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贝娜气的不行,强忍着愤怒,“帆,你最好陪我把戏演完,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杨帆撇撇嘴,把她搂紧,附耳低言,“你是一条毒蛇,我要离你远点。华夏有个农夫与蛇的故事,要不要给你讲一下。”
“我不会害你!”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了!”
婚宴顺利结束,一切顺利,毫无破绽。
新娘子和新郎非常恩爱!
三天之后,杨帆没有打招呼,偷偷离开了。
对于杨帆的忽然消失,伊丽贝娜非常生气。
但是没有办法,杨帆要走,谁也拦不住,他暴躁起来,是真的会杀人。
杨帆走了,真的索恩死了,伊丽贝娜并没有惊慌。
这个聪明的女人其实已经想好了对策。
别墅会客室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香,混着旧家具打蜡后的沉闷气味。
伊丽贝娜端坐在丝绒沙发里,脊背挺得笔直,象牙白的裙摆一丝褶皱也无,像一尊精心保养的瓷器。
阳光穿过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吝啬地在地毯上投下几道暗淡的光痕,恰好掠过她交叠的、戴着黑色网纱手套的手。
手套很薄,能隐约看见底下毫无血色的皮肤。
七天!
从那个混乱、粘腻、充斥着索恩最后粗重喘息和咒骂的夜晚算起,整整过去了七天。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铁锈和恐惧的味道,被她用更浓的香薰和新鲜插瓶的白色百合强行压下。
新婚燕尔,还没有散掉喜庆,索恩的尸体在自家的游泳池发现。
游泳时犯了心脏病,被淹死了。
呵呵,听起来很可笑,但这是权威医生给出的结论。
也有不相信这个事情的。
所以警察来了。
可惜什么都没有查到。
死亡原因就是如此。
警方转了一圈,停留了几个小时然后撤走了,带走了几件无关紧要的“证物”。
领头那位胖乎乎的探长摘下帽子,对她说“节哀顺变,伊丽贝娜小姐,初步看来,索恩先生是心脏问题导致的意外猝死”。
她当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轻轻说了声“谢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一切都很顺利,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想想当时的情景,索恩那个只有肌肉没有脑子的蠢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喝了那杯加料的红茶,药性发作时还想像往常一样扑过来用暴力解决。
被早有准备的她轻易躲开,最后只能徒劳地抓着昂贵的波斯地毯,瞪着血红的眼睛断了气。
死的时候知道了伊丽贝娜真实身份,也算是死的瞑目了。
能死在千面修罗女杀手手里,也是一种荣幸。
清理现场花了点时间,但值得。
现在,这栋空旷、华丽、象征着巨大财富和古怪品味的别墅,终于暂时安静下来,只属于她了。
最后的法律程序走完,一切将尘埃落定。
轻微的脚步声从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传来,沉稳,不疾不徐。
管家老约翰出现在会客室门口,微微躬身:“小姐,亚瑟·克劳馥律师到了。”
“请他进来。”伊丽贝娜的声音平静无波。
亚瑟·克劳馥律师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而审慎。
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旧式公文包,边角已经磨损。
他走进来,目光快速而专业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伊丽贝娜身上。
“下午好,伊丽贝娜小姐。请节哀。”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练,缺乏温度。
“下午好,亚瑟·克劳馥律师。请坐。”伊丽贝娜抬了抬手,指向对面的沙发。
“要喝点什么吗?红茶?还是咖啡?可惜我这里没有酒,索恩走后……家里不适合有那些。”
“红茶就好,谢谢。”亚瑟·克劳馥在对面坐下,将公文包放在脚边。
伊丽贝娜轻轻按了按手边的铃。
很快,一个年轻的女仆端着精致的瓷质茶具进来,无声地斟好两杯红茶,浓醇的茶汤散发出温润的香气。
女仆退下,小心地带上了门。
“关于我义父遗嘱的执行……”伊丽贝娜端起自己那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感受着瓷杯传来的温热。
亚瑟·克劳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重的文件,放在雕花茶几上,推了推眼镜。
“这正是我今天来访的目的,伊丽贝娜小姐。
在宣读主要条款和安排财产过户之前,有一项附加条款需要立即处理。”
伊丽贝娜的心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带着淡淡哀戚的平静。
“附加条款?愿闻其详。”
“是立嘱人,也就是您的义父,在最后一次修订遗嘱时亲自加入的,要求保密,直至条件触发。”
亚瑟·克劳馥指尖点在那份文件某一行加粗的字迹上,“条款明确规定:若主要遗产关联人之一,索恩先生,在遗嘱正式生效前非自然死亡,或死因存疑,为保障遗产分配的‘公正性与清晰度’。
必须立即对其遗体进行全面的司法解剖,以彻底查明死因。
在解剖报告出具并确认无疑点之前,所有遗产冻结,不得进行任何形式的分配或转移。如果他的死亡存在疑惑,财产只能充公。”
会客室里安静了一瞬。
只有古老的座钟在角落发出规律的“嘀嗒”声,像一颗缓慢跳动的心脏。
非自然死亡?死因存疑?司法解剖?存疑?
伊丽贝娜听着感觉特好笑。
这个律师明显有问题,义父去世之前对索恩很是憎恨,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遗嘱。
如果说真有出于对索恩那个蠢货出身的最后一点廉价“关怀”,或者,纯粹是为了给他认定的继承人——也就是她——制造最后的障碍和考验?
她在想。
毒药发作时索恩扭曲的脸,他最后瞪视她的、充满不敢置信和暴怒的眼神,短暂地闪过脑海。
解剖,那就去解剖好了,疑似心脏病跑不了,那药剂可是义父的杰作。
神不知鬼不觉,她利用这个药剂不知道干掉了多少敌对势力头领,今天也不可能翻船。
那毒药很特别,无色无味,代谢快,尸检常规项目根本查不出来,只会显示心脏骤停。
警方已经下了“意外猝死”的结论。
她轻轻放下茶杯,瓷器与木质桌面接触,发出轻微悦耳的一声“叮”。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律师亚瑟·克劳馥。
她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淡的、几乎是礼节性的弧度。
“原来如此。义父考虑周全哦。”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坦然,“那么,就劳烦您尽快安排解剖吧。
早点弄清楚,对大家都好。我也希望……索恩能走得明明白白。”
她的睫毛颤了颤,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哀伤,“毕竟他是我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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