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棠:“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知道——是谁第一个说我压儿子的。”
女人下意识看了许姓男人一眼。
这一眼,被沈若棠看得清清楚楚。
她笑了一下:“行了,不用说了。”
女人心里一慌:“沈嫂子,你别乱猜。”
沈若棠:“我不猜,我等。”
许姓男人脸色发白:“等什么?”
沈若棠语气平淡,却让人心里发毛:“等你们自己把话说全。”
女人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沈嫂子,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沈若棠看着她:“你现在才想到不好,晚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场子:“回去告诉后头那个人,这锅我不接。要是真想让我接,我就把锅掀了。”
女人彻底站不住了,拉着许姓男人匆匆离开。
院门再次关上,老三忍不住出声:“妈,他们这是怕了吧?”
沈若棠摇头:“怕不怕还早,他们现在只是想止损。”
老二咽了口气:“那我们呢?”
沈若棠看着三个儿子,语气终于落定:“我们等下一步。”
沈若棠是在傍晚被人堵在家门口的。
不是吵,不是闹,是那种看着客气、话里却带刺的堵。
来的是老二媳妇的娘家人。
人不多,就两口子,穿得体面,说话也不急,一进院先四处看了看,像是在估价这屋子值不值钱。
“亲家母在家呢。”
女人先开口,语气带着点笑,却没往沈若棠眼里看。
沈若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站直了,“有事?”
男人接话:“也没啥大事,就是孩子的事,想坐下来好好说说。”
沈若棠没让座,只问一句:“说。”
女人这才露出点为难的样子,“我们也是替孩子操心,老二现在在你这儿,活多、事多,将来分家怎么分,心里总得有个数。”
这话一出,院子里一下子静了。
老二媳妇站在屋门口,脸色白了白,下意识看向沈若棠。
沈若棠没急着回,反倒问:“你们是替谁操心?”
女人一顿,“那当然是替我闺女。”
沈若棠点头,“那我问你一句,你闺女嫁进沈家,是来过日子的,还是来算账的?”
男人脸色变了,“亲家母你这话就重了,我们不是算账,是提前说清楚,省得以后伤感情。”
沈若棠笑了一下,“感情要是靠提前算分家账撑着,那也不值钱。”
女人立刻接上:“可现在镇上都在分,哪家不是早早说清?你家老大老三都有打算,偏偏老二一直跟着你,这说不过去。”
这句话,是真正的刀。
不是冲老二,是冲沈若棠。
意思明明白白——
你当妈的,留儿子在身边,是不是心里有私心。
老二媳妇终于忍不住了,“娘,你们别说了……”
沈若棠抬手,“让他们说。”
她看向那女人,“你接着说,说清楚。”
女人被这态度弄得有点慌,但还是硬着头皮,“我们也不是逼人,就是觉得老二总不能一辈子围着你转,将来你老了,靠谁?还不是得靠孩子?”
沈若棠盯着她,“你这话的意思,是怕我拖累你闺女?”
男人急忙补一句:“不是这个意思,是怕老二被拖着,走不出去。”
沈若棠点头,“明白了。”
她语气突然平下来,“那我也说一句实在话。”
两口子下意识挺直了背。
“老二跟不跟我,是我跟他的事。”
“你们闺女要是觉得日子不好过,现在说,还来得及。”
“要是觉得我这个婆婆碍眼,那更好办。”
女人脸色一下白了,“亲家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若棠看着她,“意思就是——你们今天来,不是为孩子,是为心里那点算盘。”
男人沉声,“你这话就太难听了。”
沈若棠:“难听的还在后头。”
她往前一步,“老二没分家,是他自己愿意留下帮我。你们要是觉得这吃亏了,那就把话挑明,别拿‘为孩子好’当遮羞布。”
老二媳妇眼眶一下红了,“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若棠没看她,只盯着那对夫妻,“你们今天来,是想给老二定规矩,还是给我定?”
