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却是阴谋与刀锋最活跃的时辰。
“影刃”小队如同黑夜中无声扩散的墨滴,精准地渗入帝都的街巷脉络。当瑞王麾下“武卫营”三千甲士,在副将(瑞王心腹)的率领下,分为数股,于子夜时分悄然离开京郊大营,意图趁着夜色控制通往几位内阁大学士府邸的主要街口,并“护卫”(实为软禁)府邸时,他们遭遇的,是一场超越认知的、来自黑暗的精准打击。
最先遭殃的是前往城东徐阁老府邸的一队约五百人的精锐。当他们刚刚进入预定的伏击区域——一条相对宽阔但两侧楼宇林立的街道时,异变骤起。
街道两侧高楼的屋檐、窗后,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数个微弱却诡异的光点。紧接着,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夜空!
“噗噗噗噗噗!”
走在最前列的旗手、军官、乃至身形高大的力士,身上瞬间爆开一团团血雾!特制的破甲弹头轻易撕裂了他们精良的盔甲,带走生命的速度快得令人无法反应。中弹者甚至来不及惨叫,便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颓然倒地。
“敌袭!结阵!盾牌!”带队校尉肝胆俱裂,嘶声大吼。
训练有素的武卫营士兵确实精锐,慌乱中迅速收缩,举起大盾,结成紧密的圆阵。然而,这面对弓弩或许有效的阵型,在现代自动火力面前显得如此笨拙可笑。
“咻——轰!轰!轰!”
数枚枪榴弹划着弧线,精准地落入盾阵中心及后方人群最密集处!剧烈的爆炸夹杂着预制破片,将盾牌炸得四分五裂,将人体撕碎抛飞。浓烟与火光中,阵型瞬间崩溃。
“在上面!在楼里!”有士兵指着两侧高楼惊叫。
但回应他们的,是更密集、更精准的点射。安装了消音器(简易符文版)的突击步枪,在“影刃”队员手中化为死神的点名笔,每一个暴露在火光或试图组织反击的身影,都会在下一秒被子弹追上。街道瞬间化为屠宰场,武卫营士兵成片倒下,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
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侥幸未死的士兵魂飞魄散,丢下兵器,哭喊着四散奔逃,只想远离这条死亡街道。而自始至终,他们连袭击者的确切人数和面貌都未看清,只看到黑暗中偶尔闪烁的致命火光和同伴不断倒下的身影。
同样的一幕,在另外两路前往不同大学士府邸的武卫营队伍附近几乎同时上演。只是袭击方式略有不同,一处遭遇了预设的定向地雷(符文触发)和交叉火力封锁,另一处则在狭窄巷弄中被安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mp5变体)近距离扫射,死伤更为惨重。
仅仅半个时辰,三千武卫营,未触碰到任何一位大学士的府门,便已折损近半,余者溃散,逃回大营的不足千人,且个个带伤,精神崩溃,口中只会喃喃喊着“妖法”、“鬼魅”。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在天亮前便传遍了帝都各大势力的案头。瑞王府中,接到败报的瑞王李玔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砸碎了书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废物!三千精锐,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溃了?是什么人干的?是不是李珏!他哪来这等手段?!”他本能地再次将矛头指向景王,因为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会是沈逸的手笔——那个来自边陲的“匠人”国公,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景王府同样震惊。景王李珏在惊疑之余,更多是庆幸和后怕。他确实暗中调集了力量准备应对瑞王,但绝无能力如此干净利落地击溃三千武卫营。他立刻意识到,帝都城隐藏着第三股可怕的力量,而且这股力量对瑞王抱有敌意。“查!给本王彻底地查!还有,立刻加强府邸戒备,所有护卫刀剑不离身!”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而真正知晓部分内情的禁军统领冯镇远,接到详细战报(听风阁通过特殊渠道透露了部分“合理”细节)时,握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沈逸那晚平淡却充满威慑力的话语,以及那枚精巧的金属部件。“是他……一定是他!这等鬼神莫测之能……”冯镇远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的选择必须更加慎重了。沈逸不仅展示了肌肉,更展示了在这帝都泥潭中翻云覆雨的能力和决心。
经此一夜,“武卫营惊变”如同一声惊雷,炸得帝都各方势力头晕目眩,也让原本渐趋白热化的夺嫡之争,陡然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影。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恐惧,开始悄然蔓延。
次日,皇宫,养心殿外。
尽管皇帝昏迷,但每日的“问安”仪式依旧。以瑞王、景王为首,内阁重臣、宗室亲王、勋贵代表等数十人,按品级肃立于殿外宽阔的广场上,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心中都还回荡着昨夜那场离奇惨败的余波,目光闪烁,暗自打量。
就在宦官拖着长音准备宣布“跪安”的例行程序时,一个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臣,镇国公沈逸,恳请入殿探视陛下圣体!”
