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威刚挂了陈局的电话，手机还没放下，眼角就瞥见书房门缝里闪过一道银光。
他皱眉走过去，推开门，屋里没人，只有桌角一张符文纸被风吹得轻轻抖。
他低头一看，指尖还残留着空间波动的震感。
“朵朵？”他喊了一声，没回音。
他立刻掏出空间戒指感应，女儿的生命频率在……自家客厅角落？而且有点乱。
他一个瞬移出现在客厅，只见沙发旁边空气扭曲成一个小球，像果冻一样颤巍巍地晃着，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爹——爹——我出不去了呜哇！”
是朵朵的声音！
周佳威差点跳起来，一巴掌拍在扭曲空间上，空间系魔力顺着掌心轰然炸开，结界“啪”地碎成银点，散了一地。
朵朵摔出来，小脸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小手还死死攥着半张发光的符文纸。
“你搞什么！”周佳威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声音都变了调，“谁让你自己练高阶空间折叠的？你想把自己封进异次元当化石吗！”
“我、我想帮爹爹整理文件……”
朵朵抽抽搭搭地说，小身子往他怀里缩，
“我看你昨天累得眼睛都是黑的，手机一直响，我就想做个自动收纳盒，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关进去……结果它自己动起来了，把我吸进去了……好黑，时间也变慢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周佳威听着眼眶一热，刚才那股火“嗖”地灭了。
他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又气又笑：
“你才八岁，懂什么叫自动收纳？那是传奇阶法师才敢碰的活！”
“可、可你是爹爹啊，你一天就能学会风语术，三天就把空间锚点玩明白了……我觉得我也行……”
她瘪着嘴，金发都乱了，像只淋湿的小猫。
周佳威心里猛地一软。
他想起昨天展示会上，自己站在台上讲数据，台下掌声雷动，可回到家里，手机还在响，艾蕾娜说影像已备妥，陈局说要加场纪录片解说，还有那个角落里的黑衣男人……
他确实没睡好。
可他没想到，连朵朵都看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把人往怀里搂紧了些，一只手轻轻拍她后背：
“下次想帮忙，直接叫爹，知道吗？别偷偷摸摸搞发明创造，咱家不缺省电模式的小机器人。”
“我不是机器人！”朵朵扭了扭，“我是你亲女儿！”
“对对对，亲闺女。”周佳威揉了揉她脑袋，“还是个头铁的。”
朵朵抽了两下鼻子，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那……如果我下次先问你呢？你能教我一点点吗？就一点点，比如怎么让文件自己排队？”
周佳威看着她那副认真样，差点笑出声。
这丫头，刚从空间陷阱里捞出来，眼泪还没干，就开始谈合作了。
他正要开口，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陈局：【高层定调，三天后市中心广场，公开播放幻星界生态修复纪录片。你负责现场解说，准备一下。】
他看了眼消息，又低头看看怀里这个还挂着泪珠的小天才，忽然觉得也不是不能试试。
“行。”他说，“但有个条件。”
“你说！”朵朵立马坐直。
“以后练魔法，必须在我眼皮底下。我要是不在，你就发信号弹。”
“哪有信号弹？”
“那就哭大声点，我耳朵灵。”
朵朵噗嗤笑了，小拳头轻轻捶他一下：“讨厌！我才不靠哭呢！”
周佳威也笑，捏了捏她脸蛋：“那你现在要不要吃糖？草莓味的，补补受惊的心灵。”
“要！”她立马伸手。
周佳威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颗糖果塞她嘴里，甜味一上来，她整张脸都舒展了。
“爹爹最好了。”
她含糊不清地说，脑袋靠在他肩上，小声嘀咕，“等我学会了，就能帮你接电话、回消息、赶走坏人……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周佳威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窗外阳光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
茶几上的手机又亮了，是艾蕾娜的消息：【影像已加密上传，随时可播。注意防护。】
他看了一眼，没急着回，而是轻轻拍着朵朵的背，像哄婴儿那样一下一下。
朵朵嘴里含着糖，眯着眼，像是快睡着了。
“朵朵。”他低声叫她。
“嗯？”她哼了一声。
“下次想帮爹，可以直接说。”
“不用把自己关进小黑屋。”
“听见没？”
“听见了……”她迷迷糊糊地点头，“但我就是想……让你轻松一点嘛……”
周佳威鼻子一酸。
这丫头，才八岁，就知道心疼人了。
他低头亲了亲她发顶，轻声说：“你已经够好了。”
朵朵嘴角翘了翘，抱着他脖子的手收得更紧。
就在这时，她突然睁开眼，小声说：“爹爹，其实我还试了个新想法……”
“嗯？”
“我想做一个‘娘亲召唤阵’，把幻星界的妈妈们都接过来……这样她们也能帮你忙……”
周佳威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叫召唤阵！”
“我都查过资料了！只要收集她们的气息、头发、用过的杯子……再画个五角星……”
“打住！”周佳威赶紧捂她嘴，“这事以后再说！再提召唤阵，下周零食额度清零！”
“唔唔唔！”朵朵挣扎着，“不公平！塞西莉亚说她愿意当诱饵！”
“她闭嘴！”周佳威咬牙，“你们俩少串通！”
朵朵吐掉他的手，哼了一声：“小气鬼爹爹，都不让我发挥特长。”
“你的特长是乖乖吃饭睡觉，不是搞跨位面社交工程。”
“哼。”她翻个白眼，小大人似的，“等我十六岁，我自己建传送站。”
“十六岁你还得叫我爹。”
“叫归叫，我不听。”她冲他吐舌头。
周佳威作势要捏她脸，她咯咯笑着往沙发深处滚，结果忘了自己刚脱险，脚下一滑，“咚”地撞到茶几角。
“哎哟！”
“疼不疼？”他赶紧拉她起来。
“不疼！”她嘴硬，眼圈却红了，“就是……磕了一下而已……男子汉大丈夫……”
“你哪只眼睛看出你是男子汉了？”周佳威又好笑又心疼，干脆把她整个捞进怀里，“行了行了，我的小公主，疼就哭，没人笑话你。”
朵朵扁了扁嘴，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抱住他脖子嚎起来。
“痛死了嘛！都怪你！不陪我练魔法还不让我自己试！现在我腿都青了——”
周佳威一边哄一边卷她裤脚，果然膝盖旁边一块淤青，立马调动水系魔力轻轻覆盖上去。
蓝光一闪，淤青淡了些。
“乖啊，马上就好。”他拍拍她，“明天带你去动物园，行不行？”
“要吃冰淇淋。”
“买。”
“还要坐旋转木马。”
“坐。”
“你不准看手机。”
“不看。”
“拉钩。”
“拉钩。”他伸出小拇指。
两根手指勾在一起，朵朵这才破涕为笑。
她趴在他肩上，小声说：“爹爹，其实我最大的心愿不是练魔法……”
“是什么？”
“是看你每天都笑，像今天这样。”
周佳威动作一顿。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抱紧了她。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陈局的新消息跳出来：【明天上午九点，安全屋碰头， finalize议程。】
他看了一眼，伸手按灭。
阳光照在父女俩身上，暖洋洋的。
朵朵闭着眼，嘴里嘟囔：“明天动物园……我要喂长颈鹿……还要和爹爹一起拍照……不准用空间魔法作弊……”
周佳威低声应：“好。”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他抱着她，没动。
直到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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