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长歌周身幻化出更多飞剑,如众星拱月般护住己身,直冲那人形鹰妖而去!
鹰妖见他不逃反冲,当即发出一串尖锐刺耳的怪笑:“咯咯咯咯……”双翼怒振,妖风呼啸,加速迎面冲来。
“铿——”澎湃的气浪自交击点炸开,双方竟在空中僵持不下!
长歌拉开身位,并指向前疾点,身周飞剑如群蜂出巢,与鹰妖挥洒出的黑羽在空中密集交击,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他趁此间隙,身形陡然折向,朝着西北疾掠而去。
那鹰妖厉啸一声,舍弃了下方的马队,双翼卷起狂风,紧追长歌不舍!
——
七月下旬,清晨,铁门寨西门。
哨兵照例巡视。忽然瞧见远处丘口有几骑仓惶奔出。就在冲过土坡的瞬间,驮着两人的一匹马,前蹄一软,滚倒在地,再也没能站起。
哨兵心头一紧,当即转身奔向哨塔,用力敲响了警锣。
急促的锣声尚未停歇,关内已涌出近百轻骑。
不多时,人马折返,带回一队浑身血污的斥候。随后,数骑自南门出,直奔镇妖关……
五十小队之间的配合日益默契。午饭后,本该继续陪练的刘苏,忽然收到张书澈发来的剑令,随即只身向城里赶去。
上使馆。
刘苏步入客厅,只见老师与彦祖在座,并未觉出异样,行礼后便如往常般走向自己的位置,正欲伸手端茶——
一份薄薄的情报自张书澈手中飘落在刘苏旁桌。
他一怔,抬头望了老师一眼,对方神色平静,却隐有一种沉凝。这才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其中“长歌”、“失踪”几个字眼如烧红的烙铁,猛地刺入眼底。
刘苏以为自己眼花了,竟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待看清那白纸黑字,整个人如遭雷击,呼吸骤停,捏着信纸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彦祖心知不妙,起身便要去拿那信纸。
不料刘苏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捏住信纸一角,竟未能拉动。
彦祖心中更慌,急忙探头,待看清内容,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惊愕之下踉跄一步,险些没能站稳,慌忙扶住桌沿,声音发颤:“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猛地抬头看向张书澈:“老师!定是有人谎报军情!”言罢转身便要走,“我这就去城主府问个清楚!”
“彦祖。”张书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厅中。
这声呼唤,彦祖此刻多么希望不曾听见。他脚步顿住,重重叹了口气,颓然回到座位。
沉默良久。
张书澈再度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某种力量:“长歌,没事。”
刘苏猛地抬头,满脸难以置信,可老师的神情却绝非仅仅是安慰。
只见张书澈抬手虚握,掌心之上,光华缓缓汇聚、凝实,最终化作一柄玲珑剔透的淡金色小剑。
彦祖眼睛骤然瞪大,失声道:“这是……孤勇者?”
那光华小剑的形态,正是长歌本命剑的微缩模样。
刘苏却仍有些失神,目光低垂。
张书澈见状,左手亦是一展,另一柄形态略异、光华内蕴的小剑,随之浮现。
这一次,刘苏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老师左手心那柄小剑散发出的气息,与自己隐隐呼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张书澈这才缓缓说道:“此乃我剑山独有的生命之剑。”
“剑在,则人在。”
刘苏紧绷的肩背终于松懈下来,长长舒出一口气,紧接着急切问道:“那……凭此剑,可能找到长歌?”
张书澈摇了摇头:“距离相近,可感应方位。”
刘苏闻言,毫不犹豫,起身抱拳:“请老师赐剑!”
张书澈看着他眼中重燃的锐气与决绝,轻叹一声:“你先去铁门。待我的剑到了,你再出发。”
“是!”刘苏肃然行礼,转身便欲离去。
彦祖见状也霍然起身,不及开口。
张书澈目光便已经转向了他,声音沉稳:“彦祖,人去多了,反增凶险。镇妖关眼下,离不开你。”
彦祖刚燃起的急切,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低下头,闷声应道:“是,老师。”
——
大有年农庄。
伯光清晨出发,前往最南边的农庄招兵,不料竟在傍晚时分又折返回来。
乔老闻讯后,第一时间会见了他,关切问道:“小王,何故突然折返?”
伯光未坐,抱拳道:“晚辈有一事,想劳烦乔老。”
乔老颔首:“你且说。”
“多谢乔老。”伯光先行一礼,这才说道:“想请您帮忙,将马匹送回关内。”
只是这样一件小事?乔老眉头微皱:“你这是……要星夜赶回?”
伯光点了点头,再次郑重行礼:“这些时日,多谢乔老多方照拂了。”
说罢,他便转身匆匆离去。
乔老目送他身影消失在门外,心中疑惑渐生:前线莫非出了什么变故?可自己尚未收到任何急报……
正思忖间,乔老上前,夺过赶来护卫手中的信函,只扫了一眼,面色骤然一变。他竟也一步踏空,身形如风般疾追而去。
乔老以八分气力控风疾行,竟只能与前方伯光保持相当距离。他摇了摇头,运气扬声喊道:“小王,留步!”
见伯光未有减速迹象,他又提气高喝一声:“伯光!王伯光!”
这时伯光才略缓速度,转身望见一道追来的身影,便停驻空中。待人靠近,他勉强露出笑容:“乔老,不曾想您亦精于御空。”
乔老却只用严肃的目光看着他,良久,才缓缓摇头:“小王啊……你曾多次问我,为何愿支持你以战促和的方略。”
伯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此前无论如何探问,对方始终避而不谈,今日为何突然主动提及?
只见乔老上前一步,握住伯光的手,嗓音低沉而清晰,缓缓讲出了一段尘封多年的往事。
言罢,伯光面容先是怔忡,随即焕发出由衷的喜悦。他向着乔老深深弯腰,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感激道:“多谢乔老告知此中秘辛……伯光在此,代老四谢过您。”
随后,二人于暮色中相视颔首,不再多言,各自转身,化作两道流光,消逝于渐暗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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