飚闻言深以为然,“全垢你所言极是,我即刻去办!”
他虽重伤,但行事依旧雷厉风行,当即唤过几名心腹族人,仔细吩咐下去。
那几名风生子领命,立刻卷起数道旋风,身投茫茫阴土,分头而去传递消息。
待飚将召集风生子五大部族的事安排妥当,路宁又对重伤的风生子逐一施法,助它们稳住伤势,并命人将战场稍作清理,全体风生子都撤回山中,好好地修养生息。
等一切忙罢,已是数个时辰之后了,火烧山上,悲戚与惶恐的气氛稍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对未来的迷茫。
路宁见此情况,对飚道:“首领重伤未愈,正该好生休养,我也需觅地闭关一番。
“毕竟先前我消耗魂魄之力甚重,没有几日的功夫,只怕难以彻底复原。”
“这几日我就借首领一处洞穴潜修,待到柳子铭他们归来,其他四大部族齐聚火烧山,再出关议事如何?”
飚自是满口答应,很快就选了一处上好的洞窟让路宁闭关。
他躲入洞窟,用玉素仙衣发出清光混合阴气封了洞府,这才略略放松了一口气。
路宁先是以正宗的道门功夫转变真气属性,温养精神与神识,修复先前因为强行抽取风生子法力而造成的经脉伤势,然后才将一切活人的迹象深深收敛入周身窍穴,彻底封闭了气息。
这一切花了他一日一夜的功夫,待路宁出得定来,计算时间还早,心想左右无事,便又开始琢磨起玄夜通幽法来。
毕竟这法门虽然暗藏祸根,却果然如剔骨鬼王所言,乃是阴土之中最为奥妙无穷的无上大法。
即便是为了更好掩饰自己的活人身份,避免引起鬼王疑心,路宁也觉得自己需要继续深入研究一番这门道法。
最重要的是,路宁如今复原了几分紫玄总纲的真面目,也渐渐参悟到了许多修行之中更为隐秘的道理与奥妙,见识与眼光开始超越境界。
因此他总觉得,若是自家真正修行一番这通幽法,会有说不出的好处,甚至也许会因此获得脱离阴土的契机也说不定。
思及此处,路宁盘膝坐下,五心向天、再次入定,却并未立刻急着运转玄夜通幽法,而是先以内视之法,仔细审视紫罗金光手内部那已然成型的七大阴气气旋。
但见那冥渊雷符居于中央,丝丝电光缭绕,散发出毁灭与生机并存的气息。
雷符周围,寒冷、枯朽、黑暗、荒芜、侵蚀五大阴气气旋,外加冥渊风符,如同众星拱月般环绕,彼此间以玄奥脉络相连,构成一个稳定而高效的能量循环体系。
而且这个体系正自发的疯狂吞噬着外界的阴气,根本也不用路宁用心祭炼,便仿佛一头贪婪而不知餍足的巨兽一般,不停茁壮成长。
“果然玄妙非常啊……这通幽法对于阴气的汲取和法力的提升,当真远超各家道法,我遍思道佛魔妖四家传说,也从未听说修行如此轻松的法门。”
“剔骨老鬼,不,恐怕四大鬼王所修的,都是阴土流传的通幽法,只是连结气旋的脉络各有奥妙不同罢了……鬼王们能称霸一方,确非幸至。”
路宁心中暗赞,同时也更加警惕了几分。
“剔骨故意传我那暴力汲取阴核的法门,看似助我,实则是想让我根基不稳,更易受他控制。”
“可惜,他不知我根底,更不曾想到,我根本未曾以魂魄直接修炼此法,也能抗拒道行飞速增长的诱惑,不去行那拔苗助长的蠢事。”
路宁既未按照剔骨鬼王所传的粗浅法门,去强行汲取雕齿阴核力量,一下子吞噬掉堪比下品金丹的海量阴气,也没有盲目提升玄夜通幽法的层次,而是运起赤目碧眸,细细琢磨研究雕齿阴核与自身玄夜通幽法各自的气旋与结构,体会其中的细微差别。
时间在闭关中悄然流逝,路宁通幽法修为一无长进,但对这阴土无上大法的领悟却深了许多,对于气旋如何凝聚,结构如何构筑,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他开始不再局限于玄夜通幽法限定死的脉络与结构,而是尝试以自身对风、雷法则的理解,以及当初凝聚日月剑诀之时,构筑三十六枚一元符箓时的经验,去尝试在心中推演如何引导、微调七大气旋的运转,使之更契合自身,气旋之间的联络变得更加合理、更加奥妙。
这一切说来简单,但推演一门全新的法术,还是像玄夜通幽法这样级别的法术,当真是谈何容易。
好在路宁对此倒是颇有经验,当初二师兄澹台重明就教过他如何推演道法。
后来得了紫玄总纲之后,路宁也有过几次推演、更改道法的经验,包括得到日月剑诀的那次奇遇。
因而这番研究通幽法门,起初还颇觉有些艰涩,但随着时间推移,路宁渐有心得,虽然玄夜通幽法的境界依旧停留在第二重天,可他对这门功法的了解领悟却更深了一层。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修行中的路宁猛然被洞外禁制的轻微波动惊醒。
他收功睁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周身玄夜通幽法的波动已趋于内敛平稳,显然这三日闭关收获不小。
撤去禁制出关后,路宁便见飚首领已经等候在外,虽面色依旧苍白,但法力已然恢复如初了。
飚看见路宁出关,连忙上前道:“全垢,你的伤势可好了?”
路宁笑道:“多亏有玄夜通幽法之助,我汲取了大量阴气,如今魂魄之力已然尽复了。”
飚因此叹息了一声,似乎觉得路宁正在饮鸩止渴,然后才道:“我已经派人去将你的灵鬼朋友接回火烧山,他们担心你的伤势,故此一直在外面等候,却没有贸然惊动你。”
“另外,附近数十万里阴土之中最大的四个风生子部族之首领也已应召而至,此刻皆在山外大殿之中等你。”
路宁点头道:“好,我这便去见他们。”
他与飚一同走出石洞,才一露面,早已等候许久的柳子铭与玄癸立刻迎了上来。
玄癸自从灵智复明,又被柳子铭、路宁所救以后,便与他们两个最为亲近,此刻终于见了路宁,虽然不曾开口,却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在路宁身上打量。
她并未从路宁身上看出任何伤势与异样,似乎终于放下了心,脸上泫然欲泣的模样这才好了一些。
路宁心中一暖,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揉,安抚了几句,方才对柳子铭道:“柳兄,几日不见,一切可好?”
柳子铭言语之中透露出了几丝担忧来,显然从飚那里听说了不少事情。
“我和玄癸尚好,只是听闻你竟然和剔骨鬼王打了个照面,还投入他的麾下?如此凶险万分之事,着实叫我和玄癸有些担心。”
随即柳子铭又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过,你这样的灵鬼,的确与我和玄癸不同,我们本该在无名城中和这无穷阴土一同腐朽,你却最起码能成为与鬼王之类等同的角色……”
“不,我总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也许真能脱离这处阴土,做到连鬼王都做不到的事情。”
路宁笑道:“若真能如柳兄所言,那可就太好了。”
他心中有许多秘密也不好和这两个灵鬼说,但瞧着他们安然无恙,总算放下心来,简要将送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拣能透露的诉说了一遍,末了才道:“我如今投入鬼王麾下,也只是权宜之计,柳兄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绝不会真个沦为鬼王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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