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指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脸，撩起身上凌乱的衣服，试图向王支书和李大队长展示自己的惨状。
“王支书，李队长，你们看看！他们把我打成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我可是响应国家号召来的知青，你们可得秉公处理！”
王支书低头看了眼脚下这个狼狈不堪入目的知青，眼睛闪过一丝嫌弃和厌烦。
他本就对这些干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的知青不喜。
尤其是像白钰这种干活严重拖后腿，还整天想着走歪门邪道回城的知青有看法，如今出了这种事，更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李大队长也跟王支书差不多，对这些干活差，事儿多的知青没什么好感。
但又不能不管他们，只的柔声询问白钰，“白知青，你先冷静冷静，跟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支书则没有理会白钰的哭诉，而是抬头看向陈小满和周围的村民，沉声问道，“小满，大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穗丫头没事吧？”
李大队长转向陈小满，例行询问，“建军媳妇，你也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把人打成这样了？”
李大队长看似在询问双方，但目光主要落在陈小满和周围村民身上，显然更倾向于先听本村人的说法。
作为大队长，他需要维持秩序，但也深知要维护村民的利益。
王支书则脸色依旧阴沉，他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红肿，依偎在母亲身边的秋穗，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陈小满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指着白钰，咬牙切齿道:
“支书，大队长。你们来得正好！这个白钰，他丧尽天良！
他让小豆子把我家秋穗骗到后山脚下的窝棚附近，想欺负她！
要不是秋穗机灵识破了他的诡计，要不是大伙儿来的快，我闺女这辈子就让他毁了！”
说着，她拉过秋穗，让村干部们看她脸上的指痕，“你们看看，我家孩子脸上这伤，就是这个畜生打的！
我打他？我就是打死他都不解恨！我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揍了他，是我气不过，有什么责任我担着！
但这件事，必须上报知青办，严肃处理！
我们村里的小姑娘不少，我们上林村也容不下这种畜生！”
“对！支书，大队长，小满姐说得没错！”
王大力立刻高声附和，“我们都看见了，他想把秋穗往窝棚里拉！秋穗吓得脸都白了！”
二狗子也赶紧补充，“小豆子可以作证！白钰给了小豆子一毛钱，让孩子去骗秋穗说宝根进深山了！”
“他打秋穗我们都看见了！”
“绝不能轻饶了他！”
“白知青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还倒打一耙污蔑秋穗！”
周围的村民再次群情激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
李大队长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跪坐在地上，眼神躲闪的白钰，心里原本那点想对知青宽容照顾的心思也烟消云散了。
就白钰做的这些事，放在哪里都是天理难容！
王支书听了更气，秋穗可是他们王家的姑娘，在上林村敢如此欺负他们王家的姑娘，这个白钰真是胆大包天。
“白钰，他们说的，是不是事实？”
就在这时，人群外又是一阵喧哗，原来是知青点的知青们也闻讯赶了过来，领头的是知青队长周强。
他们一开始听说白钰被村民围殴，以为是村民欺负知青，想着过来理论甚至支援一下。
毕竟都是知青，在外抱团才不容易被欺负。
周强挤进人群，刚想开口问“怎么回事，白钰在哪里？”
一眼就看到白钰跪坐在地上，衣衫不整，脸肿的像猪头，而对面是怒容满面的村干部和义愤填膺的村民，还有脸上带伤，眼眶发红的秋穗。
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语气带着不满和质疑:
“王支书，李大队长，这是怎么回事？白钰同志就算有什么错，也应该由组织处理，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
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我们知青是响应号召来到农村，可不是挨打的！”
其他几个知青也纷纷点头附和，脸上带着愤懑和不平。
李大队长本来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他猛地转过身，指着瘫软的白钰，对着周强等知青厉声喝道:
“过分？你们问问他干了什么好事！他企图欺负人家女同志！用钱收买小把姑娘骗到后山，他躲在那里想把姑娘往窝棚里拖！
要不是人家姑娘机灵反抗，大伙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他这是流氓行为！是犯罪！”
王支书也面色铁青，语气冰冷地补充，“人证物证俱在，他自己也亲口承认了！
我们上林村是讲道理的地方，但绝不容忍这种败坏风气，伤害村民的害群之马！
你们来的正好，也都听听，看看你们想要维护的是个什么东西！”
周强和那几个知青一下子僵在了原地，脸上的愤懑和不平瞬间凝固，继而转为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浓浓的尴尬和羞耻感。
他们看向白钰的眼神，从之前的愤怒同情变成了鄙夷和厌恶。
周强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了几下，这才艰难地开口，“对……对不起，支书，大队长，我们……我们不知道是这么回事……我们……”
他也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他跟来的几个知青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看村干部和村民们愤怒的眼神。
他们原本是来“支援战友”的，却没想到是来给一个试图犯罪的流氓撑腰，这简直丢尽了知青的脸！
刚才来的时候还准备气势汹汹质问的知青们，这会儿知道真相后如同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的，后悔和羞愧爬满了他们的脸庞。
他们默默地让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王支书和大队长处理白钰的事情，再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他们此刻哪里还有半点帮人“讨公道”的心思，只剩下满心的后悔和丢脸，恨不得立刻跟白钰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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