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哥，我打得怎么样呀～”
战斗的硝烟还未彻底散去，苏小阳已经迈着小碎步，哒哒哒地跑到林七夜面前。
他仰起那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小脸，一双清澈的紫罗兰色眼眸扑闪扑闪，盛满了期待与求夸奖的星光。
〔嘿嘿，这个表情练习了很久，配合刚刚的暴力输出，反差效果应该是满分。〕
林七夜的呼吸仍然滞涩。
胸腔中那股由极致暴力美学带来的震撼，如狂涛骇浪般久久未能平息。
“小阳，你……”
“……很强。”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可是【假面】小队！守夜人精英中的精英。
可在小阳面前，他们脆弱得就像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碎。
“嘿嘿，一般般啦。”
苏小阳露出一个羞赧的甜笑，白嫩的小手挠了挠脸颊，看上去纯真又无害。
“这叫一般般？！”
百里涂明一个原地弹射，激动得手舞足蹈，声音都破了。
“阳阳！那可是假面小队啊！你打他们，简直比我踩死几只蚂蚁还轻松！不，蚂蚁至少还会挣扎一下！”
“涂明哥，别这么说嘛。”
苏小阳嘴上谦虚着，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狡黠的微光。
“再夸下去，人家真的要骄傲了哦～”
“小阳。”
始终沉默的沈青竹突然出声，他审视着苏小阳。
“你今天的出手，真的是因为袁教官的要求？”
“是呀是呀，还有别的姐姐也好奇呢！”
莫莉也凑了过来，一双美目充满了探究。
苏小阳将一根纤细的食指竖在唇边，俏皮地“嘘”了一声。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几人，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因为呀……袁教官觉得大家需要一点‘小小的’刺激。”
“刺激？”
沈青竹眉头拧起。
“没错。”
苏小阳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袁教官说，这届新兵蛋子们一个个都太嫩了，需要亲眼看看，什么叫绝望。”
“让他们明白，天究竟有多高，地究竟有多厚。”
“不然以后真的上了战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多可怜呀。”
沈青竹：“……”
莫莉：“……”
百里涂明：“……”
原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降维打击式教学？
袁教官这用心，未免也太“良苦”了！
“可你这也……太狠了点吧？”
百里涂明咽了口唾沫，望向远处那片被夷为平地的废墟，感觉后槽牙都在发凉，
“【假面】小队估计还在地里抠不出来呢。”
“这怎么能怪我呀。”
苏小阳委屈地眨了眨眼，摊开一双小手，表情无辜到了极点。
“是他们自己不耐打嘛。”
……
与此同时，训练场中央。
袁罡山岳般的身影，如一尊沉默的铁塔，镇压着全场死寂的气氛。
他一言不发，但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怒火与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滚烫。
“废物！”
一声怒吼，宛若晴天霹雳，在每个新兵的耳边炸响。
“饭桶！”
“垃圾！”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尊心上，砸得粉碎。
“看看你们刚才那副蠢样！一盘散沙！乌合之众！”
“就凭你们，也配对抗‘神秘’？你们连给‘神秘’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
袁罡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火山喷发般的暴怒。
“个别人除外。”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扫过人群，在苏小阳几人身上稍作停留，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几乎无人察觉的赞许。
所有新兵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羞愧，屈辱，以及被残酷现实碾碎所有骄傲后的茫然，像一张巨网，将他们牢牢困住。
有人死死咬住下唇，任由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有人指甲深陷掌心，传来的刺痛远不及内心的煎熬。
原来，自己所谓的天赋，所谓的实力，在真正的怪物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如此……可笑。
“我今天让苏小阳出手，就是要让你们这群蠢货亲眼看清楚！”
“什么，才叫他妈的真正的力量！”
“从今天起，为期一年的地狱集训，正式启动！”
“在这一年里，你们的力量会被禁物压制！你们将从一个普通人开始，重新学习战斗！学习生存！学习如何……杀死敌人！”
“我希望一年后，站在这里的，是一群真正的守夜人！”
“而不是一群等着被屠宰的猪！”
所有新兵的血液，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是！”
他们抬起头，通红的双眼燃烧着不甘与决绝，齐声怒吼！
那声音汇聚了所有的憋屈与恐惧，化作一声冲破云霄的咆哮，宣告着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亡！
“很好！”
袁罡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现在，全体解散！”
“滚！”
……
苏小阳在一众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由林七夜、百里涂明，以及不知何时又跟上来的曹渊“护送”着，慢悠悠地晃回宿舍区。
“七夜哥，我到啦，你们也快回去吧。”
宿舍门口，苏小阳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花，声音软糯得像在撒娇。
林七夜看着他困倦的样子，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放缓。
“嗯，今天累坏了，好好休息。”
“会的～”
苏小阳乖巧地点头，挥了挥小手，转身消失在门后。
回到宿舍，百里涂明立刻用胳膊肘捅了捅林七夜，挤眉弄眼地低笑。
“行啊七夜，那个曹渊，跟个幽灵似的，就差贴你身上了。”
林七夜正想说些什么。
咚！咚咚！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请问，林七夜同学在吗？”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门外响起，语气里压抑着一股滚烫的兴奋。
“谁啊？大半夜的！”
百里涂明不爽地吼了一嗓子。
门外立刻传来另一个声音，带着争抢的意味。
“别挤！是我先来的！”
“是我先看到那位天使妹妹往这边走的！兄弟，行个方便，我们是隔壁的，就想认识一下！”
林七夜和百里涂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混杂着无奈与好笑的神情。
〔小阳的魅力，已经开始跨区域辐射了吗？〕
林七夜叹了口气，对着门外平静地回应：
“你们找的人，不住这里。”
“她已经走了。”
“走了？！”
门外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信仰崩塌般的震惊与痛彻心扉的绝望。
紧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的混乱和撕心裂肺的抱怨。
“都怪你！让你快点！我的神啊！”
“靠！我的兔耳小天使！我的心碎了啊！”
听着门外那群猛男鬼哭狼嚎的声音，林七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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