众人霍然转头,只见一身紫色国公朝服、身姿挺拔的沈逸,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队列前方,朝着紧闭的养心殿大门,躬身长揖,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
顿时,一片哗然!
“沈逸?他何时进京的?”
“镇国公?他竟敢此时要求面圣?”
“不合规矩!陛下静养,岂容外臣惊扰!”
瑞王李玔眼中厉色一闪,昨晚的失利让他怒火中烧,此刻见到沈逸竟敢公然出现在此,还提出如此要求,立刻抓住机会,厉声喝道:“沈逸!陛下龙体欠安,需绝对静养,早有严旨,非诏不得入内!你身为国公,不知避嫌,反而在此喧哗,欲惊扰圣驾,是何居心?!莫非你青岚待久了,连君臣纲常都忘了吗?!”
他一顶“惊扰圣驾”、“忘君臣纲常”的大帽子扣下来,杀气腾腾。
景王李珏眸光闪动,他虽也忌惮沈逸,但更乐见沈逸与瑞王冲突,便故作缓和道:“王兄息怒。镇国公也是忧心陛下,其情可悯。只是规矩不可废,镇国公还是先退下吧。”
不少官员也纷纷附和,指责沈逸不合时宜。
面对千夫所指,沈逸缓缓直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瑞王、景王及一众朝臣,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一些心怀鬼胎者不由避开视线。他“洞察人心”的能力虽已近尾声,但残余的效果仍让他能清晰感受到场中绝大多数人的惊慌、猜忌、恐惧以及少数隐晦的期待。
“王爷,诸位大人,”沈逸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嘈杂,“沈某深受皇恩,惶恐无地。陛下昔年不以臣卑鄙,拔擢于微末,委以重任,信任有加。如今陛下染恙,臣闻讯心如刀绞,日夜难安。若不能亲见陛下圣颜,确认陛下安好,臣……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此为人臣之本分,亦是为人子之孝心(沈逸曾被皇帝私下戏称为‘半子’),何错之有?”
他先以情动人,占据道德高地,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况且,沈某近日在京,听闻诸多流言,甚嚣尘上。有言陛下病体并非寻常,有言宫中有人隔绝内外,有言朝中有人欲行不轨……种种传闻,匪夷所思,动摇国本,令忠臣义士忧心如焚,令天下百姓惶恐不安!”
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同出鞘利剑,直刺瑞王和某些官员:“值此国本动摇、人心惶惶之际,沈某身为国公,受先帝与陛下重托,有拱卫社稷、安定人心之责!若因拘泥常例,坐视流言肆虐,奸小蠢动,致令朝纲紊乱,江山不稳,那才是真正辜负圣恩,愧对天下!”
“因此,沈某今日,非为惊扰圣驾,实为正本清源,以安天下之心!”沈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凛然正气,“沈某恳请,与两位王爷、内阁三位阁老、宗正令、以及冯镇远将军一同入内,探视陛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以证陛下安康,以破奸佞谣言,以定朝野上下惶惶之心!此乃为国为民,不得已而为之举!若因此触怒天威,沈某一身承担!但若有人阻挠……”他环视全场,一字一顿,“便是心中有鬼,其心可诛!”
