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灶台的卤锅刚泛出琥珀色,炎耀爸就蹲在灶前,指尖敲着锅沿发呆。他手里捏着张揉皱的成绩单,上面炎耀的物理成绩红得扎眼——不是差,是从及格线冲到了全班第三,旁边还粘着张炎昭的作文稿,题目是《灶台与公式》,字里行间全是卤香和演算纸的味道。
“以前总说你们‘不务正业’,”他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哑,灶膛的火光映着他鬓角的白,“觉得灶台耽误学习,可现在才明白,你们是把日子过成了课本,把卤汁熬成了墨水。”
胡东东正往酸梅汤里丢冰块,闻言手一抖,冰块“哗啦”掉进盆里:“叔,您这是……要给我们颁奖?”炎昭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星子溅到地上,像些跳动的省略号,等着下文。
炎耀爸没接话,转身从里屋抱出个落灰的木箱,打开时,一股陈年的面香飘了出来。里面是本牛皮纸封面的食谱,纸页边缘卷得像波浪,上面用毛笔写着“文思豆腐面”,旁边画着把小刀,正把豆腐切得细如发丝。
“这是你爷爷的方子,”他摸着食谱上的字迹,“他年轻时是私塾先生,总说‘做菜如做文,刀工见心思’。这面要把豆腐切得能穿针,汤要清得像宣纸,配着腌菜末,像在纸上点墨——当年他总说,等家里出了爱读书的孩子,就把这面传下去。”
四个少年凑过去看,食谱上的批注密密麻麻:“豆腐切前要冰镇,稳手;汤要吊足三小时,去浮油;腌菜末得用当年的新芥菜,鲜而不涩。”最末页画着个小灶台,旁边写着“读书要静,做菜要净,皆是修行”。
“文思豆腐面……”炎耀指尖划过“文思”二字,突然笑了,“这不就是给我们做的?既有文气,又有面香。”胡东东拍着胸脯:“切豆腐我拿手!上次切卤牛肉,薄得能透光!”小宇则盯着“腌菜末”三个字,眼睛亮了:“福利院的菜窖里有新腌的芥菜,我去取!”
直播的小伙子举着手机,镜头对着泛黄的食谱,弹幕里飘起片惊叹:
“这才是真正的‘文化美食’!比那些花里胡哨的摆盘强多了!”
“‘读书要静,做菜要净’——这话说到心坎里了!”
“看炎耀爸的样子,突然想起我爸总说‘别嫌我唠叨’,其实是把最好的都藏着等咱懂。”
正午的灶房里,炎耀爸站在灶台边,手把手教炎耀切豆腐。刀刃在豆腐上游走,细如棉线的豆腐丝飘进清水里,像朵散开的云。“切的时候心要定,”他握着炎耀的手,“就像你做物理题,急了就错,稳了才能解。”炎耀盯着水里的豆腐丝,突然懂了——原来老爸不是反对他守灶台,是怕他把“稳”字丢了,既做不好菜,也读不好书。
第一碗“文思豆腐面”端出来时,白瓷碗里,清汤如镜,豆腐丝像团雪,腌菜末撒在上面,像几点墨。戴眼镜的男生先尝了口,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这汤里有股……墨香?”他往碗里瞅,突然笑了,“是心思的香!切豆腐时的静,熬汤时的稳,都煮进这面里了。”
炎耀爸捧着碗,慢慢喝着汤,眼角的皱纹里像盛着光。“你爷爷要是看见,”他抹了把嘴,“肯定说‘这面,有咱家人的气性’。”
傍晚收摊时,文思豆腐面的碗叠成了小山。炎耀爸把食谱郑重地放在灶王爷瓷像旁,又往卤锅里添了把新香料:“以后这灶台,我多来搭把手——你们安心刷题,我给你们熬汤。”
胡东东举着块刚切好的豆腐,对着夕阳照,豆腐丝在光里透亮,像串会发光的线。“原来最好的新菜,”他笑得露出豁牙,“是藏在长辈心里的盼,混着咱的劲,熬出来的。”
灶膛里的火还在烧,映着四个少年的错题本和摊开的食谱,墨香混着面香,在空气里缠成了结。老灶台的烟火里,所谓精华从不是多玄妙的滋味,是老爸藏了多年的食谱,是刀刃下的静,是汤锅里的稳,是少年人把课本和锅铲都握得紧紧的认真。
明天一早,文思豆腐面的香还会漫出灶房,炎耀爸的身影会出现在灶台边,少年们会在刷题的间隙,往汤里撒点腌菜末——因为他们知道,生活的考场里,最好的答卷从来不是非此即彼,是让墨香与卤香共生,让公式与火候共舞,把日子过得既有书卷气,又有烟火味,这才是最动人的修行,最踏实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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