在接受那惨无人道的照射实验。”
“那时候，你就有了创立永恒天使的想法？”
“不。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天日。”烈阳晒在身上，千野威抬手挡了挡光，侧头看向陈野。
“就是之前和我们的人发生争执的那位？”
“没错。”千野威点头，“他的光子属性很纯正，是少见的太阳属性。”
听到太阳属性，陈野微微一愣。难道所有强大的力量，都要和太阳挂钩？相比之下，太阳元素倒显得合情合理。
“最纯正的力量，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说，能做到什么？”陈野问道。
“太阳属性是光子属性里最纯正的，也是最强的。谁能掌控这份力量，用得得当，甚至能统治世界。”
开玩笑吧。陈野从没听过比元素粒子更强的力量，听着千野威的话，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向对方，微微张嘴想反驳，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
“最初的队伍只有我、言乐和蓝洛新三人。后来我们不断摧毁光子属性研究中心，拯救了更多人，队伍也渐渐壮大。”
“就是现在永恒天使的这些人？”陈野问道。
“不，当初还要更多。”千野威摇摇头，“只是后来一部分人，因为内心对力量的渴望，背离了永恒天使的本质，成了堕落天使。”
“你的意思是，堕落天使的人原本都来自永恒天使？”
“嗯。原本都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千野威语气沉了沉，“永恒天使的意义，从来都是用这份力量换取世界和平，改变人类对光子属性的异样看法。但见证过一次次力量的碰撞后，他们的想法变了，觉得只有更强的力量才能战胜邪恶，甚至生出重置人类来换取和平的念头。”
“这样吗……”陈野轻叹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与无奈。
“我不知道该庆幸天日和天梦还在我身边，还是该担忧拥有最可怕力量的天雪，站到了我们对面。”
“最可怕的力量？什么意思？”
“天雪的能力是奇异属性，她能连接我们触及不到的次元空间，还能进行定点传送。你现在看到的里世界，就是靠她的能力带我们来的。”
次元空间吗？陈野低头看着地面，暗自沉思。这能力似乎和徐引、苏珩有些相似。苏珩能自由进出次元空间，还能召唤里面的神秘力量，只是她能不能带人传送，目前大概只有徐引知道。前提是，苏珩愿意再帮他们一次。
“我们这次来风城，是奉曲州的命令抓捕堕落天使。”千野威看向陈野，语气诚恳，“我们执意要带走他们，也是因为他们曾是永恒天使的一员。不过我能保证，对他们的处置一定会公正公开，不会辜负那些为此受伤的人。”
陈野沉默着，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沉思许久后才默默点头：“我会尽量跟上面沟通。”
“麻烦了。”
“他们应该快到了。”陈野抬头，微风拂过脸颊，他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了伙伴们的呼唤声。
“希望他们别再起无意义的争执了。”千野威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我倒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多个人，多份力量。”陈野说道，“他们性子最爽朗，只要是帮人、救世界，没人比他们更积极。”
千野威看向陈野，嘴角扯了扯：“永恒天使里，最不缺的就是热血笨蛋。”
“可不是嘛。”陈野笑了笑，和千野威一同侧头望向四周，几个方向的身影渐渐清晰，正朝着这边赶来。
“陈野！”
“陈野哥！”
“千野威！”
“看来，不用我们操心了。”陈野说道。
千野威点头：“谁说不是呢。”
“苏珩！”
“徐引！”
“哥哥！”
徐引稳稳接住扑过来的苏珩，小心地抱着她，生怕力道重了弄疼她。徐梦也快步跑到身边，徐引松开苏珩，抬手在徐梦头上轻轻揉了揉。
“你们俩没受伤吧？”徐引问道。
“没有。”徐梦摇摇头，“只要有哥哥在，我和槿华的意识链接就会稳定。”
“刚刚朱槿说你状态不稳，我赶不过来，差点吓死我。”苏珩双手抱胸，微微撅着嘴。
徐引朝她露出笑意：“多谢宝贝关心。”
“天日！”
“小怡！”
“哥！”
陈怡走到天日面前，上下打量他，确认没有新伤口后才松了口气。到了嘴边的安慰，见他安好又咽了回去。
“哥哥你没事吧？”天梦跟着问道，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眉头才稍稍舒展。
“陈野哥哥！你不会跟他们站一边了吧？”于乐歪着头看向陈野。
“反了吧？这话该我问你们才对。”陈野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于乐和蓝洛新。
“我们商量好了，私下决定跟永恒天使长期合作。”孙嘉明在一旁插话。
“你们这是给我施压啊？”陈野瞥了他们一眼。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难得这么默契？”徐引看穿了陈野的心思，直接替他说了出来。
陈野挑了挑眉，斜睨着徐引：“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你们都同意，我也没意见。”许浩在一旁附和。
“威哥！”轩音和欧阳彦上前，向千野威表明态度。
“威哥……”凌安也看向他。
千野威点点头，目光扫过陈野和他的伙伴们：“那就拜托各位了。”
“看来大家想法都一样。”陈野回应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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