这番话,有理有据,有节有度,更是将“探病”之事直接拔高到“正本清源、安定国本”的政治高度,将自己置于大义名分的绝对制高点。同时,他提出的“共同探视”名单,涵盖了皇室(两王、宗正令)、文官(内阁)、军方(冯镇远)的代表,让人难以拒绝,更将压力分摊给了所有人。
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沈逸这番掷地有声、又暗藏机锋的话语震住了。瑞王脸色铁青,想要反驳,却发现对方站在了“忠君爱国”、“安定人心”的道德和政治高地上,自己若强行阻止,反而坐实了“心中有鬼”的嫌疑。景王也是目光闪烁,迅速权衡利弊。
内阁首辅徐阁老(昨夜其府邸外发生激战,他虽未受波及,但已被“影刃”暗中接触并警告)此时颤巍巍出列,他昨夜受了惊吓,又得到神秘警告,心知帝都已成险地,此刻见沈逸如此强势,且提议“共同探视”也算公允,便顺水推舟道:“镇国公所言……老成谋国。流言汹汹,确需止息。老臣以为,为安天下计,可酌情允准镇国公所请,由几位重臣代表入内探视,以正视听。”
另一位昨夜同样被“影刃”关照过的大学士也出声附和。宗正令(掌管皇族事务)本就担忧皇室动荡,见此情形也点头同意。
冯镇远心中早已惊涛骇浪,见沈逸将他列入名单,知道这是逼他表态,也是将他拉上同一阵线。他想到昨夜武卫营的惨状和沈逸深不可测的手段,又想到皇帝可能的真实情况,把心一横,出列沉声道:“末将以为,镇国公所请,合乎情理,亦是为国分忧。禁军愿护卫诸位大人入内,确保圣驾周全。”
军方代表一表态,天平彻底倾斜。
瑞王和景王见大势已去,众怒难犯,更怕自己若坚决反对,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只得咬牙,僵硬地点了点头。
“既如此……便依镇国公所请。”瑞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沉重的养心殿大门,终于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沈逸神色不变,与瑞王、景王、三位阁老、宗正令、冯镇远一同,迈步走入这帝国权力最核心、也最神秘的病榻之所。
殿内光线昏暗,帘幕低垂,太监宫女屏息垂首。龙榻之上,昔日威严的皇帝李灏,此刻面色灰败,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果然是一副沉疴难起的模样。数名太医跪在远处,面色惶恐。
众人依照礼仪行礼问安,皇帝自然毫无反应。
沈逸站在众人稍后的位置,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整个寝殿。殿内陈设、人员站位、气息流动……他的灵觉提升到极致,同时,他袖中一枚得自系统兑换的【能量\/生命场微痕检测符】(一次性)被悄然捏碎,无形的波动扫过龙榻。
符箓反馈的信息让沈逸心中一震——皇帝的生命场极其微弱且紊乱,但并非纯粹的自然衰竭,其体内深处,缠绕着一丝极其隐晦、与“寂灭”能量属性有微妙相似、但更加阴柔诡谲的异种能量!这能量如同附骨之疽,在不断侵蚀皇帝的生机,且与整个寝殿内某种若有若无的熏香气味隐隐共鸣!
是诅咒?是邪术?还是某种慢性的“寂灭”衍生毒药?
沈逸目光陡然锐利,看向了龙榻边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以及侍立在侧、低眉顺眼的一名老太监——那是皇后(瑞王生母)安排过来的心腹太监总管,赵安!
“陛下……”首辅徐阁老见状,老泪纵横,其他人也面色悲戚或凝重。
瑞王上前一步,假意拭泪,实则挡住了部分视线,沉痛道:“诸位都看到了,陛下沉疴至此,实乃天不佑我大庆。我等更应精诚团结,辅佐朝政,以待陛下康复。”他这话,意在强调现状,为日后进一步动作铺垫。
沈逸却在此刻,忽然开口,声音清晰:“冯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将军。”
冯镇远一愣:“国公请讲。”
“陛下病重前,最后召见外臣,可是将军与户部尚书?”沈逸问道。
“正是。”冯镇远点头,不知沈逸何意。
“那日陛下龙体可有何异样?所言何事?”沈逸追问,目光却瞥向瑞王和那名太监赵安。
冯镇远略一迟疑,还是据实道:“那日陛下虽显疲惫,但精神尚可,与我等商议北境冬粮及京营赏赐之事,并无特别。”
“哦?”沈逸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那便是之后才骤然加重了。只是沈某略通岐黄,观陛下气色,似非寻常风寒虚耗,倒像是……中了某种阴损之毒,或是邪祟侵体。”
“什么?!”“大胆!”“沈逸,你胡说什么!”此言一出,举殿皆惊!瑞王更是厉声呵斥,眼中杀机毕露。赵安太监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沈逸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继续道,语气愈发沉重:“沈某在青岚,曾偶得一方外异人指点,对某些阴邪手段略知一二。此类手段,往往需长期接触特定药物或器物,潜移默化,损伤根本。观陛下情状,颇有相似之处。”他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向龙榻边的香炉,目光如电,扫过赵安,“赵公公,陛下日常所用熏香,可是经你之手?”
