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的眉头瞬间蹙起。
聂书记和杨卫国来干什么？
素来政治敏感性很强的他，立马意识到了这二人来得不同寻常。
特别是昨天刚从杨卫国身上撕下一块肉下来，杨卫国还会有这个闲情逸致？
这时，站在李怀德身旁的张军已经看到有四个人朝着他们阔步走来。
当先两个人中等身材，其中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另一个年长些，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两人各穿着一套面料考究的中山穿，气度威严，颇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不用说，能来这个靶场的一定是轧钢厂的领导。
张军的脑海里面马上蹦出了两个名字。
聂书记，杨厂长。
昨天和许大茂喝酒时，就听他说了。
厂领导为了易中海等人侵占轧钢厂房屋一事，还专门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会议上，李派和杨派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不过是李派占了上风，将杨卫国逼到了不得不妥协的地步，为此还罢免了一车间主任，由后勤部副主任刘忠汉顶上。
至于对易中海等人的具体处理意见，最后还是由聂书记拍板定了下来。
对于这种小道消息，张军从来都不敢忽视。
穿越前，在公司做牛马时，张军就深有体会。
哪有什么小道消息，不过是有意先放出风声，看一下大家的反应，如果没有太激烈的反弹，马上就会有正式的通知下达。
再者说了不管是五六十年代，还是后世，一般的会议哪有什么保密可言，刚一散会，保证会议内容就不径而走，毕竟不是那种保密级别的会议，也没人会去追查什么。
而许大茂作为宣传科的一员，消息来源肯定是更准确一些。
昨天刚激烈交锋，今天就找上门来，其中的意图不言而喻。
再一想到这里是靶场，张军瞬间就琢磨过来。
杨卫国这是冲着他来的，实际上就是针对介绍他进厂的李怀德。
他没想到杨卫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至于聂书记的来意，他就猜不透了。
主要是聂书记这个人在原剧中几乎没有存在感。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张军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李怀德听见。
刚准备过去迎接的李怀德微微怔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着张军。
张军腼腆的一笑。
“李厂长，不管谁来都是一样，我的枪法毋庸置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双清澈而又坚定的目光，李怀德莫名的有了底气。
此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了聂书记和杨卫国来此的目的，不着痕迹的瞟了快步走过来的王有福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相信你。”
然后，大步向着聂书记和杨卫国走去。
而王有福显然还没意识到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了李怀德的身后。
“聂书记，杨厂长，你们怎么来了？”
李怀德爽朗的笑道。
“我听杨厂长说你找到了一个神枪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所以过来观摩观摩。”
聂书记抢先说道。
他的话很符合他的身份。
强调了神枪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过来观摩是体现了领导对人才的关心。
同时也表明了态度，是杨卫国拖着他过来的。
李怀德依然在笑着。
被那小子说对了，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卫国的脸色微微一滞，又迅速恢复过来，笑着说道：“聂书记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军人出身，一听到有神枪手，就见猎心喜，李副厂长，你不会介意我们冒昧而来吧。”
“哪里，哪里，我和杨厂长一样，都是退伍军人，虽然退伍了，心中依放不下这份情结。”
李怀德客气的说道。
“聂书记，杨厂长，这边请，我们一起去看看小张同志的枪法。”
聂书记和杨卫国都没提李怀德往保卫科塞人的事。
这种事对于厂领导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谁要是在这上面找事，无疑会得罪整个领导层。
杨卫国也知道，他这次拖着聂书记一起前来，就是给李怀德上眼药。
你李怀德不是说找了一个神枪手吗？
那正好让大家都看看。
如果真是神枪手还好说，如果不是，那李怀德介绍的这个小子也别想入职了，而李怀德也有识人不明之嫌。
打脸又解恨，这一波操作稳了。
神枪手？
哼！
哪有那么多的神枪手？
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射击区。
“张军同志，这位是轧钢厂的聂书记。”
李怀德介绍道，同时给了张军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聂书记，你好。”
张军立马双腿并拢，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好，六亿人民六亿兵，小伙子看着很精神，不错，好好干。”
聂书记露出了亲和的笑容，微微点头，以示肯定。
别看聂书记很亲切的样子，要是当真就傻了。
拥有着后世丰富职场经验的张军自然知道，这也是一种领导的艺术。
越是对下面的人，很多领导越显得有亲和力。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对你有好感或看好你，而是你跟他的地位差距太远了，他犯不着跟你摆脸色，发脾气。
因为真的犯不上。
简单点说，就是你还不够资格。
轮得到他摆脸色，发脾气的都是他的直接下属，像杨卫国，李怀德等领导。
“这位是杨厂长。”
随着李怀德的再次介绍，张军的目光瞬间看了过去。
国字脸，浓眉大眼，一脸正气。
果然跟原剧的杨卫国的形象十分接近。
“杨厂长，你好。”
“好，看着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
杨卫国笑容满面，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姿态。
“听李副厂长说，你是一个神枪手，这可是我们轧钢厂急需的人才，不仅能加强我们保卫科的力量，还能提升保卫科的整体战斗力。”
“好，好啊，像你这种神枪手，来我们保卫科当一个大队长也足足有余。”
杨卫国的这番话说得很大气，也或明或暗的给了一个承诺，看似给足了李怀德的面子，实际上暗藏了一个杀招。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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