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防疫新挑战
入夏的江南，连日来的暴雨像是断了线的珠帘，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上，汇成汩汩水流沿着街巷奔涌。济世堂的屋檐下，陆清凝望着窗外浑浊的雨幕，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案上的防疫医书，忧心忡忡。
“师父，外面的雨又大了！”林小婉抱着一摞刚晾干的药包跑进来，裙摆沾了不少泥点，“清河镇那边传来消息，河堤决口了，好多村子都被淹了，百姓们都往高处转移呢！”
陆清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雨丝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远处隐约能听到隐约的呼救声。她沉声道：“涝灾之后必有疫病，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教训。洛轩呢？让他立刻召集所有能走动的郎中，清点药材！”
话音刚落，楚洛轩便浑身湿透地冲了进来，手里攥着一封湿透的急信，脸色凝重：“阿清，湖州府、扬州府都发来急报，洪水冲垮了不少村落，灾民流离失所，已经有百姓出现发热、腹泻的症状了！”
“果然来了。”陆清的心沉了下去，转身快步走到药柜前，“苏瑶，你立刻去库房清点艾草、板蓝根、苍术这些防疫药材，打包成药包，越多越好！李老、张老，麻烦二位前辈带着弟子们熬制防疫汤药，准备消毒用的石灰和艾草条！”
“陆堂主放心！”李老捋着胡须，眼神坚定，“济世堂的人，什么时候怕过困难！”
苏瑶也应声：“师父，药材清单我早就备好了，现在就去安排！”
一时间，济世堂里人声鼎沸，却又秩序井然。弟子们有的打包药材，有的熬制药汤，有的劈柴生火，忙得脚不沾地，药香混着艾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冲淡了暴雨带来的压抑。
忙到深夜，雨势终于小了些。陆清看着院中堆积如山的防疫物资，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蹙眉：“物资还是太少了，灾区那么多百姓，这些药包和汤药怕是不够分。”
楚洛轩递过来一碗姜汤，轻声道：“别急，我已经让人去联络周边的药商了，他们听闻是为了赈灾防疫，都愿意平价供应药材。明日一早，第一批药材就能送到。”
陆清接过姜汤，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点了点头：“辛苦你了。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分三路出发，我带一队去灾情最严重的清河镇，你去湖州府，苏瑶去扬州府。记住，我们不仅要发放药包，还要设立防疫点，教百姓们消毒、净水，切断疫病传播的途径。”
“放心吧师父。”苏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笑容明亮，“我已经把防疫小册子都带上了，到时候照着上面教百姓们做，准没错。”
第二日清晨，雨过天晴，天边泛起鱼肚白。三队人马带着防疫物资，分别朝着三个方向出发。陆清这一队的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颠簸，沿途皆是断壁残垣，洪水退去后的村落里，到处都是淤泥和积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师父，你快看！前面有灾民！”林小婉指着不远处的一处高地，那里聚集着数百名灾民，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茫然。
陆清连忙让马车停下，带着弟子们快步走过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们是……是济世堂的大夫吗？我们这里好多人都拉肚子、发烧，实在是撑不住了！”
“老人家，我们是来防疫救灾的。”陆清蹲下身，握住老汉粗糙的手，“您别着急，我们带了药，带了消毒的东西，一定会帮大家的！”
她转头对弟子们道：“立刻设立防疫点！一部分人发放药包和汤药，一部分人教百姓们用石灰消毒住所，用艾草熏屋子，还有，一定要告诉大家，喝的水必须烧开，不能喝生水！”
“是！”弟子们齐声应道，立刻分头行动。
陆清则走到几个发热腹泻的灾民身边，仔细为他们诊脉，眉头越皱越紧：“是霍乱初期的症状，幸好发现得早。快，把藿香正气水和黄连汤拿过来，给他们服下！”
一个年轻的弟子手忙脚乱地递过药瓶，忍不住问道：“师父，这么多灾民，我们的药够用吗？而且这里的环境太差了，消毒工作很难做啊！”
“不够也要做，难也要做！”陆清的声音斩钉截铁，“我们多做一分，百姓们就少一分危险。你去告诉大家，凡是发热、腹泻的，都要集中隔离，不能和其他人接触，这是防止疫病扩散的关键！”
正说着，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哭着跑过来：“大夫！救救我的孩子！他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怎么都退不下去！”
陆清连忙接过孩子，触手滚烫，她立刻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孩子的穴位，又喂了一勺退烧药。片刻后，孩子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也不再哭闹了。妇人激动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谢大夫！谢谢活菩萨！”
“快起来。”陆清扶起妇人，柔声道，“孩子只是受了风寒，加上喝了生水，好好调理几日就好了。记住，以后一定要把水烧开再喝。”
灾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围了上来，原本惶恐的眼神里，渐渐有了光。
这时，一个弟子匆匆跑过来，焦急地说道：“师父，不好了！那边的积水里发现了老鼠尸体，而且有几个灾民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陆清心中一凛，老鼠是疫病传播的重要媒介，必须立刻处理。她沉声道：“立刻组织人手，把所有的积水都排干，撒上石灰！发现的动物尸体，全部深埋！另外，把我们带的蚊帐都拿出来，分给百姓们，防止蚊虫叮咬！”
“可是师父，蚊帐数量有限，根本不够分啊！”弟子面露难色。
陆清想了想，道：“让大家用艾草和青蒿编成草绳，挂在住处周围，也能起到驱蚊的作用。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管用！”
她话音刚落，楚洛轩便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车上满载着药材和物资。“阿清，我把湖州府的防疫点安置好了，特意过来支援你！”楚洛轩的脸上满是疲惫，却依旧笑容灿烂，“这些是新到的药材，还有官府调拨的石灰和净水设备，够用了！”
“太好了！”陆清心中一喜，连日来的紧绷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有了这些物资，我们就能守住这道防疫线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清带着众人日夜忙碌。他们走遍了清河镇的每一个村落，设立了数十个防疫点，发放了数万份防疫药包，教百姓们消毒、净水、隔离病患。陆清更是亲自坐诊，诊治了数百名患者，累得嗓子都哑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苏瑶和楚洛轩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湖州府和扬州府的防疫工作都进展顺利，疫病的传播得到了有效控制。
七日后，当最后一批防疫物资发放完毕，陆清站在清河镇的村口，看着重建家园的百姓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阳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师父，我们成功了！”林小婉兴奋地说道，“疫病没有扩散，百姓们都平安了！”
陆清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慨：“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防疫救灾，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楚洛轩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阿清，你太累了，该好好歇歇了。”
陆清笑了笑，望向远方的田野，那里已经有村民开始插秧了，绿油油的秧苗在阳光下格外喜人。“是啊，该歇歇了。不过，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等洪水完全退去，我们还要帮百姓们清理家园，预防二次疫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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