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两侧是透明的观察窗，里面并非实验器材或样本，而是一个个布置得如同豪华套房般的房间，只是风格极其古典！
厚重的天鹅绒帷幕、雕花的四柱床、黄铜烛台、甚至还有巨大的油画和盔甲装饰。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穿着复古服饰、面容苍白俊美的年轻血族在其中静立或阅读，看到博拉特·福莱特伯爵和卢卡斯·奥兰特经过，立刻停下一切动作，躬身行礼，姿态虔诚至极。
“这些是……”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的目光扫过那些房间，有些疑惑地问卢卡斯·奥兰特道。
“这些都是您的直系后裔，父亲。”
卢卡斯·奥兰特微微躬身解释道：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您沉睡期间，由我依据您的血脉力量尝试‘培育’的新生代。”
“他们忠诚、纯净，并且接受了关于这个时代的基本教育。”
说到这里，卢卡斯·奥兰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道：
“他们是未来侍奉您、执行您意志的核心。”
卢卡斯·奥兰特没有说的是，这些“新生代”的力量完全受控于他，更像是他根据古籍和残留的血脉信息“制作”出来的高级仆从。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不置可否地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红瞳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走廊的尽头，是一间更为广阔的大厅。
这里被布置成复古的宫廷会客厅模样，中央是燃烧着虚拟火焰的巨大壁炉，周围环绕着舒适的高背沙发。
客厅中间的长条桌上，已经摆好了水晶器皿，里面盛放的并非红酒，而是暗红粘稠、散发着强大血灵波动的液体。
那是卢卡斯·奥兰特多年来利用生物科技，从精选的、具有特殊天赋或纯净生命力的人类身上提纯浓缩的“血精”，远比普通血液珍贵百倍。
大厅一侧的墙壁，是整面的落地单向玻璃，外面是深邃的夜空和城市璀璨的灯火，仿佛将整个现代世界踩在脚下。
“欢迎来到‘黄昏之厅’，父亲。”
卢卡斯·奥兰特引领着博拉特·福莱特伯爵在壁炉前最尊贵的主位上坐下。
“这里完全隔绝了外界的探测，是专门为您苏醒后适应时代而准备的居所之一。”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那面巨大的玻璃墙前，俯瞰着下方如同星河般蔓延的城市。
久远的记忆与眼前的景象碰撞，他沉默了片刻。
“令人目眩……”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低声说道，听不出是赞叹还是鄙夷：
“人类创造了这么多光，却依然活在黑暗里而不自知……”
说到这里，博拉特·福莱特伯爵转过身，目光再次锁住卢卡斯·奥兰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
“那么，告诉我，你的‘融合’与‘引导’。”
“你打算如何让高贵的血族，与这些……”
“卑微的蝼蚁共存？”
卢卡斯·奥兰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遥控器轻轻一按。
大厅中央立刻投射出一幅幅全息影像，显示着阿斯塔斯生物科技的全球布局、控股的医疗企业、秘密资助的研究项目、甚至一些政界人物的模糊资料。
“父亲，硬性的征服已经过时了，代价高昂而且容易暴露。”
卢卡斯·奥兰特的声音带着一种冷静的规划感：
“所以，我选择了从内部渗透。”
“通过医药延长他们的寿命，同时埋下可控的依赖性，然后通过资本控制他们的经济命脉，通过信息影响他们的认知……”
“让他们在依赖我们提供的‘健康’、‘繁荣’与‘安全’中，自愿成为供养者而不自知。”
说到这里，卢卡斯·奥兰特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说道：
“阿斯塔斯只是冰山一角，我们在全球有数十个类似的节点。”
说着，卢卡斯·奥兰特切换了一下影像，显示出一些复杂的生物基因图谱，然后又说道：
“甚至，我们已经在研究如何将血族的部分优势基因片段，以‘基因疗法’的形式缓慢融入特定人类精英的血液，潜移默化地改造他们，创造更强大、更长寿、也更……”
“容易控制的‘混血仆从’，或者说是‘日行者’。”
“这将极大地拓展我们的活动范围和影响力……”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沙发扶手。
卢卡斯·奥兰特的计划庞大、精密，充满了现代思维的算计，与他记忆中直接、粗暴的黑暗统治方式截然不同。
“听起来，你更像一个人类的企业家和阴谋家，而非高贵的血族伯爵。”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褒贬。
“为了生存和繁荣，必须适应规则，甚至……制定规则。”
卢卡斯·奥兰特坦然回应道：
“父亲，时代变了。阳光下的阴影，比彻底的黑暗更能持久。”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盯着卢卡斯·奥兰特看了许久，然后笑了起来。
那笑容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发现有趣玩具般的兴味。
“很精彩，卢卡斯。你的野心和智慧，超出了我的预期。”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站起身，走到桌边，端起一杯“血精”，对着灯光轻轻摇晃。
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流转，映着他俊美的脸和猩红的眼。
“那么，作为你的‘父亲’，以及你口中这一切‘根基’的源头……”
博拉特·福莱特伯爵缓缓饮下一口血精，强大的血灵之力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我现在的角色是什么？”
“一个需要被供奉起来的古老象征，还是……”
“你这盘大棋中，即将落下的，最关键的那枚棋子？”
大厅内的空气，因为这句话，瞬间凝滞了起来。
壁炉虚拟火焰的光芒在博拉特·福莱特伯爵脸上跳动，那双红瞳深处，仿佛有更古老、更幽暗的东西在苏醒。
他看似在询问，但那平稳的语调下，是不容置疑的威压。
卢卡斯·奥兰特感到自己后背的衬衫已被冷汗浸湿。
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伪装，在这个给予他永恒生命的古老存在面前，似乎都变得透明而脆弱起来。
血脉中的联系既是力量的源泉，也是无法挣脱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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