女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沈若棠替她说完:“是想告诉我,老二是你们女婿,不是我儿子。”
这一句落下,男人脸彻底沉了,“沈嫂子,你这话要是这么说,那就没法谈了。”
沈若棠点头,“那就别谈。”
她侧身让出门口,“门在那儿,慢走。”
女人急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沈若棠语气冷下来,“你进我家院子,说我拖儿子后腿的时候,没觉得欺负人?”
老二媳妇终于忍不住哭出来,“你们别吵了……我回去……”
沈若棠这才转头看她,“你不用回去。”
她一字一句,“你是沈家的媳妇,不是他们来我家指点江山的理由。”
这句话一出,院门外已经有人探头探脑。
那对夫妻脸上挂不住,只能撂下一句:“你这人太强势,将来有你后悔的。”
沈若棠淡淡回了一句:“我后不后悔,不用你们操心。”
人走后,院子里很安静。
老二站了半天,终于开口:“娘……这事怪我。”
沈若棠看他,“怪你什么?”
老二抿唇,“他们觉得我离不开你。”
沈若棠看着他,“那你呢?”
老二没躲,“我不走。”
这三个字说出来,
不是热血,
是选择。
沈若棠点头,“行。”
她转身进屋,“那从今天开始,分家的事,该提上日程了。”
老二一愣,“娘?”
沈若棠头也没回,“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你。”
沈若棠这句话一落,院子里先是空了一拍,紧跟着才慢慢起了动静。
老二站在原地没动,喉咙发紧,却没出声。老二媳妇抹了把眼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心里清楚,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外头那些人听的。
第二天,消息就传开了。
不是“沈家要分家”,而是“沈若棠要把账算清”。
这话一出,反应最大的不是沈家自己人,是那些平日里最爱插嘴的亲戚。
三舅妈是第一个上门的,提着两把糖,笑得一脸热络,一进院就开始打圆场:“若棠啊,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分不分的,传出去多不好听。”
沈若棠把糖接过来,放在桌上,“不好听的不是分家,是糊涂账。”
三舅妈一噎,干笑两声,“你这人,还是这么直。”
沈若棠没接这话,只问:“你来,是劝我别分,还是想先知道怎么分?”
这一下,三舅妈的笑僵在脸上。
她来之前就打听过,知道沈若棠不是随口说说,可也没想到这么干脆。犹豫了一下,还是露了点底:“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你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分早了,将来谁管你?”
沈若棠看着她,“我管我自己。”
这话说得不高,却把话堵死了。
三舅妈坐不住了,起身就走,临走还撂下一句:“你这脾气,迟早要撞墙。”
沈若棠没送。
第三天,老二媳妇的娘家那边又来人了,这回不是父母,是她二叔。人一进门就叹气,说得比上回还圆滑:“分家这种事,讲究个名声,太急了,外头说闲话。”
沈若棠给他倒了杯水,“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
二叔被问住,含糊其辞:“总得等孩子站稳脚跟。”
沈若棠点头,“那你回去告诉他们,老二站稳脚跟的那天,就是我分家的那天。”
二叔皱眉,“你这是铁了心?”
沈若棠看着他,“不是铁,是清楚。”
这话很快被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有人说她狠,有人说她算计,也有人说她这是要把孩子往外推。风向开始乱,乱到连沈家自己人都有些坐不住。
老大晚上回来,关上门低声问:“娘,你真要现在分?”
沈若棠点头,“现在不分,等别人替我分。”
老大沉默了一会儿,“那账怎么算?”
沈若棠看着他,“该谁的,一分不少;不该谁的,一文不出。”
老三在一旁急了,“那外头那些亲戚呢?一个个都等着掺和。”
沈若棠笑了下,“所以要分得明明白白,让他们没地方伸手。”
话说到这一步,谁都明白,这不是闹脾气,是要动真格的。
当天下午,沈若棠让老二去把几个本子都找出来,旧的新的,一摞摞摆在桌上。老二媳妇看着那堆账,心里发慌,忍不住问:“娘,这些都要算吗?”
