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耀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抽抽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失去南溪了。
以前他总觉得,两人有小时候的情谊,只要他一直陪着她,帮她解决困难,等她慢慢走出阴影,就一定会喜欢上自己。
他有耐心,有时间,更有信心,可他没算到,巴坤会突然回来,更没算到,南溪对巴坤的感情,早已深到无法动摇。
“操!”沈耀狠狠将烟蒂摁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玻璃烟灰缸被砸得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原本整齐的发丝揉得凌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猩红。
作为男人,他太清楚巴坤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更清楚南溪跟着巴坤回去后,晚上会发生什么。
那个他小心翼翼呵护了一年多的女孩,那个他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的女孩,今晚会在巴坤的怀里绽放,会被巴坤彻底占有。
一想到这些,沈耀的胸口就燃起熊熊怒火,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顾伤口的疼痛,抓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而冰冷:“盯着玫瑰庄园的动静,如果看到巴坤或者菀菀外出,打电话联系我。”
挂了电话,沈耀走到落地窗前,指尖划过冰凉的玻璃。
雨还在下,打在庭院的榕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太阳能地灯的光在雨幕中晕开一圈圈柔和的光晕。
他望着玫瑰庄园所在的方向,眼底满是偏执的光芒。
南溪是他的,从他决定保护她的那一刻起就是。
巴坤想把她抢走,没那么容易,就算是拼尽全力,他也要把南溪夺回来。
雨势渐小,窗外的榕树在风里轻轻摇晃,叶片上的水珠顺着脉络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沈耀刚挂断给助理的电话没几分钟,门外就传来三下轻缓的敲门声,节奏平稳,带着下属特有的恭谨。
“进。”他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沙哑,刚从胸腔里滚出来,就被房间里的雪松香气揉得软了几分,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助理推门而入时,特意放缓了脚步,黑色的皮鞋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几乎没发出声音。
他手里捧着一个深色的文件夹,身姿笔挺地站在离床两米远的地方,既保持了合适的距离,又能清晰传递信息,这个尺度他跟着沈耀多年早已拿捏精准。
目光扫过沈耀腿上渗着淡红血迹的纱布,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敢多问,只是恭敬地颔首:“总裁,刚收到巴坤那边传来的消息。”
沈耀正靠在床头,指尖夹着的烟刚燃到一半,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没弹落。
听到“巴坤”两个字,他垂着的眼睫猛地抬了一下,眼底的阴郁像被风吹动的墨汁,瞬间漾开:“说。”
“对方约您明天上午十点见面,地点定在城南的‘观山茶室’。”陈助理微微躬身,将文件夹轻轻递到床头柜上:“这是茶室的资料,私密性极好,背后的老板和双方都没牵扯,是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巴坤那边还说,希望您单独赴约,不带随从。”
沈耀的目光落在文件夹上,封面上“观山茶室”四个字是烫金的,在暖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他没去碰,只是将指间的烟凑到唇边,猛吸了一大口。
尼古丁的辛辣味顺着喉咙滑进肺里,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可胸口的闷痛却丝毫未减。
烟雾从他的口鼻间缓缓吐出,像一层薄纱蒙住了他的脸,让那双盛满偏执的眼睛显得愈发幽深。
“好。”一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烟味的浑浊,却异常坚定。
陈助理显然早料到他会答应,没有多余的劝说,只是再次颔首:“我已经让人查过茶室的周边环境,明早九点会将您的车停在茶室后门的隐蔽车位,确保您的安全。另外,医生叮嘱您今晚最好早点休息,避免伤口感染。”
他的话说得克制,却把关心藏在了字里行间,谁都知道,明天的见面,说是谈话,实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沈耀的身体状态至关重要。
“知道了,出去吧。”沈耀摆了摆手,视线重新落回窗外。
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庭院里的地灯还亮着,光线下的榕树影影绰绰,像极了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陈助理轻轻退了出去,关门时特意放慢了动作,让门轴转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房间里重新恢复寂静,只剩下沈耀的呼吸声和烟丝燃烧的“滋滋”声。
他又吸了一口烟,这次没吐出来,而是将烟雾咽进了肚子里,呛得他喉咙发疼。
巴坤约他见面,目的再明显不过,无非是想逼他放弃南溪,彻底退出这场情感纠葛。
可他沈耀从来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尤其是在南溪这件事上。
他想起一年多前,南溪在这栋别墅里,一边给他换药一边说“沈耀,你真好”,想起她靠在榕树下的藤椅上,说喜欢仰光的落日。
这些画面像刻在骨子里的印记,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烟燃尽了,烫得指尖发麻,沈耀才猛地回神,将烟蒂摁进床头柜上的水晶烟灰缸里。
玻璃碰撞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他拿起陈助理送来的文件夹,指尖划过烫金的字迹,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明天的见面,他不会退缩。
南溪的归属,这场博弈的胜负,总要当面说个清楚。
就算巴坤手段再狠,他也有足够的底气和筹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暖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在真丝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缱绻的气息,混着淡淡的椰香沐浴露味道,格外撩人。
南溪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生物钟被胃里的空荡唤醒,才在巴坤的怀里轻轻动了动。
她的腰肢刚一拧转,就被身侧的人牢牢圈住。
巴坤显然早就醒了,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发顶,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磁性。
他没立刻说话,只是低头在她柔软的唇上啄了一下,像偷吃蜜糖的小孩:“醒了,宝贝儿?肚子饿不饿?厨房温着你爱吃的鸽子汤。”
南溪被他吻得唇角微麻,刚想应声,腰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酸胀感,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轻轻“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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