赵安脸色瞬间惨白,扑通跪下:“国公明鉴!此香乃太医院所配安神香,奴才……奴才只是按例添换,绝无……”
“是吗?”沈逸伸出手,似乎想去碰那香炉,却又停下,转头看向瑞王,意味深长地道,“王爷,陛下安危,事关社稷。是否应该彻查陛下近日饮食、用药、乃至身边一切物品、人员?宁可查而无过,不可放过任何可能戕害陛下的奸佞之徒啊!”
他这番话,如同投石入水,激起千层浪!直接将“陛下病重可能非天灾而是人祸”的惊悚可能性抛了出来,并且将怀疑的矛头,隐隐指向了掌管宫廷内务的皇后一系(瑞王生母)及其心腹!
瑞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逸:“你……你血口喷人!妖言惑众!父皇乃天子,自有百灵护佑,岂是邪祟可侵?你在此危言耸听,扰乱宫廷,其心可诛!来人……”
“王爷息怒!”景王李珏眼中精光爆闪,他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如果父皇真是被人所害,那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又能掌控深宫?答案几乎呼之欲出!“镇国公所言,虽显突兀,但……陛下龙体关乎国本,仔细查察,以防万一,似乎……也无不妥?”他立刻站在了“谨慎查证”的一方,将了瑞王一军。
内阁几位阁老和宗正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呆了,但见沈逸言之凿凿(配合他之前强势的表现和昨夜“影刃”带来的威慑),景王又表态支持彻查,冯镇远沉默不语却态度微妙,一时间,竟无人出声坚决反对瑞王。
沈逸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并非真的指望立刻查出什么,而是要制造怀疑,撕裂瑞王及其母后“精心照料陛下”的伪装,将水彻底搅浑,为自己下一步行动创造空间和理由。
眼见局面即将失控,一直昏迷的皇帝李灏,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眼皮也颤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声响。
“陛下?陛下醒了?!”一直紧盯着皇帝的宗正令惊喜叫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皇帝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浑浊,涣散地扫过众人,嘴唇翕动。
瑞王和景王立刻扑到榻前,连声呼唤。
皇帝的目光似乎定格了片刻,最终,极其微弱地吐出几个字:“沈……逸……近……前……”
沈逸心中一动,立刻上前,单膝跪在榻前:“臣在。”
皇帝看着他,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手指极其艰难地,想要抬起,指向某个方向,但终究无力,只是嘴唇再次蠕动,用几乎微不可闻的气声说道:“……匣……床……暗……格……诏……忠……”话未说完,眼神再次涣散,头一歪,似乎又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
但这短短的、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匣?床下暗格?诏书?忠?
皇帝在昏迷前,似乎想告诉沈逸什么!是关于传位诏书?还是其他至关重要的东西?而那个“忠”字,是在指忠臣?还是在暗示什么?
瑞王和景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尤其是瑞王,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皇帝竟然在最后清醒的瞬间,单独召沈逸近前,还透露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沈逸心中也掀起巨浪,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沉声道:“陛下放心,臣……明白了。”他不管皇帝到底想说什么,这个姿态必须做足。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尤其是脸色铁青的瑞王和眼神闪烁的景王,沉声道:“陛下适才之言,诸公皆已听到。陛下龙体虽恙,但天心仍在。为安圣心,也为查明陛下病源,沈某以为,当务之急,一是严密保护陛下寝殿,一切饮食用药需经多人查验;二是……或许该找找,陛下所说的‘匣’与‘暗格’了。”
他这话,直接将皇帝的呓语坐实为“旨意”,并且将“查病源”和“找诏书(或重要物品)”两件事捆绑在了一起。
养心殿内,气氛瞬间变得诡谲而紧张。一场围绕龙榻、涉及帝国最高权柄的暗战与搜索,随着皇帝这突如其来的“清醒”与呓语,被沈逸巧妙地引向了更复杂、更激烈的方向。
而沈逸,这个最初只是想探明虚实的镇国公,此刻已然成为了这场风暴中,最不可预测、也最令人忌惮的核心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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