沈若棠看她,“不算清楚,你心里永远有疙瘩。”
这句话,比骂人还狠。
傍晚的时候,院门外又有人探头,这回是隔房的堂哥,站在门口不进来,只隔着门喊:“若棠,分家这事,族里得有个说法吧?”
沈若棠走到门口,“族里要说法,我给;你要说法,我也给,但账我自己算。”
堂哥被噎得说不出话,讪讪走了。
这一晚,沈家灯亮得很晚。
不是吵,是算。
算钱,算人情,算这些年谁出了力,谁只动了嘴。
老二坐在一旁,越算越沉默。等最后一页合上,他抬头看沈若棠,“娘,其实不用这么急。”
沈若棠看着他,“急的不是我,是外头那些人。”
老二一下明白了。
只要她不分,所有人都有理由盯着;只要她一分,界线立起来,谁越界谁难看。
第二天一早,沈若棠放出一句话,说是过几天请亲戚来坐一坐,把话当面说清。
这句话像石头落水,镇上立刻炸开了锅。
有人等着看她笑话,有人开始打退堂鼓,还有人悄悄托人来问,是不是还能“商量商量”。
沈若棠一概不见。
她很清楚,这一步走出去,后头不会清净,但不走,永远被人推着走。
而真正慌的,也不是沈家。
是那些一直靠着“沈若棠不会翻脸”活得很舒服的人。
来的人都停在门口,探头探脑,看见院子里那几摞账本,又悄悄退回去。谁都明白,这回不是劝架,是要动真章。
第三天,老二媳妇一早就起来,把屋里屋外收拾了一遍,手忙脚乱,明显心不在焉。她娘家那边连着两天没再上门,却托人递了话,说“分家的事慢慢来,别伤了情分”。
这话递到沈若棠耳朵里,她只回了一句:“情分要是经不起算账,那本来就不厚。”
中午前,老大把该叫的人名单列出来,放在桌上,一页纸,写得密密麻麻。沈若棠扫了一眼,用手指点了几个人名,“这几个不用叫。”
老大一愣,“不叫?”
沈若棠点头,“心里没鬼的人,来了也是看热闹;心里有鬼的人,叫不叫都坐不住。”
老三在一旁听得心里发紧,“娘,那要是真闹起来呢?”
沈若棠抬头看他,“闹得起来,说明他们还有脸闹;闹不起来,才是真急。”
到了约定那天,沈家院子比过年还热闹。
亲戚们陆陆续续进门,表面寒暄,眼神却一个比一个往桌上的账本瞟。三舅妈坐下没多久就开始叹气,“若棠啊,真要分?你这一分,孩子心里得多难受。”
沈若棠给她倒水,“你要是心疼孩子,等会儿就少说话。”
三舅妈脸上一僵,没再接话。
老二媳妇的二叔也来了,这回态度比上次低了不少,一进门就说:“都是一家人,分不分的,其实也不是非要现在。”
沈若棠看着他,“你要是不急,怎么来得这么早?”
这话一出,院子里静了一下。
有人忍不住打圆场,“若棠这是心直口快,大家别往心里去。”
沈若棠点头,“对,我心直,所以今天不绕弯子。”
她把账本往前一推,“这些年,家里进出、花用、谁多谁少,都在这儿。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做个见证。”
老二媳妇坐在一旁,手心全是汗。她不是怕分,是怕算。
第一个翻脸的是隔房的堂嫂,她扫了一眼账页,脸色就变了,“这些钱怎么都记得这么清?一家人,至于吗?”
沈若棠看着她,“不记清,怎么知道谁拿得多?”
堂嫂一下站起来,“你这是怀疑我们?”
沈若棠语气平平,“我怀不怀疑不重要,账在这儿,你自己看。”
堂嫂被噎得说不出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老大这时候开口,把几项大的支出一条条念出来,念到某一年某月,堂嫂家借走的钱,院子里瞬间安静。有人低头,有人清嗓子,还有人开始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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